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剧烈的摇晃,一颗一颗落下的陨石,如雨滴一般的密集,与快速。
“这...”
夜风惊诧,双目圆睁,这等灾难该如何渡过?
“轰!”
火红sè的长长的尾巴,一颗老象般巨大的陨石,当头落下,声势浩大,空气都似乎被挤破。
嗖!!!
根本没有时间去躲,恐怖的陨石眨眼已到,夜风紧紧攥着手中黑紫sè的棍子,只来得及狠狠往地上一插...
“砰!!”
剧烈的震荡...
夜风猛地抬起头,他没有死,他没有被砸到..
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紫黑sè的棍子,棍子依旧完好,笔直挺立,只是被砸进地表半截。
这紫黑sè的棍子,居然神奇的承受住了,一颗自天上落下的陨石的撞击!真如天方夜谭一般的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根什么样的棍子?
夜风想到了血眼看到的岛屿,那上面有一棵紫黑sè的苍天大树,这棍子就是那树上的一根枝桠!
“轰!轰!轰!!”
四周疯狂落下的陨石,根本不让他细想,砸的地面剧烈的摇晃,他仿佛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身在海水中一样。
夜风身形止不住的随着地面左右摇动,狼狈不堪,就像落汤鸡一样...让他羞愤不已。
砰!
巨大的力冲来,一举掀翻了他的身体,趴在地上,像一个被玩弄的玩具。
“呸!”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和着灰尘,实在不是一种好受的感觉。
不过天上的陨石不管不顾,依旧如雨点一般的落下,密集又快速。
似乎无穷无尽,不把夜风砸死誓不罢休。
这昏暗的天,蛮不讲理的陨石,似乎就和那张死亡通知书一般,无情,让他二十岁就体验了生离死别,他心底有太多荒凉,悲戚,有太多的不甘心。
“吼!天灾,天又怎么样,你要我死,我偏不死!”
他血红sè的眸子,又一次泛起了璀璨的芒,连眼白都变成了血sè。
血红sè的目光璀璨,似乎震慑住了九天,落下的陨石,都慢了一分。
他渐渐可以在陨石群里躲闪,他渐渐可以寻找,寻找那至关重要的一个点!
血红sè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天地,九天之上,无尽陨石落下,无情,恐怖。
他的眸子,在这一刻,却比这陨石还要冷漠。
金灿灿的太阳,挥洒豪辉,太阳的芒,太过璀璨霸道,习惯了它的存在的人,都不会去盯着它看,因为只是看它,就会灼瞎人的眼。
夜风血红sè的眼,却对上了这金灿灿的骄阳,用眼睛去对抗太阳的芒,这岂不也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一只眼睛,和一个太阳,孰强孰弱?
这根本不可能有可比xing...
夜风却死死的盯着那金灿灿能晃瞎人眼的太阳!
那璀璨霸道的太阳,竟一点点虚化,刺目的阳光,竟渐渐暗淡下来!
夜风不再理会漫天的陨石,任由它们砸下,任由大地摇晃,他心不动。
这个幻境该宣告破灭了,夜风看穿了一切。
泥菩萨说过,他的眼,可以看穿一切,这苦海的幻境对他而言却是没有那么苦了。
他心下也轻叹过,这苦海似乎不过如此,可真是如此吗?
浮上海面,那座孤岛已经看不见了,他这一次竟漂过了这么远,可是这苦海,依旧茫茫无边。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的这句话,似乎真的没错,可是泥菩萨那句话的意思又是什么?
苦海茫茫,又无人做伴,这条路岂非太过寂寞了。
夜风的心早已习惯了寂寞,黄泉路多远?他走了多久?
寂寞了他就沉寂在回忆当中,越回忆越是想念,越想念,他的目光就越是沉静,沉静不是麻木,而是yu成魔!
苦海无边,我终将渡过!
无数次浮浮沉沉,无数次痛苦折磨,不论如何凶险的幻境,只要他睁开了血眼,终将破灭。
幻境本身已不能困住他,可若是他自己困住自己呢?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街道,甚至儿时常去的街机房还在,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夜风的家乡,一直魂牵梦萦的家!
张老头家煮熟的玉米,又在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还记得儿时他每天都趴在老头家的墙上,嗅着玉米的香,等着哪一天老头心情好了,给他掰下半根尝。
张阿姨家的狼狗,在街上寻着乐子,这条狗以前最大的乐子,就是追着夜风叫唤,追着夜风的大腿咬,却一次都没咬上过。
前面不远就是夜风家,黑漆刷过的铁大门,半掩着。
推开门进去,不大不小的院子,有几间平房。
最左边的厨房房顶,这时正冒着袅袅炊烟,这个时候正是该吃中饭的时候。
“小风,吃饭了,去把你爸叫起来!”
熟悉到骨子里的喊声,是他母亲的声音,这一刻听起来,却是这么遥远,恍恍惚惚,好久不曾听见这温柔的喊声,温柔的要将他融化,更是好久不曾听闻过的,自己的ru名。
夜风的手....在看着陨石砸下时,都稳如磐石的手,这一刻却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一声呼唤,竟比一颗陨石的冲击还要剧烈。
吱啦一声。
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到骨髓的身影走了出来。
夜风匆忙转过头,不敢让他母亲看见他那血红sè的左眼,怕吓坏他的母亲...
更不敢的是,他的一双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湿润,若是被他母亲瞧得,又不知该是如何的心疼。
“你这孩子,傻站着干嘛?去,把你爸叫起来,真不像话,大中午了还在睡!”
低着头,哽咽应了一声,夜风匆忙的跑进了屋子,熟悉的屋子,是他陪伴他从小到大的屋子。
慌张的翻出一面镜子,本是血红sè的左眼,这时竟变得与平常一样,他却长长的吐了口气。
正yu出门,一声咳嗽声传来,却是他的父亲已经醒了过来。
“小风!去给爸买瓶啤酒去,钱,找你妈要去!”
一切都是这么真实,太过真实了,如此的自然,如此的温暖。
夜风傻傻站着,傻傻看着已经白了半头的父亲。
他好想大声的叫一声爸,好想好想,好想再让他的父亲摸摸他的头。
他不能平静,手还在颤抖,喉咙也在颤抖,想说话,又不敢发出声来。
他怕,他怕他一出声就哭出来。
这一刻,他感觉他自己是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