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让那启悟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刘老将自己心仪女人的名字讲出来。
可是在进入房间之前，我却忘记了叮嘱那启悟，应该将刘老唤醒，而不是发出这种如同鬼叫一样的声音。
我想要提醒一下那启悟，可刘老已经被这‘呜呜’的鬼叫声给吵醒，正挣扎从床上爬了起来。
顺着房门缝隙，我可以看得清楚，刘老缓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看向那启悟，整个人突然一抖就愣住了。
那启悟依旧还在发出‘呜呜’的声音，从他身子晃来晃去来看，显然是有点退缩了。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那启悟敢退缩的冲出来，我肯定会一脚将他给踹进去的。
“你是鬼差吗？”本以为刘老会将那启悟当成自己的相思之人，可没料到竟然说了这么句话。
那启悟没有吭声，却侧目朝我看来，目光透着询问，显然是在问我应该如何回应。
此时此刻别说是那启悟了，就连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件事情让我一时间都没有转过弯来，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了。
“鬼差，你把我带走吧。”刘老急忙从床上下来，步履姗姗朝那启悟走了过去。
“我想要自杀，可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今天你终于来了，求求你带我走吧。”刘老的声音中透着祈求的味道，连我也感染了，让我心里面有点算算的。
“他娘的，大兄弟，我怎么整啊。”那启悟侧目冲着我挤眉弄眼，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句话来。
“别乱动！”
我压着声音让那启悟别吱声，眼前一幕虽然没有按照我们预料中那样发展，但刘老已经将那启悟当成了阴差，想必可以以这样方式从刘老口中套出一些事情出来。
“站住！”
我用手捏着脖子，用那种非常阴森的语气喊了一声。
刘老猛地稳住脚步，而那启悟也吓了一个哆嗦，低声喊道：“大兄弟，你干什么呢？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道：“你阳寿未尽，为什么要一心求死？”
“没有了她，我苟延残喘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想离开这个世界，去我应该去的地方。”刘老说着用手捂住了嘴巴剧烈咳嗽起来，等将手拿开之后，我清楚看到一摊鲜血出现在了手心。
刘老确确实实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却不想生病而死，而是想要用自杀的方式来成全自己。
我轻叹一声，继续道：“可是你阳寿未尽，即便我身为鬼差也没有办法将你带走。”
“可是我真的已经累了……”刘老悲痛说着，目光从房门划过，一眼便看到站在门缝外的我们。
房间内昏暗，但我们身处的地方却有月光和灯光的映照，只要眼睛没什么问题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我们。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得清楚，刘老那黑黢黢的眼睛中划过了一抹狐疑之色，旋即这抹疑惑便变成了精光。
“是你们？”
近乎瞬间，刘老脱口而出，崩溃般佝偻的身子猛地直立起来，就朝那启悟冲了过去。
“哎呦！”刘老虽然年事已高，但撞在那启悟身上却晃都没有晃一下，直接便将那启悟撞得怪叫一声朝边上闪躲过去。
见刘老已经将我们的把戏拆穿，我也没有再去藏着掖着，打开房门后便走了进去，同时也将房间的灯给打开。
刺目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刘老猛地伸手挡住了眼睛，我也被刺目的灯光映的眯起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后，我还没来得及看向刘老，就感觉有人揪住了我的衣领用力摇晃。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你们知不知道我很痛苦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而让一个人崩溃，往往是触碰到内心最深处的防线。
无疑，此刻的刘老便是如此，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抓着我的衣领用力摇晃，就像是要将我摇散架一样。
于沐之急忙走了过来，着急喊道：“刘老，你别激动，先别这么激动啊。”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
刘老依旧重复着刚才的说辞，声音近乎哽咽，他的内心一定非常难受。
我也没有做声，任由刘老抓着我的衣服用力摇晃。
“哎呦，我的老大爷啊。”那启悟怪叫一声奔了过来，抱着刘老就朝后拉扯。
‘叮咚’一声脆响在杂乱的房间内响起，刘老的摇晃我的动作瞬间定格下来，他低头寻声看去，整个人猛地一颤，将抓着我衣服的手松开。
我不明所以，也低头朝地面看了过去，这一看就看到老乞丐留下来的那只铜铸小人在刘老的用力摇晃中，从我口袋跌落在了地上。
刚开始看到铜铸女人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老乞丐留下这么个东西为了什么，可此刻当刘老直勾勾盯着铜铸女人时，我这才明白过来，这玩意儿并非是老乞丐留给我的，而是留给刘老的。
“怎么在你身上？”刘老看向我激动询问，但并没有等我开口，便俯身将铜铸女人捡了起来，用力攥在手中轻轻擦拭。
刘老此刻的样子，和中午的样子一模一样。
“有人交给我的。”我轻声回应，试探问：“你认识这只铜铸女人？”
刘老并没有回应我后面的问题，猛地抬头看向我：“谁给你的？”
刘老此刻的目光散着精光，看得我心里面有点发毛。
不安吸了口气，我正要开口，刘老突然自嘲苦笑了起来，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是不是钟言交给你的？”
“钟言？”
我狐疑一声，于沐之和那启悟同时朝我看了过来，疑惑问：“钟言是谁？”
我沉声回应：“你们忘了？老乞丐的名字。”
“哦！”那启悟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当初我们找老乞丐的初恋时，她好像就说老乞丐叫这个名字。”
“正是。”我点头应了一声，拧眉看向刘老，轻声道：“刘老，这确实是钟前辈留给我的。”
“他来过来？”刘老冷冷哼了一声，看这样子，二人之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老乞丐说过，他对刘老有些亏欠，但这亏欠到底是什么，老乞丐没有说，我也不清楚。
但从刘老此刻的样子来看，只要我稍加询问，他必然会告诉我们的。
想着我将我的疑惑询问了出来，刘老阴阳怪气冷哼道：“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没有办法死去吗？”
我一本正经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刘老再次哼了一声，却依旧没有回应。
“刘老，怎么回事儿？”那启悟提着裙子看着刘老好奇问：“他挖你墙角了？”
现在的话题非常严肃，可那启悟却说出了这么吊儿郎当的话来，让我有点搞不明白这个人脑子里面到底装没装事情。
没好气瞪了那启悟一眼，他憨笑一声，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于沐之也无语的瞥了眼那启悟，轻声询问：“刘老，你没有办法死去，难道和钟老前辈有关系？”
“我不清楚，但我感觉和他有关系。”刘老说着突然将衣服掀开，露出了胸膛。
我不明所以，下意识朝刘老胸膛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就发现在刘老的胸口出，镶嵌着一个泛着亮光的金属块。
“咦？”那启悟率先狐疑一声，不解问道：“大兄弟，刘老身上怎么长了这么个玩意儿？这是什么东西？”
“心头血？”我嘀咕一声，瞬间脱口而出：“这是老乞丐的心头血！”
“我靠？”那启悟惊呼一声，结巴喊道：“大兄弟，你没闹着玩吧？老乞丐让我们找的心头血，就是拿给刘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