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他是岭, 第16章 他的错-他最野了晋江手机免费阅读

第16章 他的错-他最野了晋江手机
    

    二月初,羌北又下了一场雪,是元宵节的前一夜。

    也是这夜,郁里又没回家。

    打了无数个电话不接,最后她再打过来时,周亦礼因为生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郁里点开那张照片再去看,她也觉得他们很配。

    雪地里,他帮她拉了拉围巾。

    就在他家小区门口,郁里还未下车就看到。

    看到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逃。

    淋浴冲下热水,只能缓解她胸口的阵痛,皮肤上贴着数不尽的寒虫,但她都没在乎,她在乎的是他的想法。

    时而好,时而坏。

    时而有心情逗她,时而转瞬抛开她。

    他周亦礼到底在想什么?

    手机上显示堆满的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都来自他。

    消息的语气很冲,警告着她,若是彻夜未归,他会考虑离婚的事。

    郁里无奈的看着屏幕笑:“离婚就离婚…”

    按下这几个字后,她又按了删除。

    再退出给他打电话,他还是不接。

    郁里拖着疲惫的身子,换了身上的浴袍,湿发还贴在脸上脖子上。

    换好后,拎着包,穿上鞋,鞋带系成一团,看上去很难解开。

    出酒店时,手机上显示的温度是零下三度。

    郁里把羽绒服帽子戴上,毛领遮住了眼睛,只露出鼻尖和唇。

    站在路边打不到车,她冻得直哆嗦,呼出的白气像是凝在空中。

    冻得红紫的手在包里摸了半天,才拿到蓝牙耳机,她戴上,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音乐,其实周围很安静,但是她的心特别躁。

    heyyou,

    i"mjustnowleaving

    caniearoundlateronthisevening

    ordoyouneedtime,

    yesofcourse,that"sfine,

    heyyou,

    goodmorning,

    i"msureyou"rebusynow,whyelsewouldyouignoreme

    ordoyouneedspace,

    youcan"thelpitifyourged,

    sogoaheadandbreakmyheartagain

    ……

    雪停了,郁里依然蹲在路旁。

    她想起高二那年,那日也下着大雪。

    晚自习后,她很着急,因为她摔断了右腿,还拄着拐杖。

    同桌把她扶到校外的超市,她借用超市老板的手机给母亲打了电话。

    她急切的向母亲求助,可母亲因为有紧急手术,实在是没办法走开,而父亲因为应酬喝醉,不管她怎么说,最后母亲还是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拄着拐杖的她,站在路旁拦了许久,没拦到出租车。

    她着急的往前走,却因为拐杖打滑,差点摔了跤,她努力扶着拐杖站稳。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单腿站在雪地里,一只手拿着拐杖,试图去拦下一辆出租车。

    拦了半小时,终于有车停下去载她。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特别狼狈,因为摔断右腿,无法参加跆拳道比赛,可她已经通过选拔赛进入了决赛圈,并且她一直是领站榜首,却因为个人原因退赛,还被禁赛一年。

    因此,她也没能拿到体育大学的预选单。

    再想受伤的原因,她觉得可笑。

    不是无故摔断腿,是林珍将她从三米高的平台上推下。

    现在,又是林珍将她推向深渊。

    郁里的指尖插进雪里,随意画了画,又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她从兜里再拿出手机,点进他的消息页面,给他发了三个字。

    来接我!

    然后,给了个定位。

    周亦礼看到定位在酒店,他心里又灌入一团火。

    车停在她面前时,她腿已经蹲麻。

    湿发都快结成冰,她的手和脚冻得没什么知觉。

    缩在地上像个雪人一般,他下车的时候,她还在用指尖在雪地里画圈。

    “为什么不回家?”

    郁里居然眼睛发酸,可能是看雪太久的缘故,她笑得白气扑到了脸上:“为什么给她戴围巾?”

    “……”

    “为什么跟她一起打台球?”

    “……”

    “为什么那晚不回家?”

    “起来,先回家…”

    “为什么让她送你回家?可是你没回家?”

    “听话,先起来!”

    “为什么我就要听话,我就要乖?我还不够听话还不够乖吗?我到底哪里错了?”

    要你这般折磨我?

    郁里没喊出这句话,反正,她从一开始就得不到他的在乎。

    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他,张开嘴笑着,笑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已经忘了什么是冷什么是痛,没什么知觉只觉得有个地方总缺氧。

    “为什么你不直接与她结婚?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眼泪和冻出的鼻涕糊在脸上,她不管是笑还是哭都很难看。

    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苦笑着自己对愚笨。

    她声音没有刚刚那么激动,紧攥着早已发紫的手,好像是放平心态在跟自己讲道理。

    “你可以不喜欢我,你可以剥夺我喜欢别人的权利,但是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现在的郁里,很清醒。

    没有醉酒,她依然对他说出了心里话。

    她已经被他们折磨透了。

    郁里低下头,双手捂着脸:“你喜欢谁都可以,但如果你喜欢林珍那我们离婚吧!”

