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燕飞登时明白自己并不是泄露,而是被误认做刑部的捕探。
他问:“嘿,对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们手上有几个案子都与这范家庄有关,所以不得不来。”路世勋道。
余浩举道:“颜兄弟,你有所不知了,最近京城出了几件大案,而且都是赏金杀手做的,这些正是范家庄庄主范云京的生意。”他说着把手上玩着的石子不经意地抛到湖水中。
颜燕飞已看出他们着急的心情,他心道:“你们官府哪吊子事,我狐爷可不想理,反正我只想知道幕后想杀方惠和尚的人,是谁?就得了。”他道:“范云京真的是神通广大,连州府老爷也收买了。是不是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路世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呵,怎会没办法呢?你不看看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是办案的,怎么会没办法呢?”说是这么说,但就是不往下说。
看着他们似要回归慢条斯理去,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颜燕飞的心都快急死了,竖起耳朵巴不得他们立刻拿出方案。
余浩举道:“范家庄庄主范云京可算是个人物了,早把月亮湖这小镇变成了他的巢穴,并布置好这一张网,许多地方说不定都象哪家黑店一样成了他的耳目。”
“是了,好象这个小镇到处都有他们的暗哨,难道他就没有破绽了么?”颜燕飞急不可耐。
“有,当然有。”路世勋的话说了一半又不继续说,眯着眼作思索状。
他哪不痛不快,故弄玄虚的,让颜燕飞大为懊恼,心道:“哟,这些名捕怎么的,商量办法倒象在品茶一样,不紧不慢的。”
其实颜燕飞实在是办案的初哥,他平常飞檐走壁偷了就溜,从没有拖泥带水,倒是简单爽快。殊不知办案讲究抽丝刨茧,没分辨明析,绝不可急于行事。
颜燕飞催促:“有办法就说吧!”
余浩举分析:“范云京经营的有两样,一是赌,在这里开有十几间赌场,第二,就是赏金杀人的买卖。这个正是我们要剿灭的。我们打算派人混入他们的组织,摸清底细再一网打尽。”
颜燕飞赞道:“好主意啊!哪……快派人去啊!”
路世勋悠然道:“人是有人的,但不知他敢不敢去。”把眼望向颜燕飞。
余浩举也望着颜燕飞道:“其实,当时在黑店见到你,便觉得你就是我们遇到的最佳人选了。”
这话一出吓了颜燕飞一跳,眼露惊诧地想:“哦……,原来他们早就盯上我的,怪不得在树林里会及时出现,还帮我杀了哪店小二和掌柜呢!他们真贼,跟踪了多时就是不出手,一门心思的等,等我危急的时候才出手,就是想让我欠下他们的人情,好做他的这吊子事呢!果真高手啊!”他霎时清醒:“哟,他们真不地道了,口里说是朋友,实则还是只为他哪吊子事,要不怎么现在却要将朋友送到虎口里去?”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难怪路余二人绞尽脑汁地算计的。
但颜燕飞一回想,瞬即又庆幸起来:“还好,我刚才没卖他们的帐,现在就没有什么义务了。我不干,你也没我的办法,倒还是我狐爷想得高。”他推托:“呃,慢着慢着,叫我偷东西还可以,叫我做卧底就免为其难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沉思一回,余浩举语气坚定地道:“我说你行,你就行。你有三大优势,第一,你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范云京看着亦会觉得你与他是一路,怀疑自然会少一点的。第二,就因你向来机警过人,又轻功超卓,办这事正好合适。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为了朋友,为了查出幕后的真凶,你定会倾尽所能。所以……。”
他虽然说得在理,但颜燕飞仍心存隐忧,摆摆手:“你们说得轻巧,他们做的是杀人的买卖自然都不是吃素的,我这功夫顶什么用呢?我看余兄也是机警过人,你去也合适得很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我要说的是,我颜燕飞只为朋友做事,官府的就免谈。”
路世勋抿嘴劝:“颜兄弟,这么做,是既为公也为私的。为公,抛开官府来说。你看,若任由他们无止境杀戮下去,也说不定你的兄弟朋友都会遭殃的,你就这么忍心吗?再说,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做捕探的,声名于外,早已亮了照子,你还怕人家会认不出我么?若我们能去,我们会推却吗?”
他的一席话字字铿锵,道理分明。说得颜燕飞无言而对,羞惭满面。
余浩举和颜地劝:“早闻颜兄弟侠义干云,难道就这么袖手旁观吗?你放心,你这一去,我们亦会暗中施以援手,然后伺机一举剿灭这赏金杀人网,缉拿下哪范云京,到时,你也能从中查到你想要的了。”
为公为私,都似无可推托,为私,多了这么个帮手也自必能如虎添翼,事半功倍的。凝思半晌,颜燕飞犹自道:“这一趟……,我恐怕是不去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