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进退裕如
聂踱怔愣的想了好久，歪头一笑，“你说了，游戏结束了，肖依然。”
“不行，我不要！”肖依然一下就哭了，扑到聂踱怀里，紧紧抱着他，“聂哥你不能不要我，我只有你，我和聂思踱都不能离开你，你别吓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聂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摸着肖依然的头发，帮他按一按，“你妈妈的事，我们永远过不去的。就算你过得去，我也不行。爷爷的心愿是不亏欠别人，走要走的安心。是我错了，我让爷爷背了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罪，都是因为我。”
“不是的，聂哥！我妈那个情况，我随时离开家门她都有可能离开我！那只是巧了，那个时间，没那么重要，聂哥，我妈是因为我，我没照顾好，我没看住她，我妈是被我害死的，跟你和爷爷都没有关系的啊！”
聂踱无比溺爱的温柔的抚摸肖依然，“我说累了，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让你放过我，不是开玩笑的。谢谢你回来送爷爷最后一程，这件事我会感激你一辈子，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来找我，我责无旁贷。”
肖依然越听，哭的越大声，“不要，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游戏结束了，肖依然，我们结束了。”聂踱轻松的一叹，“我欠你很多，可我从来不欠你一颗真心。我不能用我的心给你抵债，我还想活下去，我老了之后，还要跟几个帅老头一起打麻将，我答应给他们点|炮。跟你在一起，我活不长。”
肖依然只剩下无休无止的认错。
聂踱睡着后，他双膝跪地，祈求天亮之后聂哥还肯收留他和聂思踱。
但聂踱醒来后，只是平静的穿好合体的西装，打好领带，梳了头，用发蜡整理出一个蓬松帅气的造型。
然后拖上他的行李箱，绕过肖依然，离开了这套他曾经一无所知之下，满腔爱意热情陪母亲刚刚逝去的肖依然高考的房子。
聂踱在银川张小峰那边住了一个礼拜。
他这家公司是个做游戏推广业务的小公司。
游戏也分很多种，有一些比较契合下沉市场的，也不一定非要开在大城市，小城市成本低，做起来反而更容易。
聂踱帮张小峰把公司一些问题梳理明白，给他指出一些方向，张小峰嚷嚷着要给聂踱跪下。
“那就跪吧。”聂踱坐在沙发里认真的说，“肖依然给我跪了一夜，你至少跪三天吧。”
所以这周最后三天，张小峰真的没去上班，待在家里，跪在家里。
等张小峰跪完了，聂踱带着他的箱子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云南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聂踱租了车，环了洱海，爬了仓山，在丽江古城跟漂亮的少年在酒吧邂逅。
他把跟男孩儿喝酒的合影发给冯柘看。
冯柘也拍了张他和别的男孩儿的照片儿。
两边都在喝酒，干脆开启视频聊天，摆桌上，对着摄像头干了几杯。
“诶，肖依然回上海了啊。”冯柘搂着小男孩儿动不动就亲几下，“他新谈的收购是二十个亿，你猜他能不能扛过三年对赌？”
二十亿，可想而知对赌条件有多困难。
当年聂踱为了十个亿收购案的三年对赌，连给肖依然炒茄子辣椒西红柿的时间都匀不出来。
到最后还是冯柘给暗中弄了点自充，把业绩完成的。
游戏大师尚且如此，肖依然怎么可能完得成。
“我打听了他们的协议，完不成可要扣啊，扣不出，那事儿就可大可小了。”冯柘笑眯眯抿着酒杯，把脸凑近摄像头，“上海滩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你家这孩子，你要是不管，估计用不了一年，他就会变成黑名单中客，以后再搞什么都没戏。要是大佬看他不顺眼，他可能就噗一下，没了。”
“让我想想吧。”聂踱人生中不能再经历一次对赌。
他现在身体动不动就容易生病，都是在那三年折腾出的虚弱，再陪肖依然跑一遍，他很快就能去跟爷爷团聚了。
漂亮的小男孩儿嘴甜人甜，主动坐起导游，带聂踱爬了雪山。
下山后聂踱腿足足疼了三天，每次只能小男孩儿主动坐上来动，想想都感觉挺丢脸。
等他在云南玩儿够了，给小男孩一笔钱，让他去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男孩儿依依不舍抱着聂踱胳膊撒娇挽留，聂踱哄了哄，然后拍拍屁股就走。
回到上海，聂踱找冯柘谈了一次。
他要让副总裁代替他帮冯柘管理游戏业务，他可以继续挂名在公司做一个活招牌，但他人，必须走。
