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是楚明帝才登基的时候,天下不怎么安定,
秦颜逃跑进茶馆里,撞到了准备出门离开的白衣男人,
“对不起,”秦颜不好意思道歉,“可以请我吃顿饭吗,”
白衣男子几乎沒有犹豫地点点头,抛出碎银子在柜台上,便准备离去,
秦颜鼓足勇气拉住他的胳膊继续说道:“你可以陪我一下下吗,外面有人在追我,”
她承认她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白衣男子一见钟情了,甚至不顾及女儿家的羞涩提出这大胆的要求,
白衣男子犹豫片刻,瞧看看外面大街上似乎在寻找什么人的凶神恶煞之徒,竟也点头答应了,
秦颜很饿,同时又害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一直埋着头吃着,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淡下來,大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那些追寻她的人也不知所终,
白纸男子站起來往外行去,
秦颜猛地奔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哀求道:“我无路可去了,请带上我吧,”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甩开她的手,冷冷说道:“我准备去死,你也要跟着吗,”
秦颜一时愣在原处,再回过神來,白衣男子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她身上身无分文,又无路可去,只得在萧条的大街上蹒跚而行着,
沒想到就遇见了來抓自己的人,
那些人拽着她的胳膊要往花轿上拖,她大声叫唤着,挣扎着,她不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她不要她的人生如此凄惨,
她奋力挣扎着,忽地摸到大汉身上的匕首,几乎沒有任何思考就捅了进去,
她看着那人栽倒于地,她看到鲜血从他腹部流淌出來,她吓坏了,在众人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疯狂的奔跑,
跑过大街,跑过小巷,跑进个破败的胡同里,一头扎进个怀抱里,
抬头望去,是那个白衣男子冷冷地看着她,
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抱着他,哭着:“请带我走,请带我走,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白衣男子虽然沒有说话,虽然沉默了许久,虽然推开了她,但沒有阻拦她跟在自己身后,
后來,她一直跟着他走过高山大川,穿过**湖泊,
后來,她知道他一直在寻找一样东西,也许是药物,也许是种术法,
他在为复活他年幼时被烧死的表妹而行走奔波,
“白郎他的一生都在寻找复活心中人的方法,后來从位江湖术士那里得到东湖之滨上有样宝贝,拥有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
秦颜支撑着身体缓缓地想要站起來,但最后只是坐在地上,从腐烂的躯体上收回视线,望向白流月,愤恨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刺穿,
“白郎他偷偷地离开我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红烛玉佩,可谁知他表妹的尸体已经严重腐坏,然后红烛玉佩被人抢走,”
“红烛玉佩,哈哈”秦颜仰头大笑着,
邹香若可以发现她眼里沁满了泪水,
“为了红烛玉佩,白郎他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为了红烛玉佩,我变成了这副模样,为了红烛玉佩,白郎终究不能回到我身边,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秦颜的情绪极为激动,大声咆哮着,
邹香若蹙着眉头,胳膊被人轻拽拽,回头望去,却是毒手拉着自己衣袖往边上挪动,以免秦颜突然爆发袭击她,
可事实是,秦颜已经是将死之躯了,经过方才的触动,她的口唇不断涌出血沫來,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但仍旧奋力地拽住椅子男人枯萎的手,似乎想要和他十指相扣,
邹香若犹豫片刻,终于出声询问道:“你口里的白郎是不是叫白辰,”
她只是试探性的询问,沒想得秦颜的表情重新变得清楚过來,瞪着干瘪的双眼:“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
其他人也在看着她,
邹香若心里一惊,沒想到棠湖那个老大爷讲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
“我曾经听我师傅讲过白辰与其表妹月偲的故事,”
“是的,月偲,月偲,他一直到死都念叨着这个名字,可我呢,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我又是什么人,”
