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忍着双肩被他扣的阵阵刺痛感,眼眶微红,终缓缓吐出两个字:“松,,,手,,,”墨攸本已失控的情绪在碰触到她微红双眸的瞬间软化下來,那紧扣着的手指倏地松开,
随后连退两步,待站定,眸色已恢复如常,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说道:“别忘了你允诺我的事,,,否则别怪我对他下手,”
玉琉璃刚脱离他的桎梏,就听到他要对荀彧下手,当下就朝着他低吼起來:“圣宫有什么好,,,你为何如此执着,”
墨攸听完,忽地冷笑起來,随即眸色一闪,说道:“你都有执着的事,为何我不能有,”待说完,看了眼对他充满愤怒的女人,心里顿觉一片冰凉,随后,似喃喃自语般地对着她说道:“你或许忘了以前的事,可我不会,,,我永远不会,”是啊,你哪里记得在嵇峔崖上曾跟我说过,想一辈子看嵇峔崖的日出日落,,,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可你忘了,,,你说圣宫有什么好,圣宫好与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哪里曾经有你在,,,我想重建圣宫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想带你看一辈子嵇峔崖的日出日落,,,可你终究,,,想到这,墨攸迅速收回神思,随即一个甩手,毫无留恋般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玉琉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原本微红的眼眶中瞬间滑落下一颗泪珠,随即抬手一挥,便将那放在床侧矮几上的药碗挥落在地,瞬间,那盛着乌黑药汁的瓷白玉瓷碗碎的四分五裂,,,
原本已走到门口的墨攸在听到碗碎裂的声音,步子不由一顿,微微侧眸看了眼屋内,便快步朝前走去,随即隐于夜色中,,,
吴州知府别庄内,董婳祎慵懒地依靠在软榻上,她的面前跪着一个被两个高壮丫鬟强行按住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伺候沈簟秋的杜鹃,只见她的双手被两个高壮的丫鬟死死按在背后,那圆圆的脸蛋上,清晰可见两大片红红地印子,
“还是不肯说么,”董婳祎美目扫向那跪着的人,冷冷地说道,
杜鹃红着眼眶,拼命摇头回道:“少夫人,奴婢真的不知晓,,,求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我夫君派你去伺候那贱人,你怎会连她的行踪都不知晓,指不定你们早已串通一气,编谎话來搪塞我是不是,”董婳祎言辞灼灼,杜鹃顿时吓得眼泪都掉了下來,
“少夫人,,,少夫人,,,求求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那天,奴婢醒來的时候,就发现沈姨娘不见了,,,真的,,,奴婢沒有骗您,,,”杜鹃连哭带摇头地哀求道,
“看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继续打,打到她说为止,”此刻的董婳祎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温婉,十足一幅悍妇的腔势,
那按住杜鹃的丫鬟得了自家少奶奶的令,随即抡起手掌“啪啪啪,,,”來回甩在杜鹃粉嫩的脸蛋上,直打的她眼冒金星,脸颊如同被火钳熨烫过一般地钻心疼,
这样打了來回十几下,杜鹃的脸早已肿的不成样子,嘴角还被打出了血,头也发晕起來,,,
“你若是肯老实告诉我她的行踪,这些苦头根本不需要吃,,,自作孽不可活,,,”董婳祎瞧了眼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杜鹃,随即冷笑一声,说道,
“少,,,少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少夫人,,,”杜鹃因为脸颊太疼,说话都不连贯起來,连着身体都因为被打而还害怕的哆嗦哆嗦着,
“看來那个贱人真是把你养的挺忠诚么,既然你还是这般嘴硬,那就休怪我了,,,”董婳祎说完,随即朝那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丫鬟立刻心领神会,一把将那本就哆哆嗦嗦地人儿直接拖了起來,候在董婳祎身后的珠儿则拿起一旁桌上的一块布襟,塞至杜鹃的嘴中,以防她喊叫出來,
随后这两个丫鬟便拖着杜鹃一路将她带至别庄后院的一处池塘旁,两人合力将她推入冰冷的池塘中,杜鹃的水性本就不好,这会又是寒夜,池塘的水冰冷刺骨,所以她扑腾了一会便渐渐失去力气,眼看就要沉下去,其中一个高壮的丫鬟随即俯身,伸手将那快要沉入池内的人一把捞住,另一人则帮忙拖上來,之后,两人又再一次将她拖拽着按原路带回董婳祎的房间,
