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老长叹一声，摇头轻轻摸着铜铸女人悠悠道：“钟言告诉我这些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守着的那条河水突然好像断流了一样干涸下来，河床下面除了这个物件之外，空无一物。”
我试探问：“这是她留给你的？”
刘老抿着嘴沉默许久，才露出一抹苦笑：“或许是吧，我因为离别难忍，没有去捡，没想到却被钟言收拾了起来。”
“他娘的，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那启悟咧嘴不爽嘟囔起来。
于沐之骄哼道：“还能怎么回事？老乞丐让你们俩来这里，又把这么个东西给你们留着，肯定是想要让你们把这个东西给刘老，然后让刘老原谅他。”
“咦，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那启悟拍了一下脑门。
我当即便摇头道：“不可能是这样的。”
“大兄弟，什么意思？”那启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你怎么这么说呢？”
我摇头道：“老乞丐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就不会在意别人看待他的目光，他大可将铜铸女人交给这里的护工，让护工转交给刘老。”
那启悟就跟棵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摆：“好像也是这样。”
我没有理会那启悟这不坚定的立场，继续道：“可事实却是我们拿到了这个物件，那就表示老乞丐并非让我们将这个物件交给刘老这么简单。”
那启悟眯起眼睛面色逐渐正经起来：“这么说他还有别的想法了？”
“对的。”我重重点头，悠悠道：“可是他到底有什么想法我却并不得而知。”
“这老家伙真是的。”那启悟在墙上砸了一下：“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跟我们打什么哑谜呢。”
于沐之突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我猛地将目光投向了于沐之。
眼下我们一头雾水，正所谓集思广益，于沐之能想的出来，不管靠不靠谱，也都比我们没有任何头绪好很多。
那启悟催促问：“大美女，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说啊。”
“你催什么催呢？我这不是准备说嘛，跟催命的一样！”于沐之翻了个白眼，接着说：“我怀疑老乞丐让我们满足刘老的心愿。”
“什么心愿？”那启悟随口一声，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激动问：“大美女，你是说老乞丐让我们杀了刘老？”
这个结论从那启悟这个不着边际的人口中说出，着实惊了我一下。
我吞了口唾沫，一脸不可思议望着那启悟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别乱讲，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那启悟还狡辩道：“我哪儿是胡说了？我这是跟着大美女的思路走的啊。”
于沐之也难得的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方不修，我看你是太紧张了，方不修说的和我想的一样，老乞丐把刘老恋人赠予刘老的铜铸女人都交给了你，这就表明刘老和他恋人的情缘已经彻底断了，也是时候放手了。”
这话猛地一听，好像还挺在理的。
“小伙子，你们真的可以让我解脱吗？”我还没分辨出个所以然来，刘老便期待的看向我。
我吞了口唾沫，直勾勾盯着刘老，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我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刘老早就没有了心跳，本应该是个已死之人，但老乞丐却用自己的心头血帮着刘老续命到了现在，这对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是非常残忍的。
这事情虽然可以如此去想，但若是细细想的话，好像又不像是这么回事儿。
刘老若是大限将至，老乞丐即便心中有愧，不掺手而是将刘老的怨灵带走也是可以的。
但老乞丐却并非如此，而是用如此办法帮刘老续命，老乞丐如此做，好像有自己的用意。
不禁间，我眉头一跳，想起中午时在刘老搓动装有他恋人眼泪的物件，那清晰的唱歌声。
唱歌声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响起，必定有声音的来源才是。
但当时声音的来源是从那个物件里面传出来的，物件不可能传出歌声……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学着那启悟的样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那启悟一个趔趄，不满问：“大兄弟，你干什么呢？吓唬人呢？”
我解释道：“老乞丐确实是想让我们完成刘老的心愿，但并不是结束他的性命。”
“那是什么？”于沐之凑过来问：“刘老现在一心求死，难道不是这个？”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刘老是因为没有办法和自己的恋人在一起，所以才想要求死，如果他和恋人在一块了，那你觉得还会不会求死？”
“不会啊。”于沐之一本正经点头，还没有搞明白我想说什么，犯难问：“可是刘老的恋人已经被老乞丐给折腾死了，怎么才能让他们在一起呢？”
“刘老的恋人并没有死！”我沉声说完，沉声道：“因为刘老的恋人，一直都在那滴眼泪里面。”
“我去！”那启悟震惊起来：“大兄弟，你可别闹着玩儿啊，刘老的恋人都被老乞丐弄死了，咋可能还活着？”
“小伙子，她真的还活着？”刘老激动的看着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就激动的颤抖起来。
“刘老，你觉得这个节骨眼我会骗你吗？”我抿着嘴巴重重点头，从刘老手中挣脱出来，直径就来到了床头柜前。
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下，我拉开床头柜，伸手探入其中，将装有眼泪的物件拿了出来。
“赶紧放下，不要碰！”
这物件是刘老恋人留给他的眼泪，已经成了刘老的宝贝，他激动说着就朝我走来。
我也没有闪躲，而是任凭刘老从我手中将这个物件拿走。
可能是因为我的触碰，刘老非常爱惜的将物件捧在手心开始擦拭了起来，而随着刘老的擦拭，房间内本就弥漫的鱼腥味儿开始加重起来，隐约间，那女人的唱歌声再次传入耳中。
那启悟看向刘老，又看向我激动喊道：“唱歌声又响起来了！”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轻轻抓住刘老的胳膊，将他的动作终止下来。
近乎是在刘老停下来的瞬间，那唱歌声又戛然而止。
“咦？”于沐之狐疑一声：“方不修，怎么回事儿？唱歌声怎么又消失了？”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刘老的恋人就在那滴眼泪里面！”我斩钉截铁将自己的结论讲了出来：“因为刘老的恋人在眼泪之中，每次当刘老抚摸这个物件的时候，他的恋人便会感觉到，所以才会发出唱歌声。”
“可是先有了眼泪刘老的恋人才沉入水底的啊。”那启悟不解道：“这又怎么解释呢？”
“刘老的恋人是人鱼，那滴眼泪是人鱼的本源所在，沉入水底的则是这个东西。”我说着朝刘老另外一只手紧握的铜铸女人指了过去。
“真的？”刘老激动起来，突然面色一变，捂着嘴巴就剧烈咳嗽。
这次的咳嗽声很大，我急忙轻轻拍到刘老的后背，等他消停下来后，摊开手，一滩血液出现在他的手心。
如果是生人出现这一幕我肯定会关切，但刘老并非是生人，而是一个已死之人，即便是咳嗽的将血液喷出来，也不会有任何大碍。
我眯眼问：“刘老，你现在明白钟老前辈的意思了吗？”
“什么意思？”提起老乞丐，刘老面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老乞丐的想法，咂吧着嘴巴，轻声解释：“其实钟老前辈并不是想要将你们拆散，而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你们两者之间的气息达到近乎一样的地步，如此一来，你们便可以在一起，而你的精气也不会被她吸纳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