秦颜忽地松开那枯萎的手,抚摸自己的面容:“我为了能够和你再次见面,而不择手段,可是你……你心里从來沒有我吧,”
“沒有我,”她的声音越來越低,最后又爆发出來:“那么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她突地按下椅子的脚,整个石洞发出轰隆隆的响音,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來,不断地有石头碎屑掉落下來,
“快离开这里,”毒手低吼着,拽着邹香若往出口去,
邹香若回头看椅边的人,已经沒有了生气,
石洞震动的幅度越來越剧烈,石头快速地掉落而下,沒等他们跑到拱门处,那里就被堵得严实了,
“这女人还真是要困死我们在这里了,”沐飞倾低语着,同时躲避着从天而落的石头,
“往那边去,”邹香若指指另一边,那是她和白流月进入这个石洞的位置,
几人快速地往出口奔跑,
那些巨大的石头开始堵塞出口了,
缝隙越來越小,毒手猛地将邹香若推出去,从上面掉落的石头,砸落到他面前,阻碍了他的道路,
“毒手,”邹香若望着洞口里面的躲避落石的毒手大声喊道,
大部分人都跑了出來,只有毒手和墨湖被困在里面,
出口的缝隙越來越小,石洞崩塌的速度越來越快,
毒手的声音隐约传來:“我沒事……”
但后面却传來声闷哼,
任由邹香若如何呼喊都沒有回应,
邹香若把着石头要上前查看,胳膊被人拉住,却是沐飞倾:“他不想你有危险,”
“飞倾小心,”宣牧提醒的声音传來,随之两人被推开,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落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
“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个地方,”宣牧说着扯着两人跟随着前面的人而行,
白流月和龙图在前面寻找出口,
大量的碎石阻挡了道路,让本就密闭的空间更加狭窄,
白流月和龙图寻找到一处出口,众人才奔出去,
对面狭长的甬道里蹿出來一群人,头首却是林三川,身后是十几个江湖小辈,身上长衫有些破烂,但还很精神,
四周地动山摇,而他们只紧紧地盯看着白流月,
“红烛玉佩在你身上,”林三川行到他面前,被龙图阻挡住,
白流月冷笑一番,带着鄙视:“所以你想抢走,”
“那东西是妖邪之物,当然不能落在邪魔歪道手里,”林三川说的大义凛然,“所以还是乖乖交给我们江湖大派共同协商处理,”
“共同协商处理,那就看你们有沒有那样的本事了,”白流月说着,手里的长剑直接对着他的胸口刺去,
林三川偏身一闪,险险避开,但哪想得原本站在白流月边上的龙图不知何时蹿到他的背后,
和秦颜一样,被龙图手里的长剑刺中后心,
其他那些江湖人士顿时愕然,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他们,
龙图手里的长剑从他身体里抽了出來,林三川吐了口血,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白流月:“你……”
栽倒于地,无力回天,
白流月从他边上经过,望着那些恐惧中的人士笑笑道:“如果不想丢命,就赶紧滚得远远地,”
邹香若看着地上林三川的尸体,又看看白流月的背影,他真是一个恶魔,
“他真是一个恶魔,”心里的想法被边上的沐飞倾低低地说出來,“真是个强劲的对手啊,”
虽然如此感叹着,但仍旧跟随着他的步伐前进,
那些江湖人士早就一窝蜂地跑不见了,当然也有几个跑得慢,命不好的被石头砸中,成了稀巴烂,
洞壁崩塌的程度越來越严重,前进的道路也越來越险阻,一路上总能见到几个倒霉鬼,
最后他们几人聚到个狭窄的洞里,这里可以说是唯一沒有被损坏的地方了,
被石头阻塞的入口只剩下一条细缝,
然后就沒有了其他道路,
“现在怎么办,我们都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沐飞倾颇为无奈地说着,
白流月站在一面石壁前,听得他说话,回头落出抹极为愉悦的笑:“被困死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他说话的同时,手不知触碰到了何处机关,轰然声巨响,从中间坠下块石门,顿时将两方阻拦开,
宣牧三人加邹香若看着耸立于前的石门,本就狭窄的空间更加窄小了,头上不断有随时掉下,他们的生命真是在鬼门关前徘徊,
“果然不能随便相信敌人,”沐飞倾发表着感慨,瞧见慕容勤和宣牧在石壁上摸索,
连邹香若都加入摸索的队伍当中,
“肯定在什么地方,”邹香若低低说着,手触碰到一个凸起物,轻轻按下,果然另一边的墙壁被打开,
落出昏暗的道路來,众人顿时欣喜,快步离开,
才走了几步,一股湿寒之气迎面而來,隐隐可听见流水的声音,
宣牧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些轻快:“有溪水就有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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