赵宅在城东,酒馆在城西,他走了半个时辰总算赶到。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酒馆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赵腾是酒馆的常,酒鬼一个。他一出现,酒馆掌柜的便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吆喝,赵爷您来了,快里面请。”
掌柜的热情,倒也是冲散了不少愁绪。
“上房一间,井水酿一斤。”
赵腾咧嘴一笑,豪气道。
做生意的,都讲究和气生财,轻易不会招惹人。即使现在赵腾只是个落魄庶民,但是酒馆掌柜仍然是毕恭毕敬。
谁也不能保证,赵腾不会东山再起,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好嘞,给赵爷准备一斤上好的井水酿,送到上房去。”
掌柜的招呼一声,又笑吟吟的回过头来,满眼期待的问道。
“赵爷,您还要什么下酒菜?”
赵腾摸了摸钱袋子,咽了口口水,犹豫半晌,艰难开口。
“一盘油炸花生米,多放点花生米。”
听到回答,酒馆掌柜心中有些诧异,但是也未显露分毫。
仍是不动声色的朝着后厨喊了一声,便如往常一样给赵腾领路。
掌柜的亲自领路,算是对赵腾这个落魄王爷的最高礼节了。
至于跟了赵腾一路的两个小喽啰,则在大厅选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落座。
他们当然忘不了林洛水派给他们的任务,两人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间上房。
酒馆只有正门这一条路可供进出,所以他们也不怕赵腾会偷偷溜走。
他们也没有忘记享受,要了上好的酒菜,吃饱喝足后才想起了正事。
“哎呀,我们太贪嘴了,把正事给忘了。”
其中一人一拍脑门,忽然惊醒。
“你先在此盯着,我去报告主子。”
另一人神情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去。
报信的喽啰从酒馆里出来,天都黑了,街上已没多少行人了。
······
四月二日,酉时。
吴兴县城东,赵家美食城。
随着夜幕降临,赵家铺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粗略估计约有近千人。
大多数是领着自己的小孩,慕名而来的。
经过一天的发酵,赵信击败林家三大顶级拳手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
无数人慕名而来,想要瞧一瞧赵信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他们却没料到,自己竟被偶像“摆了一道”。
在德伯和小贺的大力忽悠下,赵家美食城便算是红火的开张了。
有“孩童杀手”冰糖葫芦,糖霜雪球,番茄酱配炸薯片,炸薯条的存在。
小孩子们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看着街边小摊,不停地咽着口水。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走不动了。
大人们见状,也不能扛着孩子离开。只得不太情愿的“慷慨解囊”给孩子们买了一些。
“爸爸,这叫什么?”
孩子们被哄得喜笑颜开,兴奋地手舞足蹈。
“冰糖葫芦。”
“这冰糖葫芦好甜啊!您尝尝。”
赵家美食城卖的这些零嘴,在人们眼中还是新鲜货,都是第一次见。
家长见自家的孩子那么懂事,也不再拘谨了,接过冰糖葫芦,大口咬下一枚山楂。
只觉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碰撞,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了。
一挑眉,便又咬下一枚山楂球,砸了咂嘴。
在美味的诱惑下,家长一个接着一个,把竹签上的山楂球全都消灭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签子。
见到这一幕,孩子们不乐意了。明明是给自己买的,自己还没吃呢,父母便替他们解决了。
这合适吗?显然是不太合适。
于是孩子们在不约而同之下,齐齐放声大哭。街上顿时哭声一片,父母们没有办法,只好再买一份,安慰孩子。
冰糖葫芦拿到手,孩子们的哭声就像是经过演练一样,戛然而止。
场面无比和谐。
然而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了,街道尽头,还不断有人涌来。买完甜食的人想走,很难。
在街上耽误许久,大多数人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大多数来看热闹的人,都没吃晚饭。
就在此时,拉面馆里便飘出阵阵菜香,老王火候把握的正是时候。
随着第一锅西红柿鸡蛋,酸辣土豆丝出锅,馋的路人直流口水。
这一次,大人们纷纷挤进拉面馆,要了份菜面。
不知不觉间,同一拨人,竟被赵信“宰”了三次。
人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土豆切得细薄如丝,西红柿与鸡蛋快搭配,更是征服了他们的味蕾。
片刻后,第一批尝鲜者吃完,碗碟被舔的比铜镜还亮。
“绝了,这菜配这面简直绝了。”
“谁说不是呢,平时仅拉面就要十钱。
这还送上一碟菜,真是个宝藏店铺。”
西红柿鸡蛋、酸辣土豆丝与拉面的搭配,让所有食都大为称赞,赞不绝口。
同样,赵家这一次也都是赚的盆满钵满,上千人的消费能力,确实不是盖的。
大家忙活到半夜,这才送走了最后一批食。
赵家美食城便打烊了。
“今天食出乎意料的多,大家都辛苦了。
每人的月钱再涨三两银子,劳烦各位辰时早起准备食材,我们巳时开张。”
赵信把所有下人都召集起来,满脸兴奋地说道,话声慷慨激昂。
他们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林家产业虽大,但是一天最多盈利三五十两黄金。
照这个架势,超越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
赵信的话,得到了一众下人的赞同。
他们虽然干的工作较之前繁重了许多,但是月钱也跟上来了,这让他们十分满足。
他们也就是遇到了赵信,若是跟随他人,恐怕被压榨的连骨头都不剩。
“时候不早了,诸位赶快回房休息吧。”
待到众人散去,他把阿泽叫住了。
两人二话没说,就开始查钱,满满三大桶的铜钱,让他们觉得压力山大。
如果只是傻乎乎的去数,极其浪费时间。这对招新两人的疲惫之躯,也确实是个巨大的挑战。
“阿泽,一个一个的去数太慢。
先取一百枚,称出重量,我们就能大约估计出有多少钱了。”
赵信眼眸微转,计上心来。
“少爷,我马上去那杆秤来。”
阿泽闻言,心中一喜,也觉得这办法简单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