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老胸口出现心头血，我也是吃惊不已。
虽然我已经猜测出来了，但这个结论从那启悟口中说出，还是让我心里一颤。
吃力吞了口唾沫，我望着依旧冲我们掀开衣服的刘老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心头血对老乞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可他宁愿将这已经作为定情信物的心头血从初恋情人手中讨回来都要交给刘老，这俩人之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拧眉看着刘老，那启悟震惊之余，将刘老掀起来的衣服拉了下去，咋咋呼呼道：“刘老，你就别这么奔放了，我们这里好歹也有女生的，你也不怕人家脸红的。”
刘老愤恨的将手甩了甩，再次轻抚那只铜铸女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刘老试探问：“就是因为这物件，让你没有办法死去？”
“是的。”刘老气愤道：“我早就应该死掉了，可是在我意识弥留的时候，我梦到他来了，而且还把这个东西打入了我的身体里面，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老乞丐手段确实了得，不过也有点让我琢磨不清，他到底为什么要用心头血去救一个普普通通的生人。
舔着发干的嘴唇，我的目光在刘老身上游走，最终投向了他手中的铜铸女人身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必定和这个铜铸女人的本尊有些关系。
不过在询问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还是应该确定一下刘老到底怎么回事儿。
想着我在刘老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将手朝他的心口探了过去，当触碰到刘老心口的瞬间，我眉头一抖，正准备将手收回来的时候，于沐之突然在我手上拍了一下。
缩回手，我正要开口，于沐之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望着我问：“方不修，你干什么呢？没事儿摸刘老是不是手痒痒啊？”
我微微一怔，那启悟也不解凑到我耳边问：“大兄弟，你丫指定是有点毛病！”
于沐之和那启悟的言语瞬间让我明白他们想要表达什么，没好气瞥了眼二人，我又将忌惮的目光投向刘老，对那启悟点头道：“你试试！”
那启悟急忙后退：“我试什么试？我又没这种特殊的癖好！”
“别扯淡，让你试你就试！”我冷声说完，就抓着那启悟的手朝刘老心口探了过去。
那启悟期间还在挣扎，可当手心触碰到刘老心口的时候，剧烈挣扎的那启悟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呈现在脸上的不满之色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震惊。
“我靠！”那启悟惊呼一声，猛地将手抽了回去，震惊不已望着我吃惊喊道：“大兄弟，这……这……这他娘是怎么个意思？”
于沐之凑过来好奇问：“什么什么个意思？”
“没心跳啊。”那启悟依如我刚才那般忌惮的望着刘老：“他没有心跳，刘老已经死了。”
“什么？”于沐之诧异喊道：“没心跳？”
“呵呵！”刘老自嘲苦笑起来：“我确实已经死了，但他却又让我重新活了下来，苟延残喘到了现在，想死死不了，想活却整日承受痛苦。”
刘老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活死人，而且老乞丐让我们来这里，搞不好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
想着我舔着嘴唇将我的疑惑询问了出来：“刘老，你和钟老前辈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刘老苦笑起来，将手中的铜铸女人捧了起来，轻轻摸着道：“他杀了我最爱的女人。”
“老乞丐杀了你的老婆？”那启悟当即就惊呼一声。
这声音非常突兀，将精神紧绷的我吓了一个趔趄，我没好气朝那启悟看了过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挠着头发冲着我干笑起来。
我也没有和那启悟过分废话，看向一脸无奈的刘老，我此刻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老乞丐虽然非常厉害，但他还是懂得好坏之分，让他杀人，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不过刘老保存的那个物件透着股浓郁的鱼腥味儿，之前我就猜测刘老的爱人并非是人，现在他又如此说，那便很好理解了。
老乞丐年轻时气性很足，碰到刘老和精怪相恋，便出手将精怪斩杀，这边让刘老对老乞丐怀恨在心了。
这件事情如此理解也是可以的，不过等我想完之后，就有点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
《新白娘子传奇》中就是身为生人的许仙和白蛇成精的白素贞相恋，但却被法海活生生拆散，甚至关进了雷峰塔之中，以至于许仙对法海非常愤恨。
结合我的理解，老乞丐便成了法海，而刘老和他的恋人，则成了许仙和白素贞。
用力摇头将这个疯狂的想法打消，拧眉看向刘老后，他这才慢慢后退，坐在床上囔囔道：“当年我靠养鱼为生，遇见了她，我们相识相知相恋，本应该平平淡淡的生活却被钟言的到来所打破，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我们分开，甚至对她大打出手，在我阻拦之时，钟言却告诉我她是妖！”
“他娘的，还真是妖怪啊。”那启悟挠着头发小声嘀咕：“大兄弟，这该不会是鱼妖吧？”
于沐之不爽道：“我看你是人妖！”
“我说大美女，你怎么这么激动呢？”那启悟不满道：“我说的是事实啊，你怎么非要找我的不痛快呢。”
“我有吗？”于沐之翻了个白眼，骄哼道：“我也是实事求是，刘老还没有说出来呢。”
眼瞅着他们俩又要吵起来，我干咳一声打断二人的说辞，拧眉看着刘老低声问：“后来呢？钟老前辈杀了她？”
刘老深深吁了口气，步履迟缓来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明月，悠悠道：“我当时并没有相信，可是钟言却当着我的面，将她打成了重伤，甚至让她身上露出了鱼的鳞片。”
“大兄弟……”那启悟忍不住又嘀咕了起来。
我眉头紧锁看向那启悟，轻轻摇头，示意他先别废话。
“当时她被钟言打的奄奄一息，我拼劲了全力将她护了下来。”刘老说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流淌出来，他也没有去擦拭，而是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滴落：“钟言最终还是放过了她，等到钟言离开之后，她让我将她的一滴眼泪收集起来，并告诉我，只要眼泪还在，她便会回来找我。”
要是没猜错的话，刘老床头里面的物件内，装着的正是他恋人的那滴鲤鱼的眼泪。
刘老说着擦了擦眼泪，望着我们苦笑道：“当她将眼泪交给我之后，就挣扎着跌入了水中，沉入了水底。”
“然后呢？”我眯起眼睛，这段恋情虽然和许仙跟白素贞有点差异，但刘老和他恋人这份矢志不渝的感情还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在她跌入水中后，我日日苦守在河边，我日夜期盼，希望她可以依如我们相遇的那样出现在我的眼前，可却只是徒劳无功。”刘老再次擦拭着眼泪：“为了等她，我在河边建起了茅棚，足足等了五年，可她却没有等到，反而等到了钟言。”
我皱眉问：“钟老前辈又来找你了？”
“他又来了，但过了五年，他却还是以前的模样，五年的岁月，对他来说仿佛只是过了五天一样。”刘老凄凉苦笑：“那天，钟言才告诉我，她并不是人，而是一只成了精的鲤鱼，因为我们上辈子的缘分未了，这辈子才会相遇，可我们缘浅，只能就此了却。”
“我他娘的！”那启悟嘟囔了起来：“这老乞丐也真是的，别人都是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这老乞丐倒好，竟然还专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人妖殊途，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刘老好，不然时间一久，即便刘老的恋人不想，也会在无形中将刘老的精气全都吸走的。”我解释完，看向刘老手中的铜铸女人，轻声问：“刘老，不知这个物件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