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天,也有人在儿臣的药盏里下毒怎么办,穆重擎他不是傻子,心狠如他就连毒药也是照样喝的,”
只是一瞬间,端嘉落了手里的娟帕,
“他子嗣稀薄,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哀家有的是法子叫他做不了这个大凌皇帝,”
母子二人相视的瞬间,只见一宫人急匆匆地往偏殿走來,见着端嘉在前头,便也平了毛躁的性子盈盈下拜,
“启禀太后,皇贵妃娘娘求见,”
皇贵妃來这处,求见的自然是穆裘语,
闻此,端嘉将目光深深锁向了自己的儿子,
“先扶太后回千懿宫吧,”
穆裘语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为了让自己的母后能少受些气,他还是决定不叫她二人碰面,
这厢端嘉被在殿门外自然是遇到了景亦雪的,只见那素來张狂的女子依旧做着情面功夫,
“皇贵妃这行着礼可是腰疼,”
听到端嘉的回复,景亦雪这才起了身來,面色不改三分:“给母后行礼何來腰疼一说,”
“这话,哀家可是不敢当,”
正要发怒,便听一旁的奴才跪了地:“娘娘,罗云王有请,”
也罢,在这后宫里头那可还真不好说事,她家裘语早就是有过封地的王爷,而这景亦雪她再不喜欢,也是皇帝的女人,
“太后,亦雪先入殿了,”
说着还传出一阵笑声來,无人不听得其中的春风得意,
端嘉脸上实在是挂不上面子,怒气上了头,众人都得小心翼翼的伺候,
这边景亦雪进到殿中,穆裘语自然是欢喜的,
“这殿宇也不是本王的,也就不请你喝茶了,”
他坐在案几前,殿中已经别无他人,
景亦雪一笑,看來他已经遣走了殿中所有的宫婢,
眼眸淡扫四方说得一句:“那便由本宫给王爷泡杯茶吧,”
于是她及其熟练的从书橱旁找出茶具,手法娴熟的泡制出茶水來,
若说穆裘语对这里并不熟悉,那沒有什么奇怪的,可要是她景亦雪都能对这里不熟悉那就太奇怪了,
谁人不知当朝皇贵妃是唯一一个夜宿皇帝寝宫的后妃,
只是这其中间隙,也就她和穆重擎心知肚明罢了,
为了掩人耳目,名义上都是皇贵妃又留宿在豫樟宫里了,实则她同穆重擎都是分开睡的,穆重擎住澄銮殿,而她从來都是睡在这偏殿,
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只见穆裘语笑着接过景亦雪手里的玉盏:“皇贵妃真是心灵手巧啊,”
听他这么一感叹,景亦雪笑了:“不知王爷您的口味如何,让你见笑了,”
“岂敢,不知皇贵妃今日前來所为何事,”
景亦雪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喝上一口:“听闻重擎就要班师回朝了,”
由此一言,穆重擎眼前一亮,都说景亦雪的消息可是非常灵通的,
“你倒也什么都是清楚的,前日皇兄的大坡关兰城,就连敌国的太子夙都受了重伤,想是皇兄现在还在看情况罢,不过还真是快回來了,”
这西北的战事,一开就是将近两个多月,眼看着就要入了冬,穆重擎并不是这般拖沓之人,一定是他还不想回宫,只是他那身子在那苦寒之地怕是拖不了多久,
“王爷说的在理,亦雪今日前來就是想向王爷太大凌的百姓讨要一份大礼,”
她说道大礼儿子,目光多了几分色彩,又是折煞人的万千风情,
“不知本王能为大凌的百姓作何效劳,”
“很简单,王爷天下第一富商的美名岂是虚名,亦雪只需要王爷的商号从太雎撤除即可,”
他万般沒想到景亦雪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啦,
一气之下,从位置上站起,又是摔了手里的玉盏,
“难道在你景亦雪心里,我穆裘语就是这么一个险恶之人,你这不是让本王背这个黑锅,”
景亦雪的意思很清楚了,下意识的是说他穆裘语与太雎皇室勾结,因而太雎才能撑到现在,
既然穆裘语的言辞都如此急切了,那么景亦雪自然也开始了咄咄相逼,
“方才你娘不是说有的是法子叫他穆重擎做不了大凌的这个皇帝吗,我倒要看看她何來这样的信心,”
闻言,穆裘语愣了愣神,心下又是思索方才他同母妃谈话,并无旁人在身侧,定是他们身边出了内鬼才是,换种角度又是想到,这实则是景亦雪的警告,她都有能力把自己的眼线安插到他们的身侧,这女人是何等的神通,
“美人如斯,本王还是劝你不要做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才好,”
他狠狠地警告,这个女人,凭着他对她还有几分喜欢的顾念之情,就如此的张狂实在可气,
