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是谁?”
“你可以把她当作我的经纪人,当然我并不是电视上的明星演员。”
“我看你也差不多了。”马小弱礼貌微笑。
“确实,我也有此种感觉。照我本心来说,我并不愿意成为一个吉祥物。”宋伯玉沉吟道,“而铅笔也答应了我,在这个世界的决策界中帮我争取到一个席位。”
马小弱感叹,政治家的野心不管到了哪里,都永远是只膨胀不坍缩的。而宋伯玉正是一名非常合格且优秀的政治家,这得益于他从小在官场上的浸淫。
“既然如此,你应该找一个有相关经验并且能力优秀的秘书来做助理,而不是找我。”她把合同推了回去,“我只是个普通人,除了画画我什么都不会,帮不了你什么。”
“但你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什么?”
“我的信任。”
马小弱愣了愣,下意识想要开口讽刺他两句,脑中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望着宋伯玉那双幽深的眸子,如同两潭深水一般,底下还潜藏着别的物事。她站起身,来到落地窗边,望了一会儿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理清了脑中的思绪之后,她回到桌边,拿出手机打下一行字。
【你怀疑他们会派人监视你吗?】
然后将手机推到宋伯玉跟前。
宋伯玉垂下眼睫看了看,然后望向她,点了点头。
【所以为了防止别人安插另外的人在你身边,你不如先下手为强。】
马小弱飞快地打着字。
【反正我背景简单,人也不精明,所以他们大可放心。】
宋伯玉拿过手机,删除掉她打的字,写到:【铅笔并不完全信任他们。比起参加那一场又一场毫无尽头的会议,它更喜欢待在我身边。】
马小弱捧着手机,呆了一会儿,又写到:【你的意思是,将来有那么一天,他们会找到我,并试图通过我从铅笔那里获取一些信息?】
宋伯玉看着她,再次点了点头,然后扬起嘴角笑了笑,“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嘛。”
这是什么话。马小弱白了他一眼,“这用得着你说吗?”
“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很蠢。”宋伯玉道,“当然,现在也只是比当初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
“我谢谢你。”马小弱再次礼貌微笑。
他好像故意把这话说给谁听的,所以马小弱也就没有反驳。人讲究个财不外露、大智若愚,她也不例外。虽然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聪明,毕竟大学的时候经常挂科补考来着。
比如现在,她就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虽然猜出来了宋伯玉这样做的用意,但她想不明白。都快世界末日了,大家不团结一心研究如何反抗外星人,还在这里内斗个什么劲儿?铅笔又为什么不信任他们?他们又为什么要费这种力气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人人都说商场如战场,但在马小弱看来,政场才更像战场。
在她发呆的当口,宋伯玉已经拿着玉簪走到了她身旁。他把簪子放到她手边,说道,“我送给别人的东西,从没想过要收回。”
马小弱噢了一声,也毫不客气地塞进了自己的包里。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推辞了,毕竟那是个价值连城的物件,推来推去的万一掉地上摔坏了怎么办?
宋伯玉盯着她,“你真是爱财如爱己。”
“难道你就不爱吗?”马小弱仰头看着他。
“我还好,我比较追求精神上的满足。”宋伯玉阴阳了一句,转身朝卧室走去,“过来。”
“干什么?”
“帮我梳头。”
“我还没答应要做你助理吧?”
“那从现在开始,你答应了。”宋伯玉头也不回,“对了,别忘了签字,写下你的银行卡|号。”
万恶的封建王权,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宋伯玉。马小弱咬了咬牙,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和银行卡|号,为了防止自己被套路,还再次看了一眼合同全文,这才起身朝宋伯玉的卧室走去。
宋伯玉住的是总统套房,卧室大得离谱。但看得出来,宋伯玉并不喜欢这里的格局,他从镜子里望着身后的马小弱,说,“寝室太大了,不宜藏风聚气,好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有阳光能照射进来。”
马小弱拿起桌上的梳子,“只有吃喝不愁的人才会去考虑风水什么的。”
“你看上去好像很不满。”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这句话,话音刚落,头发就被重重扯了一下。宋伯玉嘶了一声,皱紧眉头。马小弱夸张道,“啊呀对不起啊,下手重了!”
他刚刚捏疼了她的手腕,她这时也扯痛了他的头皮,恩怨两清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小心眼。”
“那是您还不了解我。”
“怎么说?难不成你还有另外一面?”
“您可以拭目以待。”马小弱说,忽然想起什么,嘴角露出一摸揶揄的笑,“你知道咱俩第一次见面是什么场景吗?”