    他蹲下,把她从地上很轻松的抱起来,郁里松下手,看着他眉头紧锁。

    周亦礼将她放进副驾驶,把她的帽子拿下,冰湿的头发刺激着他手掌的温度,这一折腾肯定会冻出病来。

    “我想离婚!”郁里重复着离婚的话。

    “你喜欢她,你就娶她!”

    “反正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跟我结婚只是因为我笨!”

    周亦礼帮她系好安全带,到他坐到驾驶座,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郁里更是气恼,朝着他喊:“是你自己说会考虑离婚。”

    他这才转过头看着她说:“我会考虑!先回家!”

    这天之后,郁里生病住院了五天,袁芳直接批了她的年假,年假五天,再加上两个周末,一共九天。

    周亦礼比较忙,只有晚上有时间去看她。

    她一直拗着不与他说话,他来就给她送些吃的,话也不多,她也不爱听。

    白天,她母亲偶尔会来看她,温蔷会给她送饭过来,她吃不了太多,一直在咳嗽。

    手上全是针眼,她血管太小,实习护士总是扎不中,不负责她这的护士是不会管她的,所以,她每次都安慰实习护士,轻点打慢慢来。

    晚上的药刚输完,她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儿,刚进到游戏主页,开了一把游戏,周亦礼推门进来了。

    郁里见着他,就侧过身。

    举着手机玩着游戏,根本不搭理他。

    这几日,周亦礼是受够了她的冷落,但他每晚都会来看她一眼。

    可能是愧疚吧!

    淤青的手露在他眼前,他一直盯着看,在她停歇的时刻,他问了句:“手疼吗?”

    郁里没回答。

    游戏一输,她放下手机,他还没走。

    郁里躺下看着天花板,突然笑着说:“你怎么不问我,心会疼吗?”

    眼睛慢慢发红,她着急的眨了眨眼,又笑着说:“你考虑好了吗?”

    他又移开了视线,郁里抬起手,朝着他勾起食指。

    等他走到床边,郁里将手伸进他的手心里。

    周亦礼握紧她的手,手太凉,他眉头皱起,反复握着,想让她的手快点暖和起来,握了有一会儿,手心的温度才慢慢包裹着她手上的寒气。

    “心比手更凉。”她抬起手指了指左脏处。

    为什么心脏在左边?

    她小时候总问母亲这样的问题,可母亲好似总在骗她。

    给她的答案一直是:因为大部分人的右半部分更擅长于生活,所以,更擅长说谎欺骗。而心脏是最真切的东西,它更愿意让自己呆在不总被利用的地方。

    郁里依旧看着天花板,病房里的白炽灯看久了,她觉得眼睛疼,视线多了许多黑点。

    她闭上眼,手腕慢慢传来温热。

    其实,他真的好。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但周亦礼知道是自己的原因。

    郁里睁开眼,眼眸紧盯着他,又一次认真的问他:“你喜欢林珍吗?”

    她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周亦礼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沉寂的说:“我跟她只是同学。”

    他真的不喜欢林珍,只是一时冲动。

    郁里嘴唇发白,没什么血色。

    “睡过吧?”

    “嗯…”

    他承认,是他的失误,犯了错。

    郁里抽走被他握在手心的手,他想再去握紧,却抓空,她无奈的舔着唇,想哭却哭不出来。

    那阵痛,又一次来袭,比任何一次都强烈,她慢慢侧过身,弓着身子将自己抱紧。

    被子盖住了她的脸,脸上的泪全落在被单上。

    他们结婚这么久,她居然只在乎能睡在床上,而林珍根本不要这张破纸,轻易的占有他。

    郁里觉得自己真的笨,笨到总在骗自己。

    可他却只有一句,他们只是同学。

    一阵恶心往上反,郁里拉开被子推开他,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跑进洗手间。

    吐出来的全是水,她晚饭一口都没吃下。

    周亦礼站在她身后,着急的帮她顺着后背,郁里偏是拿开他的手,躲开他泛滥的温柔。

    一直咳嗽,甚至咳不上来,脸憋得紫红,呼吸异常困难,她抬起头站好没三秒,就向后倒了下去。

    抱住她的周亦礼,发觉她身子冰冷,那刻,他真的害怕会失去她。

    甚至,听不清医生护士的交代,他想去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但他被人拦下,失神的站在那。

    抢救室外,郁里的母亲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过来就安慰周亦礼,她还不知郁里是因为周亦礼进了抢救室。

    咳嗽性昏厥,她因为是紧张状态,也或许身体本就不太好,一直喊不醒,呼吸也比较弱。

    她母亲一直紧张的絮叨:“生她的时候,因为哥哥卡在里面出不来,哥哥没了后,把她抱出来时,还压到了她的心脏,她心脏发育不太好,虽然没什么大病,但我还是担心…”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他是罪魁祸首。

    医生出来,她没被推出来。

    “林医生,你女儿她的呼吸还很弱,可能是她天生心脏小,会对她的身体有些影响,所以,今晚我们还要对她进行观察,如果一直这样,那就要考虑心脏方面的问题了。”

    “好!”

    她母亲作为医生,还能保持冷静的听完医生的回答。

    但听完,就全身无力的往下坠。

    要是再失去她,他们可怎么办?

