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某个处于第三世界的小国，一颗金色的巨大光球正悬悬浮在百米高空之上。
那是由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所构建的空间，将内部与外界完全隔绝，确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信息流露在外。
虚幻的背景不断变换，两个男人坐在半空中互相对视着。
奥托看着眼前的白发男子，那对冰冷的眸子空洞无物，感情、记忆、温度这些人类的特征仿佛在他身上就不存在一样，唯有死寂的寒冷。
那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感觉令奥托有些怀念，自从成为天命主教以来，还没有人会这样轻视他。
想到这里奥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呵，世界蛇万岁！”
凯文：“......”
“呵呵呵，开个玩笑，用一个亲切的开场，试着为我们谈话创造一些融洽的氛围。”
奥托表面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但其实内心已经小心到了极点。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强的人也不为过。
“让我们言归正传，欢迎你，世界蛇的领袖。我知道有一天，我会与你相遇。”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了解你的身份，我敬佩你的事迹。”
“你是卡斯兰娜的先祖，是带领前文明人类抗争崩坏至终焉的英雄；但同时，你也是世界蛇的尊主，圣痕计划的执行者。”
“凯文·卡斯兰娜，你是来向我宣战的吗？”
虽说是要加快计划从而使对方找上了自己，但所谓谈话的艺术，便是将话语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听到这里，坚冰一般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面无表情的说道：“你错了，世界蛇无意与天命为敌。”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我要你协助圣痕计划。”
奥托闻言微微一笑，对，就是这样，化被动为主动，制造出自己是被请求一方的感觉。
“提出要求，就要付出代价，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取我的承诺？”
“......”
凯文微微一顿，说实在的他还真想了一下自己能给出什么，但转念一想，他为什么不能白嫖呢？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服从或是毁灭，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不不不...”奥托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主意，要知道不管你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个世界依旧是由天命所主导。”
“让我们来想象一下最坏的情况：天命会倾尽所有的力量与世界蛇为敌，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刻。”
“没错，天命会输，但你一定会失去最宝贵的时间。”
“这样的话，你就不可能在末日降临前实现圣痕计划了。”
“我们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所以，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
“......”
“你的条件是什么？”凯文冷不丁的问道。
来了。
在凯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奥托就知道，这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对等的。
不得不说，某位神州科幻小说家笔下的威慑系统，是一个短暂拉平双方差距的不错方法。
“你有你的圣痕计划，我也有我的计划，一个在终焉降临之前必须要完成的计划。”
“但崩坏正在加剧，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扩散。伴随着文明的发展，文明的宿敌也在变强。”
“如今蔓延世界各地的无规律崩坏现象，正是下一次虚数入侵的预兆...”
“第五律者，马上就要降临了。”
“...没错。”凯文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他倒是要看看，奥托要整什么幺蛾子。
“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夙愿。但倘若终焉降临，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对你如此，对我亦如此。与其僵持于无意义的斗争之中，我认为...合作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是时候了...
奥托在心中默念道，这场谈话的结果已经落定，而他，奥托！将执起决胜的棋子。
“我需要一样东西，你一样在你手中但却毫无用处的东西。得到它，我五百年来的夙愿也将得以实现。”
“作为交换，在我达成夙愿之时，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人，将会从你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你想要什么？”凯文的话语还是那样简洁。
“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的信标，它现在仍在你手中。”
“天命得到的神之键并不完整，它最重要的部分在一千五百年前，和你一同被那位先行者封印进了量子之海。”
“只有在信标的指引下，它的第零额定功率才会完全解放。”奥托说道。
“你想要抵达虚数之树？”
凯文的情绪破天荒的有了波动，但很快便恢复到了那古井无波的模样。
“没错！”
“仅仅观测并非是千界一乘的真正用途，它被制作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复现空之律者的力量，创造一座通往虚数之树的大门。”
“门的那一头，是永恒的瞬间，是终末的起源，是一切真理与法则的诞生之地...”
“也是我，一定要抵达的终点。”
凯文：“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当然，正因你我对此都心知肚明，这场交易才有它的价值。”
奥托的声线提高了些许。
“把信标交给我，你将换得一切：和平、资源以及最重要的...时间。”
“......”
凯文没有回答，沉默成为了空间中的主调，寒冷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奥托，但后者对此并不在意。
奥托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成了，这是一场双赢的合作，这个以战胜崩坏为目的的男人，肯定不会拒绝。
现在，就是等待这个男人将那个已经板上钉钉的答案说出来。
而等待，恰好是他最熟悉的事情。
奥托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他已经等了很久，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时间。
最终，凯文开口了，不过确实以用一种有些熟悉的口吻：“提出要求就要支付代价，你要用什么来换它？”
“哈哈哈！很好！”奥托十分满意的轻笑道。
“没错，对等是一切的基石，要完成如此历史性的合作，我就必须献上与之对等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