“什么场景?”宋伯玉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小弱将黑亮长发握在手心里,缓缓地梳下去,“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挂在半山坡上,披头散发,一|丝|不|挂,狼狈至极。”
宋伯玉冷笑一声,“成语用得倒是挺熟练。”
“重点是成语吗?”马小弱微微弯了弯腰,和镜子里的他对视着,“重点是不管您的长处短处我都看完了,所以啊你以后对我得客气点,不然一不小心我就把你的小辫子给抖搂出去。”
宋伯玉反而笑了,“什么小辫子?你倒是说说。”
“你曾经哭着跪求我救你国中子民!”
“那又如何?倘若你所说为真,那我也是为了我国子民,并不是因为我私人的爱好。”
“但你当时是光着跪在我面前的。”
宋伯玉轻笑了一下,“马小弱,你说的这些话谁会信?连我自己都没有记忆,别人只会认为你在是诽谤我。”
可恶啊,马小弱咬牙,她当时就该把那副场景拍下来的!
发觉在这方面把握不住他,马小弱就自动闭上了嘴,不再继续此话题。熟练地为宋伯玉梳好丸子头后,又往他的发髻上别上发冠,她才幽幽叹道,“可惜啊,那段记忆你不会再恢复了。说实话,我还挺喜欢那时候的你的,很真诚,和现在不一样。”
宋伯玉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你觉得我现在不真诚吗?”
马小弱摇摇头,后退一步,打量着他的发冠,“你现在就像峨眉山上的猴子,聪明又狡诈,还凶。”
宋伯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去把我的西装拿来。”
“在哪儿?”
“你自己不会找吗?长一双眼睛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干嘛突然这么凶?”
“你都说我是峨眉山的猴子了,你见过温柔说话的峨眉山猴子吗?”
马小弱再次咬牙,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她转身朝衣柜方向走去。
站在她身后的宋伯玉忽然笑出了声。她每次都这样,想在话语上压他一头,结果常常被他压过。捉弄她还挺好玩的,想必她应该也不会为此而生气,宋伯玉促狭心想。
马小弱在衣柜里找了半天,挑出一套西装来,送到宋伯玉跟前,转身要出去,却再次被叫住了。
“衣服你自己会换吧?”马小弱吃惊地看着他,“不会连换衣服我都要伺候你吧?”
“那倒没有。”宋伯玉说,他看了眼手表,“快一点半了,待会儿刘黎会过来,我先跟你说一声,免得你见到她时会觉得突然。”
马小弱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她捂住肚子,觉得饿了。但宋伯玉这里没有厨房,也自然没有吃的,她有心想叫客房服务,但这房又不是自己开的,觉得这样不太好。然后心思又从吃的转圜到住处上——周佥是带她来到了这里,但并没告诉她晚上住哪儿。她原本打算今天就回去的,结果莫名其妙留了下来,日常生活用品也没带全。等会儿宋伯玉出来了,她可得要好好问问他。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门铃响了,便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高挑的女士,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淡绿衬衫和荷叶边的包臀裙,看上去很是干练。
她应该就是刘黎吧?
于是马小弱对她笑了笑,说,“你好,我是宋伯玉的助理,他正在换衣服。你就是刘黎吧?请进。”
刘黎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这么快?我以为你至少明天才会上岗。”
马小弱心想,我自己也很惊讶我的上岗速度。
不过既然她的工资是刘黎负责的,那么刘黎应该属于自己的直属上司。马小弱突然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不那么虚无缥缈了,毕竟刘黎看上去要比宋伯玉靠谱得多。
她屁颠屁颠跟上去,为刘黎拿了瓶水,并把自己的合同和矿泉水一起递给了刘黎。
“谢谢。”刘黎微笑道,接过两样东西。她看了眼合同,又看看马小弱,“马小弱你刚刚到这儿不久吧?看你还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对。”马小弱不好意思地笑笑。她面对美女的时候总会有种不自然的感觉,但面对帅哥就不会这样。看着衣着光鲜的刘黎,再看看衬衫皱巴巴的自己,马小弱忽然有些弱气,“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洗澡。”
其实她压根就没带换洗衣服。
刘黎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待会儿两点我会带宋先生去参加一场会议,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你现在住在哪里?”
马小弱摇摇头,“我刚到,还没确定住处。”
“既然如此,那我帮你订一个房间吧,就在这层楼,毕竟合同上有要求你和宋先生的物理距离。”刘黎打趣一句,拿起手机打电话去了。
马小弱痴迷地望着她的背影,美女果然是美女,不仅长得好看,行事还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简直就是她想要活成的模样啊!
适时宋伯玉推门出来,他皱眉走到马小弱旁边,伸出手掌把她的下巴颏往上一合,面无表情道,“口水要下来了。”
马小弱回过神,抬头看向宋伯玉。宋伯玉身材本就颀长匀称,再加上剪裁合体的西装,越发衬得他气质如玉——除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略显出的那丝鄙夷。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在家么?如果你到我身边工作,那孩子得要接过来吧?他父亲呢?愿意抚养他吗?如果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派周佥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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