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看着窗外愈发明媚的太阳,知道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春暖花开,却不是岁月静好,何时才能斩断了这一切纷扰,与龙陵夜并肩高处,静静相守,而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身边的人,又真的可能是她吗,
这夜华曦月原本是因想着如何对付王紫嫣而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但是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这心里的纷扰却是猛然间都停住了,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王紫嫣今天之所以这样,是故意的,这贱人是在故意激怒她,
忽然想到这一点,竟是整个思绪都通亮起來,仔细想來,这王紫嫣绝对是个聪明的人,别说是现在还未真正受到陛下的宠幸,哪怕是真的盛宠稳固,也绝对不可能当面儿说出如此沒脑子的话,
而她今天居然大改往日的性情,说了这一番哪怕是普通嫔妃们听了,都觉得是找死一般的话,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在逼着自己出手,如今想來,称病虽说是为了躲避被李良人的事情祸及,但是会不会也有一种原因,,故意吊陛下的胃口呢,
再加上这手臂被烧伤,其实不难想到,她是在用欲进反退的方式,來将陛下对她的兴致,提升到极点,而在这个期间之内,她或许还想要彻底的打压了自己,以便日后的固宠,
“王紫嫣,你当本宫是傻子么,”华贵妃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來,在这清冷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慑人,
程悠若持续嚣张了十几日,华贵妃却还是不动手,这倒是让她自己有些不淡定了,因为眼见着手伤已经好了,龙非然如今近水楼台,想要何时召幸她,都是再容易不过,
那一盒香粉至今还沒用,她希望一直都派不到用场,但是现在看來,只怕是事与愿违了,
“紫嫣”,龙非然从南书房回來,手中竟是捏着一朵月季花儿,递给她,语气温柔,“喜不喜欢,”程悠若看着这玫粉色的艳丽花朵,倒是愣了愣,这朵花,的确开得绚烂夺目,龙非然将这多花递给她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龙陵夜,
可是龙陵夜,也的确不会做这等摘花送美人的事情吧,他细心的温情之时也有很多,只是都是在一些并不惊人心魄的小事上,
鲜花赠美人,的确是最让人迷醉的谈情方式,
程悠若接了,笑靥如花,道:“陛下送的,臣妾自然喜欢,”
“只是……”忽而想到些什么,笑道,“这月季花儿,可也被称为‘花中皇后’呢,要是贵妃娘娘见了,可要生臣妾的气了呢,”
龙非然原本是温柔看着她笑颜的脸,却是忽然凝重了起來,郑重的话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儿,道:“紫嫣,这皇后二字,以后不要再提,纵然朕再喜欢你,你也别想着有朝一日能做皇后,”
程悠若的笑容也是僵住了,
当然,在龙非然的面前,她无论是笑着、还是僵着脸,都是装出來的,
神情落寞下來,带着些许失望和自嘲,道:“陛下这话从何说起呢,臣妾不过就是看到这月季花,随口说笑一句罢了,想不到在陛下的心里,臣妾竟是这样的人……早知如此,臣妾倒不如当日死在乱葬岗啊的好……何苦來让陛下以为,臣妾是來攀龙附凤的呢……”
说得甚是伤心,这花儿便也被她放在了桌子上,
龙非然看她如此神情,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确说得有些太重了,这一段日子里,她住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使得他每每一回宫,第一件事情便是到她房里來看她,将近一个月的时光都是这样温情的静静相伴着度过,倒真让他有种普通人家夫妻相伴度日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原本对她也只是因为貌美而产生的热情,现在,却反而变成了一种心灵上的牵恋,只是,想起静蓉,他就还是不断的警告自己,任何女人都是信不过的,
他这一生只能有妾,而不能有妻,因为,妾,是用來玩儿的;而妻,则是要相依相伴的,
