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海边,一个蜷缩的身影,跌倒在黑sè的土上,黑sè的寂土,染上了血sè。
“嘿,有个死狗来了,这种人也能渡过苦海?”
寂土上有傲然挺立的人望来,见夜风的狼狈,哧笑一声,只道是一个撑不住苦海折磨懦弱的人。
苦海难渡,能熬过无边苦海的折磨,登上这寂土的人,谁都不凡。
整个幽冥的死人有多少?不知道,只不过绝对比活人要多得多,而这么庞大的人群,也只不过有寥寥几人能登上寂土。
渡过苦海,本就是一种值得夸耀的成就。
夜风颤颤巍巍的站起,手中的紫黑sè建木始终紧紧的攥着。
“菩....萨.....混元...蝶,我没有特殊....感觉”浑身的疼痛来的猛烈,去的也快速。
“每一个混元道蝶蕴含的天地脉络都不同,你凝入的是血sè道蝶,应该与血脱不了干系,也可能是杀戮道蝶,甚至可能是毁灭道蝶!其中秘密需你自身体会!”
“怎么体会,我....”
夜风悄然间已闭上了双眼,他眉心流出的血,暮然间倒流了回去,身上、地上的血,都快干涸的血渍,竟都蠕动起来,像极了一条条扭曲的蛇,全部爬进了夜风体内。
他眉心的伤口还在,血却不再流出,只剩个黑漆漆的洞,叫人看着诡异难受。
他的眉紧皱,心头暗忖:“血液,似乎成了我的手一般,控制自如!这岂不是不死之身?”
体内的血,像一头苏醒的巨龙,傲游九天,四处奔腾,或急或缓。
血流缓下来时,夜风如同一个幽魂脱离身体,在一旁看着自己。
一切情绪隔绝,一切感知隔绝。
他的眸子冷而无情,配上血红sè的左眼,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像庙宇中神佛的雕塑一般,用冰冷无情的目光,审视众生。
亦如同死了一般,没有一点气息,让人汗毛直立,冷汗直流。
血液急流,他的人似乎要沸腾。
一切情绪被放大,一切感知被渲染到最高,他的人似乎要发狂。
血液急速流动,已是将近平ri的一倍,他的心脏紧缩,他的力似乎也增强了一倍!
这急速奔流的血,竟能将他的气力翻倍!
浑身似乎要被撑爆,他的血越流越急,眨眼已是升到了平ri的二倍三倍...他的气力也生生的增强了二倍三倍。
血液还在奔流,急速流转的血,如同大风中的风车,转到他的极限,就被大风抽烂,四倍流速始终没有上去。
而他的人已轰然倒下,体内血管崩裂,四倍是他的极限。
“阿弥佗佛!”
“南无阿唎耶。婆嚧吉帝,烁皤罗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罗,跋陀耶,娑婆诃。”
一段静心咒自泥菩萨口中飘出,如细雨微风,轻抚夜风挣扎颤抖的身与心。
他蜷缩的身体一点点张开,他疲累至极的脸,轻轻舒展。
“看来你所掌道则与血有关!”
夜风的眼缓缓睁开,静如枯井的眸子,亦有一丝热切闪现。
“多谢菩萨!”
泥菩萨摇头,他的眼已看向远方,是黑漆漆的寂土上,有人影闪烁。
按下心头荡起的涟漪,夜风眸子又变得沉静,他也看向远方,他知道,菩萨说该上路了。
寂土粗硬,却不像黄泉路上的焦土坚硬锋利,这里的黑土只是干燥的块粒。
走几步就有深不见底的沟壑,纵横交错,宽细不一。
“嘿,死狗活过来了!”
“新来的,我劝你最好不要靠近我!”
浑身都是血渍的旁人,高傲的下巴似乎要抬到九十度,他们不屑面对夜风,方才就像死狗一般颤抖,虽说也上了这寂土,不过终究与他们差了许多。
“新人,滚远点!小心你的脑袋被我的脚踩烂!还有你光头,也离我远点!”
“莽子,莫猖狂!你也是个半费的人!”
“哦?那你要来试试我的拳头吗?”
“哼!”
一个脑门锃亮的光头大汉,jing惕的斜睨着远处一光膀中年,轻哼一声,别过了头,看向夜风呲了呲牙,大喝道:“再看挖了你眼!赶紧给大爷滚!”
夜风的目光依旧看着远方,似乎没有听到那震破人耳膜的大喝声,沉静的眼眨都不眨,轻轻的跨过了一条半尺宽的沟壑。
“菩萨,血池在哪?”
“血池在寂土的人身上!”
夜风哑然,疑惑的看了眼泥菩萨,摇了摇头。
“苦海的水浇灌,亡魂的血凝炼,自寂土的脉络沟壑汇聚,当这寂土上只存一人时,血池骤现!”
夜风攥着紫黑sè建木的手,随着菩萨的话,越来越紧,地狱的冥风无处不在,吹着他的发凌乱,眼却眨都不眨,口中淡淡吐出几个字“那现在是该开杀戒了!”
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夜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光头锃亮的大汉,只感觉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
光膀子中年看不上自己,本就叫人怒火攻心,不过那人确实凶狠的厉害,他生生的压下了胸腔的怒意,眼前似乎又看见那蛮子徒手杀了三个人。
对自己心头的胆怯羞怒,那如死狗一般的小儿,竟也敢这样对自己!!
大汉腾的站起,随着他起身,腹部一道血口的血哧啦啦飙出几股,这人却是看都不看,如一头熊一般的身形,大步大步的朝着夜风扑来。
“死狗,莫怪大爷无情了!”
呼,夜风猛然间抬起了头,血红sè的左眼,看着满脸怒意的大汉。
咚,像熊一样的身形,猛地停住,看着盯住自己的血红sè眼睛,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像被一柄锋利的剑尖刺入了眼中,脖颈汗毛直立。
大汉的瞳孔缩成了针状,砰,整个身体一轻,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才感到脸上有一股急速的风抽过。
大汉的目光呆滞,嘴角喃喃:“这这..这少年出手是有多快?这不可能!”
艰难的想转过头来看一眼夜风,扑哧,后颈突然传来剧烈的疼,低头一看,只有一个圆圆的窟窿,是什么穿透了他的身体,他都没有看见,冷飕飕的冥风从他后颈到前胸的窟窿中吹过...
“嘶!”
远处的中年莽子,霍然倒吸一口冷气,浑身肌肉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