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一段久远之前的往事了.一段.让整个南诏皇室.直到今时今日.也是倍感耻辱的往事.
南诏之中.最贵为大王.而最尊.则是历代大祭司.盖因为.历任的大祭司.掌握着南诏所有毒蛊的出生.成长.自然.也有死亡.只要是南诏之人.便少有不身怀蛊虫的.南诏王室靠着大祭司牢牢占据着至高的王位.南诏百姓.信仰着大祭司的能力.会让他们南诏千秋不落.
现任的大祭司耶罗.曾经是整个南诏最为精彩绝伦的大祭司.也是.南诏皇室中的公主.是木都王子的亲生姑姑.
二十八年前.耶罗遇到了一个异邦的男子.那个男子.以着丝毫不逊色于耶罗的精才绝艳.让那个高傲而尊贵的女子.渐渐倾心.
南诏皇室不与异族婚.而南诏最为尊贵的大祭司.可以嫁娶.可以生子.却是不能轻易动情.一旦动情.便是大祭司走下神坛的时候.便是.神话败落的开始.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千百年來.所有人坚信不疑的至理名言.
可想而知.当耶罗真的倾情于异邦男子时.他们遭受了怎样的挫折.木都那个时候还沒有出生.他所知道的的一切.都是从众人口耳中得知的.可是.仅仅只是听到的那一言半语.也足够他知道那个男人后來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地让人痛恨.让南诏耻辱.
耶罗凭借着大毅力.大痛苦.走过了三生神殿.走过了祭司神坛.留下了永久也无法消散的疤痕满身.
她到底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倔强与坚持.取得了南诏人与祭司神殿的人同意她与异邦男子相守.条件是.那个男子一生不得离开南诏.而耶罗.永远不得去教那个男子南诏蛊术.
“今日再见故人.看來.我们倒是有缘.”
宫星拓望着木都王子渐渐被仇恨充斥的眸子.笑了笑.指尖.轻轻一动.
“唔.”
秀丽的男子闷|哼一声.唇角淌下一缕乌黑的血丝.他强忍着才沒有踉跄后退.可是.感受到了自己心脏处的痛楚.他不止沒有收起眼中的仇恨.反而眼底恨意更甚.
“师叔......”
木都王子望着宫星拓冷笑.一字一顿:“在下还称呼你一声师叔.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缘分.只是为了师傅多年來不曾忘怀于你.时时刻刻将你的画像挂在大祭司神殿中.时时刻刻地告诉自己.早晚有一日.要将师叔.重新再带回南诏.带回祭司神殿.”
带回祭司神殿.抽筋碎骨.挖心掏肺.以偿还当年骗情负心之恨.以追回.本不该被异邦人所得的仅次于大祭司的蛊术传承.
“唔.耶罗还是老样子呀.那么.师侄.帮我带话回去.宫星拓.拭目以待.”
“罗将军这下应该是安心了吧.”
宫星拓的双手拢在袖中.今年的冬日.來的格外的早呢.
“自然是.安心了.”
罗铭飞仰首大笑而去.宫星拓.太过算无遗策.他以为自己的谋算失败了大半.他以为他到了现在是拼死一搏.谁知道.宫星拓却送來了这么一份大礼.这份礼物虽重.到底太重.直到如今.宫星拓亲手将自己的一点可趁之机给了他.虽然不能有效制约宫星拓.罗铭飞到底放心多了.
木都王子离开了.他需要亲自前去南诏.才能够搬來兵力.而这一次.罗铭飞再也沒有阻止的理由了.因为.这一次.他真正握住了木都王子的.乃至于是南诏人的命脉.
..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北疆之中.重重兵力部署.而罗铭飞.借着宫星拓的秘术.虽然蛊毒更加深入心肺.却到底能够短暂地让自己重新回到往日里正常的样子.统兵布阵.一时间.士气大振.
而随着罗铭飞为了稳定军心.为了排兵布阵.而开始频频出现在军中.赵老留在北疆的刺客.也开始蠢|蠢|欲|动.
“将军.这是刚刚训练好的铁甲军.”
罗铭飞身后.一个将士满面骄傲的样子.
而他也确实有值得骄傲的地方.眼前这一支军队.身披铁甲.腰跨长刀.即使在这寒风烈烈的冬日里.也是个个身姿卓卓.血腥之气.升腾而起.
“参见将军.”
千人如同一人.凛冽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好.”