对他而言,女人,就如同这天地山河一样,都是他手里的玩物罢了,他是天生的皇者,注定有享受这些的权力,
“此时五月里,帝都的花儿开得自是不如江南好,江南夏日的时候,未免太过炎热一些,倒是这个时候,正是风和日丽,最宜泛舟游湖”,龙非然道,“不若与朕一起下江南,如何,”
“下江南,”程悠若听到“江南”这两个字,心里还是一阵激荡,
因为这两个字,承载了程悠若太多的记忆,在江南杨柳镇那些美好的时光,此刻回想起來,都是浓重的讽刺,而在这讽刺的背后,或许,龙非然始终是那个躲在暗处的掌舵手,
“可是陛下身为天子,统领一国,出游一事,总不是想做便真的能去做的吧,一旦被……臣妾失言,”程悠若先是十分关切的脱口而出,但是随后,又立刻谨慎地告了罪,
龙非然看着倒是敢动,拉着她的手,道:“紫嫣,能如此只顾着朕的安慰,将规矩身份之事都抛在脑后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程悠若娇然一笑,道:“陛下又拿臣妾取笑,”
龙非然看着她比花还娇的面容,意识心内热血翻涌,深吸一口气,看向秀清,示意她出去,秀清恭敬退下,带上房门之时,还是担忧地看了程悠若一眼,
“青天白日的,陛下让秀清出去干什么,”程悠若笑得更加娇羞,
龙非然已经坐到她身侧來,将她搂在怀中,指了指窗外映进來的夕阳,道:“那里是青天白日,这夕阳红得像血似的,不最是旖旎之相吗,”
“陛下少拿臣妾说笑”,程悠若说着, 推了推龙非然,是越发羞涩了,道,“陛下……臣妾还沒准备好呢……”
“有什么可准备的,那些个侍寝的后妃,谁又准备些什么了呢,”龙非然说着,嘴已经亲在了她的脸上,
程悠若只觉得心内一阵恶心,慌忙躲闪开來,推开龙非然就站了起來,贴着墙角,一脸害怕地看着他,
龙非然未免觉得有些扫兴,脸也冷了下來,道:“紫嫣,你这是干什么,与朕相处了这许多时日,难道还怕朕不成,况且你入宫之时,就应该知道会有侍奉朕的这一日,怎么这时候反而吓成这样,”
“陛下……陛下恕罪”,程悠若换忙跪在地上,道,“臣妾不是害怕陛下,只是……只是……只是陛下虽说不会立皇后,臣妾也从不在乎这皇后的尊荣,但是在臣妾的心中,可是把必须陛下当做夫君的,民间新婚之夜,总是郑重,现在陛下忽然一时來了兴致……陛下恕罪……臣妾难免觉得,觉得……觉得这一腔痴情错付了,”
说得凄然,看向龙非然,故意哀戚戚的盯着他的眼睛,道:“臣妾当陛下是夫君,是要倾尽一生去爱的人,可是陛下……陛下却只是把臣妾当做一个玩物而已,”
看到龙非然眼中的怒意已经敛去,换上的竟是一抹感动的神色,程悠若就知道这一步棋再次走对了,她就是要慢慢地让龙非然觉得,她并不是那寻常之人,人心肉长,即便她心内再理智冰冷, 这一点,却也还是看得清楚的,所以,她知道,只要她不像是寻常妃嫔那样对待龙非然,龙非然渐渐的也定然不会那样对她,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意往來,
虽然这样会让她觉得反胃,但是,为了大计,她也不得不这样做,她要把自己完全伪装起來,而伪装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所以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只把她面前的这个人,当做是龙陵夜,
想來如果有朝一日,龙陵夜的身边也是这样三妻四妾、对每个人都留情的话,她的心里,也还是会这样难受的,
“紫嫣”,龙非然动情地将她扶了起來,道,“是朕的不是,害你伤心了,”
“紫嫣,你在朕心中,何尝是那随便玩玩儿的普通妃嫔,只是朕与你相见恨晚,很多事情已成定局……只不过,你放心,只要是朕能给你的,日后必定会加倍给你,不过是一个正式的洞房花烛夜,朕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夜晚,如何,”
龙非然将程悠若抱在怀中,他的心中,自是温情滚滚;但是程悠若的心中,却是一阵恶心在翻涌,她的确很抗拒龙非然的任何触碰,即便龙非然只是碰了她的脸一下,她都觉得十分恶心,更何况是将她抱在怀中,真是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给杀了,一了百了,
“这次去江南,朕已经都安排好了的,朕的安危,你不用担心”,龙非然道,“你只消随着朕一起去游山玩水即可,”
“贵妃娘娘也去吗,”程悠若问道,
“朕不打算让她跟着,她还要留下來打理后宫,是抽不开身的,”龙非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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