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志的脸色一沉，他狠瞪了言茗一眼，语气十分之不悦。
“你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什么杀不杀的！我是你亲二叔，我能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吗！”
言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言有志被她气得心绞痛。
“茗丫头，你到底想要什么？”
言有志按捺着自己的心中不耐，好声好气地问言茗。
就在这时，言茗突然目光惊诧地看向了言有志的身后。
言有志皱了皱眉，也顺着言茗的视线看了过去。
接着，他的面色逐渐凝住了。
月光下，一袭玉白色长裙的女人正交叠着双手站在长廊上。
仔细看，便能分辨出她的五官与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苏芳菲有几分相似。
只是女人的长相更加柔和，不带任何攻击性。
虽不够惊艳，却依旧有一种能让人过目难忘的魅力。
“萱儿…？”
言有志颤抖着喊出了苏芳萱的名字，后者没有看她，只把目光移到了倒在石阶下的苏芳菲身上。
“萱儿，你怎么现在出来了？夜里风寒，你快回……”
言有志嘴里的“去”字还没说出口，却见苏芳萱突然直直地走向了自己。
难以言喻的感觉从男人心中冒出。
正当他满心欢喜地想要迎接苏芳萱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只是与他擦肩而过。
“茗小姐。”
苏芳萱弯下了身子，她的声音也和她的长相一样，温婉如水。
“二婶。”
言茗微微弯腰，扶住了苏芳萱的双臂。
“您是长辈，无需向我行礼的。”
苏芳萱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动作轻柔地拍了一下言茗的手背。
“这不是行礼，这是谢罪。”
说完，苏芳萱动作缓慢地将自己的双膝着于冷硬的地面之上。
言茗不动了，“二婶，您这是什么意思？”
“妹妹做错了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替她赔罪。”
苏芳萱是苏太傅某个在江南做生意的远房堂弟与一位官家小姐成婚后生下的长女。
苏芳萱承袭了官家小姐的气质与气度，一颦一动都透露出端庄与优雅。
“萱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身子不好，不要乱动。再说，你这样给一个小辈下跪，成什么体统？”
说话之间，言有志伸手就要去扶苏芳萱，对方却只是面色疏离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言大人，我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代我妹妹向差一点就被她的贪心所伤害的人谢罪罢了，并没有任何不妥。”
说完，苏芳萱就在两人的注视之下，规规矩矩地伏下身子向言茗叩了三下。
“二婶，可以了。”
言茗半跪着扶起了苏芳萱。
她对苏芳萱其实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这位婶母总是病怏怏的，几乎足不出户。
上一世她与苏芳萱总共就有过两次交集。
第一次，是在她出嫁的时候，苏芳萱亲自来送了贺礼。
第二次，是苏芳萱重病缠身，即将撒手人寰时，她依照旧例，来慰问这位与她并不算亲的婶母。
……
苏芳萱握着言茗的皙白的小手，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