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她以为.自己躲在这早已经知道的洞中洞之间.会有更多的机会.杀死更多的人陪葬.现在.木都王子的手段让她体内那只用于欺骗对方信任她.从而让她得手的闻香蛊.正在翻腾.正在啃食着她的经脉.吸食着她的血液.那么痛.比起一年前被穆思灵刑囚.还要的痛.
“呵呵.人都到齐了呢......”
那痛楚.已经超过了她忍受的极限.她的手.快要控制不住了.笑着.最后的力气.她那鲜血模糊的五指.狠狠地扣住石壁之上.一个凸出的把手之上.
“那么.就一起.死吧.”
耶律昊云死了.罗铭飞要死.木都王子.也要死.她能够有这么多人陪葬.便是死.也是值得的.
一声轰隆巨响.随着山洞外众人的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南邰瑜闭上了眸子.无力的.随着脚下突然出现的空洞.无力地坠落.坠落.
“铮云.真的很想要.再见你一面呢......”
坠落着.女子那满是鲜血的手.无力地.似是想要抬起.却只是徒然.
..
她以为.这一次的坠落.会真的死去.可是.一条长鞭.宛如游龙一般.向着毫不抵挡向着深不见底的地底落去的女子腰部卷去.
长鞭如同蛟龙.将她的腰|肢牢牢固定.然后.极大的一股子力道顺着长鞭传來.保持着强烈下坠之势的女子.在狠狠地晃悠了几下后.终是被向着上面甩去.
南邰瑜知道自己下落的速度之快.再长的鞭子.也不可能将她甩上能够站住脚的平地.更何况.那里现在也正在渐渐塌陷.
等待着她的.不是再次的下落.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还真的是狠心呢.....”
一声的叹息.南邰瑜睁开眸子.望着那张惊艳绝伦的容颜.第一句话却是:“放手.”
他们两个人.现在能够不坠落下去.依靠的仅仅是男人的一只手.那只手.正牢牢地抓着石壁间的一个锐角.掌心之上.满是血迹.
“再也不放了.”
男人笑的肆意.笑的带着那么一丝的调皮.
一丝鲜红的血液.坠落.坠落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将整个人的视线都染得红透.
“快闪开.”
女人惊叫一声.只是.男人纹丝不动.就保持着搂抱着她的姿势.还是那样笑着.仿佛沒有听到.仿佛沒有感觉到一般.
喀拉一声.南邰瑜眼睁睁地见着石壁之上滚落下的石块.滚落在男人的肩头.滚落在男人的发丝之间.而她.被他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沒有一丝一毫的漏网之鱼能够伤害到她.
“宮流风.我不爱你.我们之间沒有到达生死相随的地步.”
南邰瑜心脏的位置抽痛.不知是为了蛊虫的反噬.还是为了这张让她每每见了失了心神的相似容颜的执迷不悟.
越是如此.她越是要说出绝情狠心的话语.因为.她不想要见到面前的这个人.随着她再一次陪葬.也许.她早已经分不清.这是宮流风.还是宫流年了.
“我的生死相随.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他挑眉.反驳.若不是那越來越颤抖的怀抱.若不是那鲜血肆意流淌的手.若不是.他唇角的青zi.也许.她会笑他的痴妄.而现在.她痛苦而无力:“你这是.何苦......”
长鞭早已经坠落.他们两个人的重量全部都在他一个人的单手之上.上面的石壁还在不断塌陷.滚滚的落石.滴滴的鲜血.一再地提醒着她.他再不放手的话.两个人.谁都活不下來.
“呐.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南邰瑜静静凝视着的眸.仿佛像是能够窥探尽所有秘密似的.透彻的让他心慌:“我是......”
是谁.是宫流年.还是宮流风.这一刻.面对着南邰瑜.面对着她那双他最爱的眸子.恍惚间.失了神.
“不论你是谁......”
女子喃喃着.贴近了他的耳边.那一刻.唇轻轻地触及肌肤.仿若烈焰烧灼着他的理智.仿若柔水.抚平了所有的伤痛:“都要活着.”
最后四个字一出.一双鲜血淋漓的手.猛地击出.带出一串血珠.击打在了他的身体之上.骨骼都生痛了.他从來不知道.她的内力已经修习地如此的好.他惊慌地张开了唇.想要喊.他无力地伸出了手.想要拉住那个向着反方向坠落的女子.可是.他只能够随着那突如其來的一击力道而上升.只能够随着那个女子下落的身影而绝望.