冯柘跟聂踱的对赌期结束，收购完成后，其实还是有很多条款捆着他的。
利益上，冯氏集团还给了聂踱不少股份。
冯柘知道聂踱打算干什么，他没为难聂踱，让他继续持有集团股份，这些股份，足够聂踱躺平养老，吃穿不愁，买房买车，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聂踱问冯柘为什么这么大方。
冯柘也不绕圈子，摊牌了，“肖依然虽然野，但我为了你一直盯着他，盯来盯去，发现他还真是野路子里的佼佼者。我觉得你跟他凑一起，能做成很多我捆着你你很难做成的事儿，你过去也好，我回头往那边注资，他要堵我门，你给我开扇窗就行了。”
“他不……被收购了吗？对赌完成后那公司也不是他的了。”聂踱不明白。
“谁跟你们只算三年的帐？他肖依然就这点儿野心？我才不信。”冯柘笑的轻松自如，“他那对赌协议，有他完成对赌后全身而退的条件，买他的那个集团就是需要三年起步，三年后也不想留着肖依然这么个难以控制的主。肖依然是做好长远规划的，他只是需要资金去给未来的计划奠定基础。”
聂踱都看不透肖依然的打算，冯柘笑称，你不可能比我更了解我的情敌。
关键这情敌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像是一棵更有潜力的摇钱树。
他说聂踱你就是太老实，你需要肖依然的野心加持，肖依然需要你做游戏的脑子。
至于冯柘对聂踱，那还仍然是势在必得，就算变成小老头，他都不会放弃聂踱的。
当肖依然开始为了对赌焦头烂额一筹莫展，感觉自己产品口碑不行难以发力时，聂踱打扮的很体面，说是来应聘了。
“你当总裁，我让你，我去当个商务总监吧。”肖依然马上就想好了两个人的高下关系。
“我是总制作人，帮你看着所有项目，你继续当你的总裁，我对这职位始终提不起兴趣，我只想做游戏。”聂踱拍拍他。
公司全员开会，总制作人正式上岗。
聂踱的加入，给肖依然公司这群人打了一针鸡血。
游戏大师来了啊，聂踱来了啊，那位做一款游戏成一款游戏的，本该早就赚够了上岸养老的传说，他来了啊！
聂踱一头扎进研发部，连续跟他们开了一个星期的会。
线上已经在跑的项目，调整了运营投放节奏，抓紧开发能够挽回口碑同时不让用户抵触的新内容。
正在研发的项目，把美术品质拔高，游戏结构大改，程序和测试严格做到三层自检，三层审查。
各个岗位责任制度重新明确，把能力最强的几个人顶到他们该在的位置上。
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造之后，聂踱已经控制全场。
肖依然不敢求聂踱跟他住一起，除了出去应酬，他都尽可能匀出时间给聂踱做饭，送饭，实在没时间做，他订好闹钟，提前去可靠的餐厅订餐，让人家准时把美味营养的饭菜送到聂踱办公室去。
等手上这些项目都理顺了，聂踱给了肖依然一份立项书，让他去跟冯柘抢迪嘉的超级英雄ip。
“最高两千万一年授权金，我能保证这项能为明年对赌贡献八成以上流水，授权金你尽量往低了谈，冯柘如果跟你较劲，你告诉我，我搞定他。”聂踱撂下话就要走。
肖依然带了汤壶来，跑去把聂踱拉到总裁室沙发上坐着，打开壶，倒出香喷喷的牛肉汤。
“你最近又瘦了，赶紧喝点儿热乎的补补。”肖依然笑的像邻家乖巧的男孩子，一点不像个老板。
聂踱甩甩头，他一旦沉浸在工作狂模式，对外界任何事感知力都会降低。
这个外界，甚至包括他自己身体上的一些不良反应。
他慢慢喝着汤，肖依然半跪在沙发上给他轻轻的捏头。
“聂思踱……最近还好吗？”聂踱问。
肖依然高兴的狂点头，“他好啊！他又能吃，又能睡，家里三个保姆带他，我还装了网络摄像头，你要看看吗？”
聂踱点个头，肖依然拿出手机调出监控画面。
家里三个保姆围着一个孩子团团转，画面非常温馨。
“哥你周末别一直加班，休息一天，回家看看？”
聂踱没说什么，喝了两碗汤，挑几块牛肉嚼着离开总裁室。
虽然周末聂踱没去肖依然家看孩子，但他从视频看见小家伙可爱又无辜，还是抽时间去买了个小金镯子。
镯子包装多少有点像戒指，周一他拿给肖依然时，肖依然又惊又喜。
打开盖子之后，这货脸直接黑了。
“能顺利完成三年对赌，我再跟你回去看孩子，希望到时候孩子不会不认我。”聂踱从心底里还是抵触这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小生命。
“不会的！我每天都拿你照片给他看，告诉他这是爸爸，我等他会说话，一定让他对着照片叫爸爸！”肖依然脸色变的很快，一下又像只摇尾巴的狗，恨不得贴到聂踱身上来讨好。
“那聂思踱叫你什么？”聂踱有点费解。
“叫叔叔呗，反正你是爸爸，我是什么不重要了。”肖依然嘿嘿的傻笑。
聂踱说不上心里那么一坠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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