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韬心灰意冷,漫无目的地走,他估不到与老师之间的裂痕是如此之大,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至此应该算是与老师的决别,虽然经历痛苦与无奈,但他却似乎更清楚自己的方向,无怨无悔地走自己的路。
忽然一阵虎啸,其中还夹杂着有人的喊救声。
原来郭文韬不经意间已走入了树林,他大惊从旁边捡起一碗口粗的树枝,又拾起个石头,寻声跑去。
只见山丘下一头猛虎正与一个人在对峙,人已经有点支持不住,单膝跪地手上只拿着条树枝。郭文韬借着月光看,认得哪人正是额尔木,而老虎也似是两月前见到过的。他当时不及细想,发力向老虎扔下石头。
老虎吃惊,虎啸了一声,腰背负痛跳了开去,转眼消失在树林中。
额尔木惊喜叫道“是谁?”郭文韬跳下去,额尔木见了大喜过望,道:“幸好是兄弟来救,否则……。”
郭文韬扶额尔木到山丘上道:“都是兄弟还要说客气话吗?”
额尔木感动道:“对,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即管让我去办。”。
郭文韬看额尔木身上似受了伤,立即将身上带着的药给他敷上,见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正是鄂巴克。他心道:“显然是额尔木杀了鄂巴克,而又给老虎盯上了。”
郭文韬问道:“你杀了他?”
额尔木点头骂道:“奸贼,死不足惜。”跟着道出了一个故事。
原来三年前,额尔木跟随葛米汗出吏中原,谁知额尔木水土不服,中途病倒在驿站。幸好得到了驿站火头的女儿――崔月华的惜心照顾因而康复。两人互生情愫,不料鄂巴克也窥视崔月华美丽,侍机轻薄。
额尔木哪受得了,站出警告他,争执中动起手来。额尔木把鄂巴克打伤,葛米汗知道后十分震怒,斥责了一番,及至京城比武之前。鄂巴克怀恨在心,并偷偷在额尔木的酒里下了药。
当时额尔木上了场忽觉丹田泄气,全无力气可使,竟被丁午打下擂台,淹淹一息。
葛米汗怒他屡次不出力,以至比武失败,一怒之下竟扔下他自己回国去了。
额尔木当时身受重伤,又在异乡,举目无亲,眼看客死异乡。但上天注定他命不该绝,刚好方惠路过,动了恻隐之心,救了他一命。后来额尔木康复之后,打听到鄂巴克回国途中劫掠了崔月华去,而崔月华坚持不从,竟已自杀而死。
额尔木知道后十分震怒,当时他是本想回国,但后来见方惠却屡次遭到暗算,所以他就决定留了下来保护方惠。额尔木这次遇见鄂巴克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怒极之下把他打死。
天已大亮,村那边人喊马嘶,忽然一团黑烟直冲云端。额尔木与郭文韬大惊。
额尔木惊道:“师父危险,我要去救他。”
郭文韬道:“快回去。”半个多时辰后他们回到古庙。
寺庙己经烧毁,人也没有一个,忽然有人低声喊“郭兄弟。”郭文韬看去却是李猎人在叫他们。
郭文韬与额尔木忙过去,在李猎人引导下来到一处偏僻小屋,见冯猎人守在门边,两个小沙弥围住床哭泣,床上的正是方惠和尚。
原来张成峰怒极之下,无处发泄,临走时放了一把大火。方惠为了救火竟被掉下的木头打中,重伤不起。
方惠见到郭文韬,将一本书塞在他手里道:“这是我几十年行医的心得,我把它交给你,靠你发扬光大了。”郭文韬接过一看书名正是《九宫要术》。
方惠用手指了指郭文韬道:“我时日无多了,我与小兄弟好有缘分,你与这书也有缘分。日后靠你了。”说罢满眼欣切与祈许。
方惠咳了几声道:“希望你日后,为我等太医正名。这里也不是用武之地,你去了吧!”说罢推他走。
郭文韬感动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方惠坚持道:“我不行了,不想再走,你别再担搁了。”
郭文韬道:“师父还有什么心愿呢?”
方惠声音微弱道:“我有一个儿子叫方学轩在黑虎山学武去了,多年没了音讯,希望你到他哪报个讯就够了。”掏出玉指环又道:“这个你给他。”郭文韬还想说方惠摆手道:“多说无益快走。”说罢,方惠大师竟圆寂了。
额尔木扑到床边泣不成声,叩头道:“师父,我一定抓住那奸贼为你报仇的。”大家在悲哀中葬了方惠,立了碑。上书“济世神医方惠之墓。”,
郭文韬叩头道:“恩师的教诲,犹然在耳,恩师的祝托弟子铭记于心,弟子自当揭尽所能以回报恩师。”郭文韬又洒泪作别道:“恩师一生行医济世,侠骨仁心,愿上天保佑,得享极乐。”说罢,郭文韬又深深一拜。
冯猎人道:“就这样吧,这里都交给我们,这里注定多事,不可久留,你快离去吧!”
李猎人道:“额尔木师父,你伤了人命也一起躲吧!越远越好。”
两人明白在这里随时有危险,额尔木又合十在坟头拜了几拜,与郭文韬打起包袱化了妆,一起取水路望黑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