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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新伙计-翰林院里西药房(系统)
    雨后初晴,空气鲜灵灵水嫩,万物笼罩在金光中,澄亮柔美。

    华奕轩正抬手准备敲门,却听街的尽头有小贩吆喝,“馓子,刚出锅的馓子,酥酥脆脆——”

    华公子收了手,等那小贩走近,招呼他过来,瞧着筐子问:“买卖做得可真早,有甜味的吗?”

    “有的,有的,甜味咸味都齐全。”小贩儿拱下腰,掀开遮布,“哥儿要几个,都是热腾腾刚出油锅,就是吃个新鲜劲儿,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馓子和豆浆一起才是好味道。”

    小贩儿连连说是,指指后面的圆木桶,“里面是一大早现磨的豆浆,哥儿要喜欢就打几碗,不要银子。”

    华奕轩选了咸,甜馓子各五样,包在油纸里喷香扑鼻。让小贩儿等等,扭身叩门。

    林思淼昨夜休息得晚,这会儿天光大亮也睡不踏实。又听见敲门声,立刻惊醒,随即想到那个冤家书童。

    她翻身起床,随意着了件鹅黄色扣身衫子,拢起秀发,从阁楼跑下来开门。

    刚一拉开,先是馓子的香味袭来,她昨晚就没吃饭,不闻见还好,闻着立刻就前心贴后背,恨不得咬上一口。

    不由自主眼巴巴地瞧着那油纸儿,瞬间变身小狗娃。

    华奕轩笑道:“今天早上吃馓子,算作小的赔罪,这几日惊吓了小娘子。拿壶来打上几碗豆浆,就更好啦。”

    豆浆啊!多么幸福,林思淼寻思身边有个人还是不一样。

    先接过他手里的包袱和馓子,又从里面拿出个中等大小的瓷壶递出来,瞧男子肤色白净,清秀俊逸,身穿琉璃蓝短衫长裤,中间系一条葡萄紫的腰带,小伙计的打扮穿出簪缨世家公子般华贵,柔雅谦和的双眸总像在微微笑着。

    兴许是豆浆馓子的加成,让她觉得对方顺眼得很。

    华奕轩捧着瓷壶,细问要几文钱,“四文,不贵!”

    “小娘子,四文,不贵!”他说着毫不犹豫进了屋子,大摇大摆的姿态甚为潇洒。

    林思淼还没睡醒,有点糊涂,直到小贩儿又朝自己满脸堆笑地问了遍,才反应过来。

    “哦,”哭笑不得,“敢情是要自己付钱啊!”

    她气哄哄地取出几个铜板,走进来看人家已经收拾好细软,在大堂的小桌子上摆碗筷。

    “小娘子快,凉了可不好吃!”热情得很。

    有仇不报非君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林思淼挤出个笑容,美食当前不可辜负,何况还是自己掏的银子。

    心里有气,吃得倒很香。

    麦面和上盐水制成的面条,爱甜口的可以加入蜂蜜或红糖,取几股扭转在一起,放入油中煎炸,散开状如蝴蝶展翅,出锅后再撒上花生仁,浸在豆浆中泡软,吸足满满的豆子味,尝一口浆水溢满唇齿间。

    每日早上来一份,心情大悦。

    林思淼吃着却惆怅起来,思念起家乡。她每天清晨都要在楼下小店里吃油条豆浆,偶尔再来份香辣的豆腐脑,然后急匆匆地赶公车去药房,标准的朝九晚五上班族。

    如今抬头环顾自己的赤字小店,半死不活的生意,恐怕一辈子也回不到现代,甚至还有随时被饿死的风险,到时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傻丫也是不走运,遇到她这么个宿主。眸子里蒙上忧愁之色,对面人可都看在心上。

    华奕轩刻意提高嗓音,咬一口馓子笑嘻嘻,“小娘子,不至于为了四文钱伤神吧?”

    林思淼瞪他一眼。“身无分文,喝点水得了,买什么馓子吃!”

    “只喝水多伤身,我得养好身子骨,才能替小娘子干活赚钱呀!做生意要有远见,只盯着眼前这点小事怎么行呢。”

    “我发现你这个人确实有点天赋。”

    “多谢小娘子夸奖。”

    “说起歪理比谁都行。”

    “正所谓天下道理一大堆,就看你会不会用。”

    他们斗起嘴来,林思淼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慢慢忘了刚才的愁绪满怀。

    花窗外有鸟儿落下,叼着树枝殷勤地探头探脑,瞧屋内人的欢声笑语,哦不——应该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吃过了早饭,一切收拾停当,林思淼先拿来男子的卖身契瞧,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姓赵名檀桓,“哟!”她吃惊地:“好个名字呀,哪像个书童的?”

    “名字好有什么用,据说小的家里原也是个坐堂的大夫,不过医坏了人,没落了。”装模做样地叹口气,难得一脸严肃地冲着思淼:“所以这开医馆,药房定要慎重,为此吃官司之人可不少呢!”