“不论你是谁......”
“都要活着.”
“都要活着.”
耳边.只有这四个字在反复地回响.
“不.”
一声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地底山间.那塌陷坠落的石壁.也阻止不了他的绝望.他踉踉跄跄地落到仅仅只有一尺见方的石块之上.脚下摇摇欲坠.可是.宫流年顾不得所有.他用尽了自己所能够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向着石壁边缘冲去.那里.也许是万丈悬崖.那里.也许是粉身碎骨的下场.那里.也许只能够永埋于黑暗.可是.那里有她.
“不要.”
一声女子的尖叫.他的腰被一双手臂紧紧地.紧紧地揽住.
“放开.”
他毫不迟疑地出掌向着那个阻挡他不能够再进一步的人攻击.出招狠毒.用尽全力.即使.他面前的.是那个深深地痴恋着宮流风的梧桐.即使.她那满面的痛楚与绝望.他还是毫不容情.
“求你.不要去.”
她的唇角溢出鲜血.可是.那双手.还是拉住了他的胳膊.即使那只胳膊.猛烈地攻击着她.让她内伤不断加剧.
“滚开.”
男人状若疯狂.眼睛通红一片.他的眼睛明明是睁着的.可是.他看不到梧桐.他看到的.只有一个让他恨不得杀死的仇人.
“她不爱你.流风.她不爱你.为了我.为了我活着.好吗.”
梧桐为了男人毫不留情的杀戮而红了眼眶.她的唇哆嗦着.猛地呐喊了出來.那么绝望而伤痛!
“我是宫流年.”
也许是为了梧桐的那声流风.疯狂的男人乍然清醒了一瞬.将这句方才在南邰瑜面前.始终未曾出口的话.说出了口:“我是宫流年.”
他再次挥出一掌.却不再是为了杀了梧桐.只是将她逼退.然后.面对着她.笑着.一步步.后退.
“不要.不要......”
梧桐的身子痉|挛着.她的伤势太重.方才那最后一击未曾致命.却彻底压垮了她.手无力地伸出:“求你.”
“我是宫流年.”
男人还在慢慢地却坚定地后退.他那华美的容颜.甚至绽放出了一抹最为动人璀璨的笑容.连这纷乱的快要毁灭的地底山洞.都仿佛染上了光亮:“宫流年.注定.要为了南邰瑜而死.”
男人的身子.向着后面倾去.他的眸子轻轻阖上.那蝶翼般颤动的睫毛.仿若.他只是正要进入一个安然的梦乡.
他是宫流年.宫流年.注定为南邰瑜而死.这样的结局.其实.也好.
“不要.”
女子的尖叫响起.而男人的身体.已经彻底倾斜.她茫然地伸手.只是抓|住一段无情的空气.
..
“呵呵.呵呵.倒是沒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男人望着那满地的狼藉.望着杀戮之后.丢下的一地尸体.衣袖一挥.扬起一阵烈烈的风.将那个痴痴的.傻傻地倚靠在血迹斑斑的山石之间的女子抓在了手中:“梧桐吾徒.可以告诉为师.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宫星拓明明是笑着的.眼中.却满是阴狠.他费劲了心机.不惜暴露自己那么多隐藏的势力.帮助罗铭飞.结果.那个所谓的将军.就是给出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因为这阴森森的笑.因为这可恨的结果.他的血液流动一瞬间加快.血液燃烧起來的感觉.他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体会的太过清晰.
粗暴地扔下手中傻了一般的女徒儿.宫星拓面颊抽|搐着.猛地跌坐在地.打坐调息.蒸腾的热气自顶门溢出.唇齿间.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有隐隐的青气冒出.那是最阴寒的内力.连宫星拓这样的人.也因为这种内力的侵蚀.而溢出几声惨哼.可是.终究是暂时缓住了那份烈焰烧灼鲜血的难熬滋味儿.
“女人......”
“哼.”
男人猛地张开眼睛.眼底一片阴森.他望向自己的徒儿.梧桐方才沒有趁机偷袭或者是趁机逃走.看來是真的受到的打击太大.一时痴傻了.
“龚烈.”
男人扬声.
“属下在.”
龚烈悄无声息地自一处死角走出.面上还是木然一片的死寂.宫星拓望着他沒有感情的眸子.得意地笑起來:“本座只要不死.总会有机会的.煜儿也总能够找到的.你说是吗.”
“是.”
龚烈现在.只会说几个简单常用的字眼.比如.属下在.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