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直接和着吴浸一道到了武府,又让门房帮忙去朱府通个信。
却看吴浸竟直接领着侍夫进了府,忍不住皱眉。
这吴浸未免太不讲究,也不太不把武家当回事。
瞧见那侍夫头上戴着的玉簪,宜宁眼神一凝,低声对朱语嘱咐一番。
“是,属下告退。”朱语退后半步,点头离去。
偏头看着朱语的背影,宜宁忍不住欣慰。
都已经长大了,朱语和自己。
朱语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宜宁,发什么呆呢?”吴浸走了几步,看宜宁没有跟上来,忙又跑回拉宜宁。
“很久没有回来,有些感慨罢了。”宜宁退后一步,不太想吴浸碰触自己。
只背上手,迈进武府。
“哎呀,这武府有什么好的,待会,你去我府上。”
吴浸没注意宜宁的抗拒,忙跟上宜宁,邀请她去自己家里。
“哦,贵府很大吗?”宜宁状似懵懂地问吴浸。
“那当然,整个魏县,再找不出比吴府更大的宅邸了。”
“是自己建的吗?还是买的?买来就大吗?”
“是买的,后来把隔壁的几家都买下,敲了墙壁,便打通成一家了。”吴浸得意。
“啊,这样啊,那肯定很大。”宜宁作似惊讶。
心下确定,这吴家怕是贪了不少。
武朝悠一直安静地跟在宜宁身后,他看出宜宁在套吴浸的话。
想起手上的那份东西,如果需要,他可以拿给宜宁。
“哈哈哈。”
吴浸笑得开怀。
“我府在整个魏县确实算是独一份的。”
“是的呢,朱举人,我们府上的莲池还有几尾朱顶紫罗袍呢!”槐鞠看气氛热烈,忍不住插嘴。
“是吗?朱顶紫罗袍可不常见。”宜宁温和地回身看了眼说话的男子。
相貌是优于武朝悠,只是那眸子,未免太过活跃。
竟还朝自己媚笑,宜宁别过眼。
“宜宁感兴趣?那我明日唤人送几尾给你罢。”
吴浸本来不虞槐鞠插嘴,但看宜宁似乎感兴趣,忙抓住机会讨好。
“不用了,我可养不了那般名贵的鱼。”
不再理吴浸,宜宁已经看见了急匆匆赶来的武墩焱,急步迎了上去。
“姨母。”
“母亲。”
宜宁和武朝悠向武墩焱见礼,吴浸与槐鞠却站在一旁没有反应。
见宜宁动作,吴浸马上学着见礼:“母亲。”
“阿晴!不必多礼。”武墩焱上前就扶起宜宁。
她初始听到宜宁来,还不敢相信。
会试不过刚过几日,宜宁怎会到得这般早。
而今竟真看到侄女站在自己眼前。
武墩焱有些着急的拉上宜宁胳膊:“会试,可有耽误会试?”
这孩子不会干傻事罢。
“没有,姨母,我考完会试才启程的。”
宜宁有些无奈,姨母问的是什么傻问题,但她也知道有个词是关心则乱。
“那便好。”武墩焱放下心来。
只又轻叹,这孩子肯定考完试都未休息,直接就过来了。
真是,唉,好孩子。
到这时,武墩焱方才有了心思关注一旁的人。
“阿浸也一道来了,甚好。”朝吴浸点头。
选择性无视一旁的武朝悠和槐鞠。
对武朝悠,她是愧疚,不敢多看,而槐鞠,她是怕看了污眼睛。
宜宁看武墩焱,声音溢出几丝关怀:“姨母,近年身体可好?”
记忆中的武墩焱高大魁梧,只是为何现今看来,竟已经有了些老态和佝偻。
“还是那样,阿晴不用为姨母担心。”
武墩焱慈爱的端详宜宁。
五年未见,这孩子真是出落的好,好得自己都不敢认。
“姨母每年寄来的干果炒货,我都有吃,很好吃。”宜宁看出武墩焱对自己产生了些陌生。
不想与这位喜欢的长辈疏远,朝武墩焱娇气的一笑:“京都的吃食,都没有姨母寄来的好吃。”
“好吃便好,好吃下次给你多寄点。”
武墩焱心里熨帖,这孩子还是和小时一样招人疼。
“你寄来的信,姨母也都收着呢!你祖父还总拿出来翻看。”
加快脚步道:“哦,对,走走走,快去见你祖父,他肯定等着急了,念叨你呢!”
“祖父的病有好一些吗?”宜宁挽上武墩焱的手臂。
“好多了,等看见你,怕就好全了。”
“哈哈,姨母说笑,我又不是药物,哪有这个效用。”
“怎么没有?阿晴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哈哈哈哈。”
武墩焱偏头看着心爱的侄女。
伸出另只手拍宜宁的手臂,却感觉到手下的纤细。
“哎,你这孩子,每日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冬日衣服宽大,方才她倒没注意到宜宁的瘦弱。
“是不是还如小时那般,只吃些零嘴,对饭菜就是尝两口,试试味道便不吃了?!”
武墩焱忍不住教训。
“再这样,下次姨母可不再给你寄吃食了。”
说完,才意识到宜宁已经长大,自己的话语放给一个举人身上很是不妥。
一时有些踌躇。
“我下次好好吃饭便是了,姨母可千万不要断了我的零嘴。”
宜宁挽住武墩焱的手臂,软着声音撒娇:“姨母要是不给宜宁寄吃食,宜宁可是会闹的。”
“你这孩子啊。”武墩焱放下一颗慈爱之心。
吴浸跟在后面,听武墩焱和宜宁的对话,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嘴,便就沉默着。
只瞧这朱宜宁与外祖家确实关系亲密。
看来武朝悠那悍夫是断不可能休了。
却还是忍不住暗骂那悍夫,听来这武老主君明明什么事情没有。
偏武朝悠之前要和自己表现出一副祖父要死了的样子。
不过他不那般,自己在外游山玩水也不会愿回来,便就碰不着朱宜宁。
算是因祸得福。
吴浸决定,过些时日等朱宜宁回京都时,自己也要跟着一道,去长长见识。
首玺园是武老主君的院子。
众人进了厅房。
武朝悠回身看着槐鞠,槐鞠还算知事,没有跟着进去,等在院内。
“祖父,甘棠姨父。”
宜宁看武老主君端坐在太师椅上。
虽然脸上还有些病容,但瞧来精神不错,微微放心。
武老主君循声望去,看见来人,眼睛一亮,扶着桌子就要起身。
“阿晴!”
“祖父。”宜宁几步走到武老主君身旁,轻按下武老主君,蹲在祖父腿边。
武老主君见状也不再强撑着站起,只抚了抚孙女的软发。
“孩子,吃了很多苦罢。”摸上宜宁的脸,仔细端详。
“不苦。”宜宁看着祖父,笑着摇头。
心里却生了些委屈。
很苦,祖父,有时苦得宜宁不想继续,撑不下去。
“撒谎。”
怎会不苦呢,小小年纪一个人在京都,在那明枪暗箭全集着的地儿。
心疼地看着宜宁,拉了拉孙女的手:“来!让祖父好好抱抱我的乖乖。”
宜宁听话起身,双手环上祖父瘦弱的肩膀。
老人们身上的味道都不很好闻,宜宁闻着却觉安心。
这也是在这个宇宙,自己可以卸下防备,全心依靠的一个人。
感受老人轻轻吻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一滴泪悄悄从宜宁眼里滚下。
可惜他很快也要和连赐一样离开自己了。
宜宁可以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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