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向我走来了吗?”
饶有兴致的看着从街道尽头走来影子,林露抱起双臂,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下去。
只有自己人才能享受他善意的一面,敌人可没有那种资格。
之所以没有现在动手,不过是懒得费力,特意留给他们时间去准备罢了。
等卢切斯家族找来一切能够动用的手段,他就会出手,将他们所有的底蕴、准备、骄傲一并撕碎,踩在脚下。
喜怒无常也好,随心所欲也罢,他本来就是这种恶趣味的人。
一步,两步,三步。
老狼人走到近前,忽的低下头,深深鞠躬。
“冕下,我是盖塔诺·卢切斯,在此代表卢切斯家族向您和您的朋友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求饶,呵,求饶可没什么用。”
对方会服软,也在预料的结果之内。
林露瞥了他一眼,灰白的火焰从掌心燃起,轻轻跃动。
“这就是你的遗言?不要担心,很快就会有人陪你。”
危险!危险!
火焰燃烧的一刹那,盖塔诺的身体本能的抖了一下,敏锐的直觉疯狂示警。
他有种感觉,如果那团火落在身上,恐怕连灵魂都会被一同燃尽,再不能回归狼母。
那不是普通的火!
若是有可能,他真的想现在就逃离这里,逃离这座城市,可是他不能。
为了家族的存续,他必须站在这里,祈求对方的怜悯。
无论是那道扫过街道的光束,还是悬浮与天际的陨石群,亦或是眼前燃烧的火焰,无一不在昭示着眼前之人的强大。
那种强大,足以践踏一切现有规则,凌驾于凡人之上。
就像是……神。
叙拉古也有神祇之说,那是叙拉古最初的起源,所有狼群的母亲——‘狼母’
相传在救援的过去,狼母与她的六个孩子分别占据一座山丘,但是在争夺领地的过程中,其中一个孩子落败与其他兄弟,于是走投无路,将利爪指向自己的母亲。
狼母不忍亲子相残,于是踏着月光升天而去,化为月影。
最终,背叛者被其他部族驱逐,剩余的狼母子嗣立下规矩,各自占领一座山丘,将剩余的一丘献给狼母,最初的七丘之城与七丘议会由此而生。
狼母的传说在叙拉古广为流传,被改编成各种版本的通话,但是只有历史悠久的家族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而是过去真实存在过的历史。
时至今日,最初的六大家族已经变为十二家族,诸如卢切斯家这样血脉起源于七丘的古老家族仍然保持着对狼母的敬畏与祭拜,并且曾经在有记载的历史中得到过许多次回应,也曾有被选中者获得狼母的青睐。
被狼神选中之人,即为‘真狼’。
他们将会获得比普通鲁珀族更强健的体魄、更快的恢复能力以及更精妙的技艺。
所以,相对于其他后来者建立的家族,如卢切斯这般血脉传承自远古七丘的古老家族对狼母的存在深信不疑,族中也收录着许多上古年代的失落历史。
在典籍记载中,狼母曾于白昼召唤月影,以拦截从天而降的灾祸,也曾化身巨狼,毁灭屹立于毒瘴之地的山丘,开辟出适宜居住的乐土。
那是真正的神明之力,足以移山填海。
而现在,在盖塔诺眼中,这个随手招来毁灭天灾的男人也已经不似人间的存在。
一直以来,人类的极限便是斩断钢铁,劈碎大楼,面对天灾也只有仓皇逃命的份,如何能够做到掌控天灾?
盖塔诺不想也不愿意承认有人能以凡人之身执掌诸神才能触及的伟力,若是如此,他们这样的凡人该如何自处?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舒服一些,同时也能说服自己。
未战先怯当然是很丢人的事情,但是面对凡人无法抗拒的伟力,向神明低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臣服于一位神,不丢人。
“冕下!我们会交出和诺曼有关的所有人!他的直系亲属,他的朋友和下属,还有操控城防炮的那些人,都可以交给您处置!请,请饶恕我们!”
注视着灰白色的火焰越来越近,盖塔诺身躯颤抖,连忙高声说出了他的打算。
“不够。”
灰白之火轻轻颤动,停在老狼人的身前,林露双臂抱起,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如果这些人能够硬气一些,还能让人高看一眼,结果,就这?
面临危机,就把和相关者有关系的所有人推出来当做筹码,以为这样就能换取自己的性命?
简直可笑!
那个什么诺曼做了什么暂且不论,对w她们动手的,分明是这个老东西吧?
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只字不提,却把本来不想干的人推出来顶罪?
所谓的黑帮家族,连卡兹戴尔的雇佣兵都不如!
“冕下!冕下!我们愿意答应您的一切条件,只求您宽恕我们,宽恕这座城市,这座城里有数十万平民,他们是无辜的啊!”
盖塔诺高声呼喊,换来的是更加厌恶的眼神。
要不是他还有些用处,林露甚至想要当场把这老东西烧成灰。
拿出的筹码不够,就开始拿城市里的平民当做挡箭牌?
他们在启动城防炮轰击城市内部的时候,可从未考虑过平民的死活!
这样不顾脸皮的行为,真是令人作呕!
“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用无辜的平民作为盾牌,用无辜者的鲜血当做自己活命的筹码。”
“呵,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你的家族集结起来,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算是我留给你们最后的体面,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让我自己去找。”
漠然的看着躬身祈求的老人,林露懒得和这种家伙浪费口舌,直接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能让他再多呼吸几分钟这个世界的空气,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
“冕下……您的伟力令人畏惧,连天灾都要臣服与您,但是,这世间的神明可不止您一位,真的要把事情做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