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双手惨白、干裂、带着來自地狱的阴森冰寒慢慢地爬上方心怡的脖子
在窒息感的强烈刺激下她五脏似火烧疼痛的厉害紧闭的眼皮死命蠕动恨不得立即撑开沉重的眼皮可惜她做不到就如尸体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除了越來越白的脸色和淋漓而下的斗大冷汗
她看不见这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很纤细是女人的手而这样的手却又异常沉重、坚硬仿佛灌注了无尽的怨气在里面执意要将自己掐死
窗外一家大型商场正式开张了车鸣声、欢呼声、鞭炮声热闹非凡
诡异的是面对如此巨大的动静她竟感觉到静静得仿佛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徒劳无功的无力挣扎
眼看就快不行了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來
那双手象是被热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就像从來都沒有出现过一样
直到此时那双犹如千斤坠的眼皮才被轻易撑开看着毫无异样的四周她心有余悸的接起电话
“我是何潇雨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微愣过后方心怡很快就挂断电话
伴随着房门开启方心怡那张发白的脸硬生生暴露出來面对这样的脸色何潇雨的眉头不由皱了起來“你不舒服”
“算是吧”方心怡勉强一笑打开大门说:“进來吧”
或许是受到惊吓心神大乱的她沒了平日里应有的防备面对一个陌生男子就这样敞开大门独自魂不守舍的往里走
以何潇雨的聪明才智自然轻易猜出方心怡身上必然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也不点破就这样闷不吭声的尾随而进
不愧是教师出身80平米的房间里摆放装束的清雅脱俗巡视的目光掠过一圈重新回到递來茶水方心怡身上
“谢谢你”望着何潇雨不解的眼神方心怡苦涩的说:“刚刚如果不是你的來电说不准我就醒不过來了”
“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事吗”何潇雨的脸色猛然一凛
“说起來我也很费解我是教师对于‘鬼压床’也不是不理解从医学上來讲这是一种常见的疾病叫做睡眠瘫痪患者在睡眠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并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方心怡的语气很沉重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而特意加强语调
只是这种强调在何潇雨看來却是欲盖弥彰当即淡然道:“可是现在你不这么想了对吗”
方心怡的身体明显一抖缓缓收回视线带着颤音道:“是的那张感觉真的很可怕如不是你及时來电说不准我”说到这里她似乎无法在继续说下去连恢复血色的脸庞随着回忆再一次发白
“现在你能跟我说实话了吧”何潇雨的眼神一凝沉声道:“我召唤笔仙那晚你去了吗”
或许是无法承受那双炽热的眼神方心怡忍不住垂下视线紧搓着双手说:“去了”
“那么和你一起去的还有谁”猜测得到确认后何潇雨再也坐不住的站起來
“我不知道当晚就我一个人去”虽然不明白何潇雨的反应为何如此大但是从对方迫不及待找到自己就可以猜测出事态必然很严重想了想方心怡又补充说:“我知道的一个男教师已经死了被李霞杀死的”
也许是希望太大面对失望更如钱塘大潮汹涌澎湃不知沉默了多久何潇雨才意兴阑珊的说:“走吧”
“去哪”
“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在那里你能吃好睡好等一切风平浪静了再回來吧”
在未知恐惧的侵蚀下方心怡也沒了平日的坚持连声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先收拾一下”
“好吧我在楼下等你”毕竟是单身女生的房间何潇雨也不便多做逗留当即快步离去
再次回到卧室面对死寂般的气氛方心怡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心又止不住跳动两下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间房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有股说不出的阴森缓缓弥漫流淌
黄昏时分当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逝冰冷的黑暗降临了
按开房间的灯光惨白的白炽灯光就像一张死人的脸惨淡、干瘪、闪烁的瘆人的寒芒这样的光芒明显令她变得更加忐忑不安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了后悔太过矜持让何潇雨离开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面对这种诡异的气氛担惊受怕是避免不了的沒有一丝力度的步伐轻柔踩在地上极力越过一寸寸散发着寒意的地板一把抓在挎包上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股极为怪异的声音很像骨头之间摩擦产生的异响声音很轻却很近仿佛就在咫尺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身后那张席梦思软床抓包的动作也随着一滞深深吸了口气机械般扭过脖子猛然惊恐的眼眸睁大到极限
床上原本平躺的棉被诡异的慢慢鼓起伴随着越鼓越高一个人形轮廓暴露出來尤为可怕的是仿佛故意挑战她的视觉神经棉被正一寸寸往下拉
被窝下一头秀发最先暴露出來美得令人羡慕乌黑、柔顺仅仅从发丝上看就不难想象其主人必然清丽脱俗可是也是这头发丝竟让她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随着视线下移她彻底呆住了
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的眼眸几乎撑裂爆开捂住嘴巴的手白的沒有一丝血色仿佛在一瞬间所有气血逆流消失连站立的双腿都如柳枝般摇摆颤抖
躺在床上的竟然是她自己
我是谁沒由來这个怪异问題涌上心头惊慌失措之下她看到自己伸出的双手染满了鲜血红的异常刺眼
“你已经死了”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神充满着怜惜
“我死了”嘟喃过后她连忙看向身上
血数之不尽的鲜血就如找到突破口一样连绵不绝的从身上每一寸肌肤溢出
疼很疼宛如千刀万剐般剧痛就如迟來的风暴瞬间淹沒她的一切神经剧痛之下她终于惨叫出声
骤然惨叫声截止布满痛苦的神情就像雨过天晴般缓缓消退除了那张张大到极限却沒有再发出一丁点声音的嘴巴
咦
方心怡见鬼般看着空荡的大床一条厚实的棉被轻柔覆盖其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再看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身体轻触肌肤之后嘴巴无力的闭上
幻觉吗
这一刻她自己都说不准了当即沒有一丝犹豫手往挎包一拎快步转身离去这个房间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可惜匆忙离去的方心怡并沒有发现当她跨出卧室的那一瞬间床底下那张几乎沒有缝隙的席梦思软床诡异的爬出一道身影
时间快速定格在晚上19点整静候一个多小时的何潇雨开始有些躁动不安方心怡怎么这么久都不下來难道真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还是她出事了想到这里來回踱步的脚猛然一停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之内请稍后再拨”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何潇雨拔腿就跑太大意了早就该想到有问題心急如焚之下也不顾碰撞之人的咒骂來了电梯前苦等不及之下毅然顺着一旁的楼梯快速奔了上去
1楼、2楼、3楼、4楼到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他疾步來到402房门前手刚敲在门上就听到一旁的电梯闷响不由侧目望向刚好紧闭的电梯眼神满是狐疑刚刚怎么沒有注意到有人乘坐电梯
电梯是封闭式的这种一当关闭后四面是壁的电梯很容易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尤其是对于只身一人又受到两次惊吓的方心怡而言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忍不住手紧紧拉扯着挎包的皮带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來缓解心头的压迫感不安的眼神四顾犹如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找到不寻常之处突然她觉得冷即使头顶顶着炽热的光芒她还是觉得冷那是一股不属于人间的阴冷而是一股渗透肌肤深入骨髓的彻骨寒意
这股寒意來的太过突兀仿佛凭空出现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寒意的來源居然是身后不知是否错觉她竟开始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将她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每一道视线都是那么的冰冷、怨恨
紧绷的身体快速僵化斗大的冷汗渗出白皙的肌肤精神紧张到极点的她除了这样一声不吭挺立着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更别说回头张望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身后一个阴影凭空出现夹带着阴狠的诡笑缓缓冲着她的脖子伸出双手
随着身体沒由來一震她单手连戳死死按着2楼的按键这里她一刻都不敢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