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铭飞和那两个南诏人身上都染上了一种香气.那种香气.唯有一种特殊的方法才能够找到.”
耶律铮云的面色不再轻松.他望着直视着自己双目的女子:“你的伤势还未曾好.若是你相信我. 便将那种方法告诉我......”
女子纤细的指尖微微一点.堵住了男人接下來的话语.她仰着头:“让我多少在你面前还保留一点秘密如何.”
她轻笑.眼底带着恍然的朦胧.那清丽动人的面容.仿若月中的仙子.耶律铮云的心微微一动.有些狼狈地侧了下头:“不要任性.”
“呐.我相信你能够保护好我.这么久呆在宫中.真的是很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呢.”
状似忧愁.明明知道她是装的.是在掩藏着什么.耶律铮云仍然觉得心疼:“不许擅自行动.”
“好.”
南邰瑜笑的愉悦.
..
“应该就是这里了.”
南邰瑜的声音清浅.在夜色中.散发着迷蒙的诱|惑.她仰头.望着一座外表残破的宅子.停驻了脚步.对身后的人道.
“分成三拨.一队进去搜.一队去后巷守着.其他的人.随本王在此留守.”
耶律铮云沒有丝毫迟疑.迅速将自己带來的人分成了几拨.向着宅子与周围分散开去.而他.则是拉着南邰瑜的手.退到了阴影的位置.
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在眼前慢慢吹过.然后.远去.寒风烈烈.街道尽头酒家的旗帜被吹得变了形.
呼吸声.在静逸的夜中.地仿若一曲低低的曲调.响起.随着宅子中越见安静.他的面色.反而凝重了些许:“留下三十个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最要紧的事情.便是保护好瑜儿.”
刚刚进去的有二十几个人.都是他手下的精锐.便是什么发现都沒有.也不可能沒有人出來禀报.而现在.不是想象中的激烈厮杀.反而是死寂般的静逸.耶律铮云不得不防.
“若是我沒有出來.不要擅自行动.速速离去.放心.我有自保的方法.”
有些大意了.只是.除了南邰瑜的安全外.他也不是太担心其他.盖因为.耶律铮云现在即使因为顾忌耶律昊云的身份无法动用京城禁军.却也终究是做了一年摄政王的人.手中的底牌.怎么可能只有这些.
“你放心.我晓得了.”
南邰瑜望了男人凝重的面色一眼.沒有违背男人的意思.向后面更隐蔽的地方退去.她现在伤势才初初好转.最重要的是.在场的人中.身手最弱的那个.也许便是自己.若不是那种独特的记号.只有她和另外特定的人能够察觉.便是她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寻人的方法告诉耶律铮云.除了徒增对方的烦恼外.沒有丝毫的有用之处.南邰瑜其实.是不想要來给耶律铮云增添麻烦的.
“好好保护自己.”
耶律铮云只是这么一句话.却包含了那么浓重的感情.
“嗯.”
轻轻地勾唇.望着男人的背影.她沒有后悔自己为了他做出的事情.便是真的身份暴露时千夫所指又如何.
有人是真心地在乎南邰瑜这个人.感觉真好.
“铮云.”
身后传來女子轻轻地恍若耳语的呼唤.男人回头.女子纤细的身影仿若乳燕投林一般.被他正好拥入怀中.还未曾为了女子身体的冰冷.唇边一点沁凉:“小心些.”
男人的手中.被塞入了一样冰凉凉的圆球状的东西:“若是有事.扔了它.”
疑惑.却相信南邰瑜不会害他.沒有细看.在一个清浅突然的吻之后.男人手中多了一把长剑.手轻轻挥动.身后一队黑衣暗卫.随着男人前进的步伐.化为了一道道黑影.向着周围每一个看得见看不到的角落射去.
玄色的人影.慢慢地被吞噬.呼吸.屏住.久久.沒有动静.
南邰瑜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残破怪异的宅邸.大开的门.内里黑漆漆的安静.恍惚间.仿佛是正在等着猎物自动进入口中的兽.狰狞.可怖.
而那猎物.现在也许便已经被吞噬入了口中.它正在嘲弄着她的自以为是.
明明.不是一座多么大的庭院.在外面.能够一眼望到里面.即使漆黑.也不至于如此诡异.面色.猛地一变.手指.下意识地掐紧.
哪里有这么刚刚好的事情.知道耶律铮云会找到这里.知道她有办法找到罗铭飞那个人.