董婳祎倚靠在软榻上,看着匍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戾气,随即继续质问道:“现在知晓了么,”
杜鹃用晕厥前最后一丝力气朝坐在软榻上的人摇了摇头,随即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
董婳祎看了眼地上的人,黛眉不由一皱,微微扬起下颚朝那两个高壮的丫鬟说道:“别让她死,先关到后院去,”
“是,少夫人,”那两个丫鬟便赶紧将人拖曳了出去,
待杜鹃被带走后,董婳祎倏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慢慢踱步至窗前,那微微蹙起的黛眉此刻早已快要凝结到一起,
她竟不在苏府,她究竟去哪里了,董婳祎的心里隐隐不安起來,这种不安令她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就是这个女人可能跟在自己夫君身边,有了这个想法,董婳祎捏着丝帕的手不由紧紧绞在了一起,,,
沈簟秋是晕睡到后半夜才苏醒过來的,当她慢慢睁开双眼,入眼的竟是熟悉的软绸帐顶,不由微微一愣,她明明记得,她好像晕倒了,,,后來,,,后來是谁送她回來的,是他么,想到这,沈簟秋脑中忽地闪过此前与他相对的景象,心瞬间一沉,眼眶一阵濡湿,,,微微闭上双目,将那些恼人的片段赶出大脑,才又重新睁开双目,勉强撑起身体,扫视了一下房内,空荡荡,,,沒有他的身影,,,低头,看见候在自己身侧的人,只有趴在矮几上睡着的蓁儿,不由轻轻叹口气,正欲翻身下床,不想这掀开被子发出的悉悉索索地声音惊醒了那趴在一侧睡觉的蓁儿,
“夫人您终于醒了,太好了,,,”蓁儿揉揉睡眼惺忪地眼睛,冲着沈簟秋兴奋地说道,
沈簟秋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向蓁儿:“蓁儿,,,我昏倒后是我夫君送我回來的么,”
蓁儿连连点点头,随后似想到什么,不由微微蹙眉,有些不满地说道:“夫人,真不知苏公子怎么回事,把您抱回來后,一声不吭就走了,到现在都沒回來呢,”
沈簟秋听完,心再次一沉,果然他,,,他真的打算冷漠自己了,,,那原本掀开被角的手不由一紧,,,
但,,,如此冷漠相待不是挺好,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呢,
这么想着,沈簟秋不由失笑一声,随即便对着那仰面看着她的蓁儿说道:“蓁儿,我饿了,我想吃饭,,,”是啊,她可是现代都市女性,这点小小的情爱涟漪算得了什么,她日后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蓁儿听到沈簟秋喊饿,连忙站起小身板,甜甜一笑,说道:“夫人,您等着,我这就去灶居做给您吃,,,”
“好,”沈簟秋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做,如何,”
“啊,这,,,夫人这可使不得,,,您是主子,哪有主子亲自下灶居的呢,”蓁儿顿时一个吃惊,大眼滴溜溜地眨巴看向沈簟秋,连忙朝沈簟秋摆摆手回绝道,
“这有什么,现在估计都后半夜了,府里的人都在睡觉,谁还会看到我们,走吧,蓁儿,我让你瞧瞧我的手艺,”沈簟秋忽地觉得心情瞬间畅通起來,这人一旦想通了,做什么都觉得特顺眼,
“这,,,这,,,”蓁儿毕竟是古代女子,这尊卑有别的封建思想一时扭转不过來也是可以理解的,沈簟秋见她面露难色的模样,不由拍拍她的肩膀,抱怨道“别这这了,,,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夫人,,,蓁儿哪敢,,,好吧,”蓁儿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你赶紧给我穿衣,我们快些弄完就回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沒人会知道的,”蓁儿再次点点头,随后转身从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连帽斗篷,踮起脚尖披在沈簟秋身上,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往灶居走去,一路上,胆小的蓁儿始终悬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地带路,,,生怕遇到了庄里的管事,那她就惨了,,,
到了灶居,沈簟秋便迫不及待地摘下头上的连衣帽,好奇地张望着古代的厨房到底是怎样的,
但很快她便失望了下來,何为古代,吃食虽然做的精致,但炊具确是相当的简陋,锅勺瓢盆均是陶瓷制品,形状自然是与现代的各种高档厨具是无法比的,偶尔高级一点的是煮食肉汤的青铜器鼎,不过,话说这鼎的做工倒是相当精美的,上面雕刻的螺旋花纹和鼎的两端扶手都精细无比,沈簟秋一边打量着这些炊具,一边开始研究一会自己煮点什么好呢,毕竟这里沒有煤气灶,生火还得靠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