    周亦礼扶住她母亲,现在的他心绪混乱不堪,心慢慢下沉,站在那的他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但还好她还在。

    今晚她需要躺在满是医疗器械的重症监护室里,进行观察。

    呼吸机在配合其他机器工作着,郁里睁开眼,监护室比较阴暗,她只看到了周围挂起的器械,她知道自己戴着呼吸器。

    等到十点,郁里的父亲把她母亲带回家,他一个人守在监护室外。

    医院的走廊很长,长到晚上看不见几个人,长椅上坐的都是病人家属,加上他就三个人。

    有个小孩和他爷爷坐在对面,一直盯着他看。

    爷爷去那边接热水,要小孩坐好不要乱动。

    等爷爷走后,小孩从椅子上下来,又爬上他旁边的椅子坐好。

    “叔叔,你在等谁?”小孩歪着头问他。

    周亦礼没注意到小孩,小孩又问:“叔叔,你也在等你妈妈吗?”

    周亦礼回过神,低声说:“不是。”

    “那是等谁?”

    “等我妻子…”

    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居然是说给一个小孩听。

    “她怎么了?”小孩扶紧扶手,腿翘起并拢在一起。

    周亦礼抿嘴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她被我气生病了。”

    “那你为什么要气她?我姥爷说妈妈生病了,遥遥不能让妈妈生气,不然妈妈会很痛。”

    “嗯!”

    “叔叔,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嗯!”周亦礼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声音没什么劲儿:“小朋友,你几岁了?”

    “四岁!”

    连个小孩都懂的道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

    混蛋一词,用在他身上没点儿错。

    小孩挤出自己的酒窝,看着他说:“叔叔你以后不要让阿姨生气了哟!因为生病真的很痛,遥遥妈妈就很痛苦,遥遥很心疼!”

    “叔叔也心疼…”

    他还有什么脸求得她的原谅?

    “那就不要再这样了,要好好珍惜她!因为妈妈只有一个,她也只有一个。”

    小孩懂得道理太多,另他哑然。

    “好,那你也要继续听话,不要像叔叔这样好吗?”

    “嗯!”

    小孩的爷爷来了,数落他跟陌生人说话,又怕扰了周亦礼,又向周亦礼道歉,周亦礼笑着和解。

    坐了一会儿,护士跟他说,可以到病房去休息一会儿,有情况会去喊他。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去了病房。

    温蔷给他打电话时,他刚处理好洗手间的残局。

    接起来,母亲就数落他,并且已经猜到是他的缘故,郁里才突然病发。

    他认真的听完,母亲说的每个字句。也很诚恳的把自己的事说给母亲听,他母亲情绪有些奔溃,父亲也在身旁,边安慰着妻子边朝手机这边说:“作为一个男人,你换位思考一下,她该怎么去接受?何况她是个女人。”

    温蔷克制住颤抖的心:“周亦礼!你让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

    “她才二十三岁,被你这样玩弄,周亦礼你怎么狠得下心?你也有妹妹,你妹妹是宝贝,她就不是吗?离了婚,她就是二婚,她以后不管怎样都是别人眼里的二手货。不离婚,你要她怎么原谅你?”

    对啊,这世界上本来就是有性别歧视,离了婚的女人,都会被人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她以后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怎么办?即使他也喜欢她,他也心中也会介意。

    温蔷是个思想开明的女人,从不会为自己的孩子开脱罪名,她认为有错就得认。

    “我也有女儿,可是我儿子都这样随意对别人家的女儿,我怎么去要求别人家的儿子好好对我女儿?”温蔷每说一句,声音的哭腔就越发严重。

    “我…我不想跟她离婚…”周亦礼紧攥着双手坐在椅子上。

    他没发觉自己眼角的湿润,手抬起掩面扶着额,心绞在一起,情绪难咽。

    “现在要我怎么面对她,面对她的父母,周亦礼,我都很难原谅你!”温蔷实在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说话越来越重。

    因为他父亲从不是这样的人,温蔷认为自己教子失败。

    周琛声音沉稳:“我以为我教子有方,我现在觉得我很失败,我以为你不该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是他的错,一直是他的错。

    ……

    “不管怎样,离不离婚,你自己去考虑。”

    “嗯…”

    温蔷的声音突然利落起来:“请你马上立刻给我断掉你所有的垃圾关系,从此不要再出现这样的问题,如果还这样下去,我会自己去举报你,私生活乱婚内出轨。还有,你这辈子都别想求得她的原谅。”

    他不孝,那就不让他好过。

    温蔷教育孩子比较野蛮,都是按她的脾气来。

    但不得不说,她的教育方式没多大的错误。

    重症监护室里,总有机器好像突然坏了一般,从平缓的响到突然崩坏一般,响个不停。

    郁里没怎么睡,她很难入眠。

    有医生护士涌进来,她就怕是自己坏了。

    闭上眼,又在想最近的事。

    原先她说离婚,其实是玩笑而已,但现在好似是真的。

    林珍!

    为什么总要她总要毁掉别人,来衬出自己的好?

    她想郁里死,现在的郁里也想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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