“是不是无中生有,你母后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本宫今日就是问你一声,这大礼,你罗云王给是不给,”
哪只穆裘语狂笑出声:“难得皇贵妃向本王讨要东西,自然是要给的,只是亦雪,你要如何报答与我,”
他笑得别有深意,景亦雪轻笑:“本宫这礼是替大凌的百姓讨要的,不知王爷要亦雪如何报答,”
“可愿予我一亲芳泽,”
他靠近她的身侧,在她耳边呵上一气,好不*,
“启禀王爷,大事不好,”
这气氛就这样突然被打断,景亦雪嘴角略微上扬,
“何事,”
“……皇后……皇后她……”
这奴才这才看清在罗云王身边的是皇贵妃娘娘,现下更是惊吓不已,
侍黛门外冲了进來:“娘娘,皇后娘娘中毒,性命堪忧,现在已经送到承央宫了,”
简单一言,
却是叫景亦雪大为震惊,皇后怎么就突然中毒了,
她脚下抬步,却是回身对穆裘语说道:“我大姐要是有个闪失,定是要你娘陪葬,”
此话之狠,饶是方才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太监都吓得胆颤,
只见景亦雪前脚刚走,穆裘语便是询问:“可是与太后有关,”
那太监急忙回话:“皇后方才在御花园配上太后,太后叫人奉茶,方喝上一口,皇后就……就吐……吐了一口黑血,到底不起,”
这明显是一场栽赃陷害,穆裘语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暗念一声:“景亦雪,你好狠的心,”
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为达目的,就算是自己的亲姐也吓得了手,
“太后现在到了何处,”
“太后受了惊吓,被送回千懿宫了,”
小太监老老实实地答完了话,哪只穆裘语吩咐道:“來人,将这奴才打入死牢,”
“王爷,王爷,奴才沒犯错啊,王爷,”、
那太监连忙垂死挣扎,
穆重擎冷笑一声:“错就错在你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这边景亦雪心急如焚地赶到承央宫,便看到太医院各院士跪了个里里外外,可料想情况危急,
“跪着有何用,还不快想法子,”她大喝一声,
众人连忙行礼:“参见皇贵妃娘娘,”
一脚踏进晴鸾殿,辗转进了里屋,便看到屋室内很是慌乱,
皇后的贴身丫鬟冉笙已是枯坐一团,
诊脉的太医见是皇贵妃來了,便起身上前向她禀告:“娘娘,皇后的情况很是危急,这毒气攻心,现在虽是压制,怕是……”
接下去说得必定是不吉利的话,
景亦雪发问:“可有救治的方法,”
“微臣也只是听说,听说这民间有位捣药师有一件遗世之作,可延命十年,皇贵妃不防找來,试上一试,”
看來就连太医都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了,
景亦雪心下一沉,眼见着长姐如此,太医又是如此说了,恰巧她还真知道这药的去向,
“侍黛,立马派人传书给皇上,要他尽快赶回,”
众人听了心下一惊,这皇帝在外头作战,这皇贵妃竟然不顾其中大忌,就这么知会皇帝,也不怕影响君心,
实则景亦雪只是这么吩咐罢了,只是这一回她要见得却是自家的小妹,那药的便是在她手里,不能叫人听出景修华不在宫中,也就只能这样掩人耳目了,
此去甚远,不知小妹能否赶回,她亦是担心不已,
“冉笙,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姐已经昏睡,但这其中的原委,她还是要尽快的调查清楚,
冉笙立马止住了啼哭:“回禀娘娘,今日皇后说要去御花园走走,奴婢便扶着她去了,哪之正晒着太阳会碰到太后,太后当时面色非常不好,奴婢心下担心,想是她又要发难了,哪知她邀皇后去亭中喝杯茶水,皇后顺从地就去了,哪知道那茶水有毒啊,”
景亦雪心下有了思量,这其中也是有蹊跷的,她今日刚将太后气走,这妇人如何这么快就心生一计呢,如冉笙所说,太后像大姐发难这是必然,这是这毒药來得恐怕另有隐情,
“太后是一早就在亭中的吗,”
“并不是,同皇后一同去的,”
“來人,将给皇后上茶的婢子给我抓來,”
侍黛忙言:“这婢子是太后的人,娘娘若是直接去千懿宫抓人,恐怕太后为以此为借,”
只见景亦雪冷哼一声:“怕她不成,一刻钟之内我要见到她,而且是活的,”
她下的命令谁敢违反,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贵妃,今日这侍卫只怕是难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