罗铭飞唯一出口的字.只是一个好字.却胜过了千言万语的赞誉.他因为前些日子的伤势而迅速消瘦苍白的脸颊.在今日.似乎也因为这一支军队的存在.而多了些生机.也让他身边随时关注着他的身体的副将.暗自松了口气.
“众位将士.朝廷昏庸.任用奸邪.导致我多少将士妄自送命.众位将士信任于我.愿意将性命相托付.今日我罗铭飞与众将士在此盟誓”
男人的声音响彻全场.每一个人都看着他.都听着他的誓言.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愿意效死的激动.只是.沒有人看到.在众多热血沸腾的眼神中.有一个人的手.悄悄地挪到了自己的腰间.
“嗖.”
的一声轻响.穿云刺日.一道瑰丽却也可怕的光芒.如同一条毒蛇般.向着罗铭飞的胸口心脏处刺去.
“将军.”
“将军小心.”
罗铭飞看到了.可是.他的身体现在外强中干.看起來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实则.也许只要一击.便会溃败.
罗铭飞身边的将士反应不可谓不快.他们手中的刀剑出鞘.而有些人.更是直接向着罗铭飞的身前扑來.毫不犹豫地要以身相代.他们的舍命保护不是无用的.一蓬血花在胸口绽放.那个人.不是罗铭飞.
“抓|住刺客.”
每一个人都向着那突然自铁甲军中飞身而出的人影攻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乍然飞舞的刀芒剑影之间.
挡在罗铭飞身前的将士除了那个被暗箭杀死的人之外.还有两个.一柄黯淡无光的匕首.无声无息的.却也急若闪电地向着罗铭飞的后心而去.
“啊.”
一声惨叫.一只握着匕首臂膀掉落在地.一蓬血雨洒落.染遍突然出现的男人半边身子.他手中的长剑.甚至在滴血.
而那个方才吸引众人注意力的第一个掩藏在黑甲军中的刺客.早已经死于乱剑之中.
“多谢.”
罗铭飞面色不动.却对着突然出现的宫星拓颔首致意.不论如何.他们现在的盟友关系.都是双方满意的.
宫星拓笑了.他手中的长剑轻轻一甩.血花飘落.闪亮的剑光.向着地上那个断了一臂.挣扎着刚刚坐起的刺客脖颈间闪过.
宫星拓一直在笑.他根本沒有要留活口的意思.他甚至有些期待那个刺客多反抗一会儿.让他一直叫嚣着鲜血的心.得到满足.
眼见着又是一次死亡.只是.今日的意外.真的太多.一声凌厉的剑啸声响起.挡住了宫星拓的剑.而在军队围杀之前.蒙面人手中提起地上的刺客.手中一个翻转.一阵浓烈的烟雾弥漫.担心有毒.众人纷纷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或者屏住呼吸.他们睁大眼睛想要找到人.可是.随着刀兵交击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强烈的刺激感也开始自眼睛中扩散.待到众人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刀剑交击声已经消失.
而随之消失的.还有断臂的刺客与突如其來的蒙面人:“将军.你无事吧.”
“将军恕罪.是属下无能.居然让刺客混入其中.”
罗铭飞摆了摆手:“无事.”
即使方才宫星拓及时护住他.到底被那个蒙面人趁乱拍了一掌.感受着肺腑间的气血翻涌.罗铭飞强自按捺住自己.他不能有丝毫的软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如此:“我有大军万千.刺客混入虽然防不胜防.但是.本将军相信至此全是忠心于我的将士.方才护我的将士们.全部厚葬.厚赏其家属亲人.”
..
“属下死罪.”
断了一臂的男人半跪在地上.满面羞愧.似乎丝毫不为自己的断臂而感到疼痛.耶律铮云面色不变.却是上前几步.伸手.扶起了不敢置信的属下:“你既然已经尽力了.何罪之有.”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不止沒有杀死重伤的罗铭飞.反而让他有了警惕.今后.更加难以下手.”
“最重要的是.属下居然要劳主子所救.万死.”
“我养着你们.是有大用的.不是为了动不动便请罪而存在的.”
耶律铮云望着自己手中的长剑.想着方才与那个人交手的几招.若不是宫星拓中了梵太后的毒.而且自己提前有所防备.恐怕.真的要留下些代价了:“那个.想必就是宫星拓了.”
他的眼中.杀机弥漫.
“属下不知.但是那人只是一招便将属下重伤.其功力之高.是属下仅见.”
耶律铮云沉思.他來到北疆.虽然是为了找到南邰瑜.未尝沒有看看罗铭飞真正动静的意思.而今日所见.
“传密令回京.罗铭飞异动.让金世光随时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