    林思淼想到那些奇形怪状的药片,后脊背发凉。为保自己身家安全,必须教会这个新伙计基本用药规则,省的连累自己。

    先从otc药品开始,分为解热镇痛药,调理肠胃药,皮肤消毒急救品,各种过敏,皮炎药膏,保健美容养颜类等等。

    她发现对方学得极快,看见形式各异的药品模样也不惊奇,不出半日,自己竟没什么可教得了。

    “镇痛药不可以叠加使用,如果是小娃儿的剂量,一定要拿来我过目!”

    檀桓点点头,又疑惑地问:“就这么些?”

    林思淼还有成堆的处方药,限制级药品都在系统里锁着,这会儿拿不出来。

    “别的都在我那里收着,不能随便用。”

    “也是,药品自然要小心些。”

    转眼就到了下午,午饭两人依然凑合着吃早上剩下的豆浆馓子。整整大半天只有零散几个人上门,还都是买些消毒药膏就离开,生意惨淡,新伙计拨拉着算盘笑道:“林小娘子,我看咱们很快就要关门大吉了。”

    林思淼又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檀桓靠在药柜边,手里扔着几个铜板玩,阳光明媚,他把眼睛眯起来晒太阳,林思淼则手托腮帮子,手肘撑在小木桌上发呆。

    实在是空荡荡,不远处的正街传来人群打闹嬉笑声,不用瞧也知道有多热闹。大穆朝没有宵禁制,越是接近傍晚越是繁华一片,可怜只有他们孤孤单单。

    主街上的黄家药铺,今日也没什么人,黄掌柜一大早被大娘子支出去出诊,说是晚上才能回来。

    他临出门前给伙计留下张药单,让给昨夜的娃儿抓药,观察一下等他回来。

    伙计药方还没捂热,就被大娘子给要走。她最了解自己官人的脾气,知道他肯定惦记着那对母子。

    黄大娘子等掌柜的刚出门,立刻跑去倒座房里坐着,贴心备至地虚寒问暖,最后提到春回久药馆。

    她心里笃定思淼没有办法,最好能让春回久口碑扫地,这个丫头离京都越远越好。

    哪知凑巧被自家女儿看到,拦住了那位妇人。

    黄秀儿深知思淼药馆才开张,她又不是大夫出身,根本不能接如此棘手的病人。

    好说歹说劝了那妇人一番,亲自到前面找老伙计问药方。那胖伙计记性也好,按照黄掌柜的方子拿了药,让娃儿服下后,留他们在房里观察休息。

    直到夕阳落下,黄大娘子才发现这对母子还没走,她气得不行,也不好找秀儿麻烦,必竟还指望着这个亲闺女飞上枝头。

    晚饭后提上果馅饼装模做样地来瞧,一进门就喊叫:“哎哟,你看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生生把娃儿给耽误了,现在可好些。”

    那妇人摇摇头,眼里噙着泪。

    黄大娘子来了精神,“依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春回久那个掌柜原来也是我的养女,人聪明得很,药也新,她肯定有办法。”

    妇人看自己娃儿昨日还有清醒的时候,如今已经热得糊涂,再不能多等一刻钟,立刻抱起孩子屈伸道了个谢,就冲出门去。

    黄秀儿想拦也拦不住,只听自己的亲娘还在那里喊叫:“她要不医你啊,就是银子给得太少!”

    秀儿脸羞得通红,撇了一眼黄大娘子,怒不可遏。她才舍得住嘴,用手捡起馅饼乐悠悠地嚼着。

    黄大娘子心思深,满天下都被她算计进去,她既怕思淼抢了秀儿的风头,也操心黄掌柜年纪大了,万一哪天去了,这黄家药铺岂不是要分家。

    养女也是女儿呀!眼中钉还是走得越远越好。

    风吹月色,蛙鸣钟鼓,青布伞罩着床凳上堆垛各色各样的时令水果,甜瓜、白桃、水鹅梨数不胜数。

    索河上的船只才点燃娇俏花灯,漫漫长夜,绮丽无限。

    今日正好有新酒酿成,七十二正店的辛正酒楼里灯火阑珊,足足上百个官妓,有的娇娇俏俏穿梭在人当中,斟酒上菜。

    有的就在长廊里踱步,或在楼上嬉笑打闹,罗衣飘飘,香脂绮丽,惹得世家子弟驻足流连,真真一副满楼红袖招的春色图。

    不是烟花地,胜似花柳巷。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夹杂位满面忧愁的妇人,怀里抱着娃儿正四处打听春回久药馆的位置,可惜无人知晓。

    黄大娘子给她说过位置,可惜京都太大,春回久又是在偏僻之地,她只是个住在附近村子的农妇,没走几步就忘了路,也回不去黄家药铺。

    她双手哆嗦地抱着娃儿,这几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吃上一口安心饭,终于是精疲力尽,跌坐在街角的路边,崩溃地大哭起来。

    “这位大娘子,”冷不防有人在一侧轻轻蹲下,温柔倍至地问:“可有什么急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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