若是.若是真的有什么无法控制的敌人.她交给耶律铮云的东西.不会到现在还沒有被扔出去.那是.她在宫中找到的以前搜集的杀伤性很大的武器.雷火弹.
耶律铮云的本事.南邰瑜相信.加上他手下的那些高手.还有自己给他的雷火弹.除了大军围困之外.不应该如此的.会发生现在这样诡异的情形.只有一个可能.
“王爷进去多久了.”
南邰瑜身后的暗卫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事情真的不妙.耶律铮云进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刻钟了.
他们的暗卫教育.让这些人一瞬间的反应便是冲入宅子.去救出自己的主子.只是.耶律铮云临走前的吩咐.却不是这些人能够违背的了的.
”姑娘.请跟我们暂时离开.王爷有令.不得违背......”
这些暗卫本來以为南邰瑜会很难劝动.甚至做出了对方反抗.强制将对方押走的决定.实在是.耶律铮云身边的人.都对南邰瑜有了一定的了解.看她自从和王爷相识以來.惹出的种种事端.每一次.都会或多或少出现些事端.导致他们跟着挨王爷的冷气.
“马上离开这里.”
少女蓦然低喝一句.沒有再多耽误一点时间.率先向着与來时相反的方向退去.
暗卫们不明南邰瑜的反应.更加不明她选择的方向.听命行|事的本能.却让他们选择跟着对方纤细的身影向着应该是死巷的位置掠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明明看着是一堵堵墙壁的位置.向着那里直直地撞去.按说应该马上将一个个敢于撞向它的人撞得头破血流.可是.沒有任何事情发生.
一个个蓄势待发.做好了撞墙准备.身上都暗自积蓄着劲力的暗卫们.举轻若重般.踉跄着落到了青石地板之上.他们的面色苍白.回头看.哪里有什么墙壁.哪里有什么死巷.甚至.方才看到的酒家的旗帜.也不曾存在.唯有一片片不知何时何地被移植在此的树木石块.嶙峋着奇异的布置.嘲弄着每一个忽视的人.
“阵法.”
有人失声惊呼.
不能怪暗卫少见多怪.实在是.阵法比起那些绝世武功.比起那些兵法战略.比起那些毒术机关.还要更加地久远.还要更加地威力莫测.早已经失却在了历史的长河之间.最后一次听闻.还是魏朝先祖篡位.十万大军被当时皇朝的镇北王以着一座诡异的阵法.生生用一千人.拼却了超过一半的敌人.一座阵法.葬送了魏朝先祖最精锐的五万步众.若不是镇北王不受当时的末代帝王重视.反是猜忌日众.一直被软禁京城.手中只有这一千心腹.恐怕历史早已经改写.
“是迷踪阵.”
一个清冷的女声低低地道.南邰瑜早有猜测.因此.她看起來的样子.反而是最为轻松的一个.稳稳地站在一块巨石之前.沒有看在反应过來之后.将自己重重保护起來的一众暗卫.她冷冷地直视着前方虚无的一点:“绝曦.”
这样的两个字.被女子一字一顿.仿佛咀嚼什么般说出.含|着莫名的厌恶.
“属下参见公主.”
是公主.而非是主子.明明知道南邰瑜此生最厌恶的称呼.便是公主.
单膝跪在地上的女子.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如此地诡异.却也如此地从容.
南邰瑜的唇勾了勾.沒有怒斥.也沒有像是以往那般无视.反而是笑了起來:“你究竟要做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心力.辗转如此多的人.布了这么一个局.”
“我真的是从來不知道.绝曦你居然如此的能干.”
“绝曦只是为了公主好.”
“为了我好.真的是好借口.”
是的.是绝曦.也唯有绝曦.一开始存在的那些疑点.那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终于是想明白了.知道罗铭飞和南诏人身上的药物存在的.知道她身上恰好有那种自小被种植的闻香蛊的.绝曦是仅存的人了.
而比起自己这个不怎么将前朝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人.绝曦这个母亲留存下的心腹.才是真正将皇宫每一处角落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人.
“耶律铮云在哪里.”
“摄政王的安全.待得公主随属下离去后.自然知晓.”
随着这句话出口.周围的气氛一变.方才一直冷眼旁观的众多暗卫.悄然地将绝曦围在了包围圈中.
恍惚间.南邰瑜看到了绝曦被黑色的布巾遮住的唇的位置.似乎有一点弧度上扬.她的眸子下意识地向着女子按在地上的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