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若打在人身上,必是粉身碎骨不可。
而江若龙已消然收势,衣衫不沾半点的池水。
他施然抱拳,道:“各位,本座献丑了。”脸色舒然,回复平常的样子。
离恨禅师合十,道:“阿弥陀佛,江大侠功夫可有一比,如护驾的韦陀,横空出世。”
青草道人道:“我看如大鹏展姿,傲视长空。”
吴慕基道:“伏虎拳法奥妙尽出,而这‘雷霆一击;’更似是当世奇珍,深海明珠。”
武状元徐正昆道:“我所学千万,不及这千钧一掌,我服了。”
额尔木道:“揍人能揍出这地步,当真揍出真谛了。”
郭文韬却道:“好曲。此曲只应天上有,难得下凡一回来。”
众人听着听着,听到郭文韬的评价,尽皆愕然:“就这书生,单单将它比喻得奇奇怪怪?似是毫不沾边。全然超脱出来,让人无法理解。”
江若龙道:“众位尊驾,本座想请武当道师也演示一下,以壮雄心。”
众人都巴不得,忙怂恿着道:“武当道师请……。”
青草道人道:“我武功并无特别,仅有一套太极拳。”
青草道人立在中央,摆好架式,白色的道服在阳光下,飘飘渺渺,动作如行云流水,如风飘杨柳,都似信手拈来一样。时快时慢,时而动脱兔,时而静如止水。
离恨禅师颌首道:“好……,不愧是武当名家,老衲佩服。”
徐正昆道:“武当的太极拳名不虚传,果然不凡。”
吴慕基道:“能有这功夫,当胜过千万。”
额尔木道:“很不一般,开眼界了。”
郭文韬倒有自己的体法,他觉得这功夫与江若龙的刚劲完全不同。它优*止,延绵不绝,力道不大不小,隐隐含着千般的精妙。它好比一首古诗,平仄平仄平平仄仄的,每一个位置都恰如其分地镶嵌着相应的文字。读来朗朗上口,又意境深远。
时幻时真,时而似山川的巍峨,时而似鱼儿在水中的闲游。
有时又觉得它象潺潺的溪水,不急不缓,恰到好处。
青草道人打完,拳一收,拱手道:“各位献丑了。”
“阿弥陀佛,能达如此境界,此生足矣。”离恨禅师赞道。
“可惜,武当的武学博大精深,我仅学得皮毛。遗憾之至。”青草道人道。
“老衲觉得并无不妥,贵精不贵多,多学无益,一套足矣!”离恨禅师道。
武状元徐正昆笑道:“说得对,我所学之武术可谓数十种,然得心应手,而又有所深益者就不过几种而已。”
青草道人叹气道:“然而我习武数十年,只是练得一套功夫,想来终是有些遗憾的。”
离恨禅师道:“此言差矣!其实终观世事万物,无不是存有遗憾的。”大家寂静的听。
离恨禅师道:“每个人都是贪婪不忿,得一望二,以为只要得到的就是最理想的,但当你得到的时候,又会嫌美中不足,所以遗憾油然而生。这就是本性。”
离恨禅师继续道:“遗憾,其实始终陪伴着每一个人,直至极乐世界。因而遗憾常有,又何足道哉呢?”
大家似有感悟,点头应诺。
郭文韬摇头道:“我倒认为不断有所增益并非坏事。可谓学无止境,遗憾常在,而追求不止。再说多并不代表不精,即使暂时不精,也不代表以后不精。虽然明知暂时不能尽善尽美,却坚定地收而学之也不失为一个勇者。若勇者能奋发钻研,此学必成。行如是,便是勇者之魂,此魂常在家国可兴。”
大家听傻了。
郭文韬这些话也不过是将自己学医的经历总结得来。
半晌,离恨禅师眉毛颤动,点头道:“郭施主所言也不虚。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