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穿身而过的滋味不好受，温德尔阴着一张脸，伸出舌尖，仔细舔掉嘴角的血，“苏蔷薇，你真是好样的。”
苏蔷薇趁着意识还没模糊，自嘲地笑笑，她要真是好样的，他还能站在那大言不惭？
“你在那发什么呆？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
苏蔷薇逐渐模糊下去的意识回笼，她后知后觉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没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奇怪的小石头，苏蔷薇一使劲把它扣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不要让它待在自己的眉心比较好。
苏蔷薇木着一张脸走到温德尔身边，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是她理亏是她理亏，温德尔又没真的要杀她，不是真木仓，不是真木仓……
没用。
面临死亡时那种心悸和绝望是真的。
忍不住她就不忍了，叉腰吼道：“你竟然敢开枪！”
温德尔暴怒：“你还有脸说？”
他指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那里还在持续的淌血，“你看看你受了什么伤！你再看看我！你这个白眼狼！！”
少年摆手挥退了走上来帮他止血的医疗系异能者，扬声喊：“格温！”
几天不见的格温没什么变化，只是略带不赞同的看了苏蔷薇一眼，后者理直气壮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格温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的声音说：“是深渊行者，来了五个，看着地位不低。花姐那边，估计要有麻烦……”
深渊行者地位特殊，哪怕克里斯家的面子也没什么用，还是要看那边的意思，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
“要是他们执意要留下花姐的命，也不好对抗。”
金边眼镜下闪着冷酷的光，这个平时和谁都是一副笑模样的斯文男人，似乎没有一点为花姐争取的意思，在她心里，克里斯家的利益才是第一位。两位少爷以外，就连夫人都是可以舍弃的存在。
在格温看来，为了一个花苒苒去跟深渊行者对抗，显然是不划算的行为。商人重利，也没什么错。
温德尔明白格温的意思，他有不同意见。自从被苏蔷薇捅了之后他的心情就不怎么好，没有讲什么套话，不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来了几个人？”
“五个，其中有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做主的是个高个子男人。”
“他们身上的机制不同，手下人看不出别的了。”
才五个人啊，那也不是太难搞。
温德尔轻慢地点点头，带着一群人往另一个街区走。
格温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明白了，他们的人手很充足，想要留下五个人不是什么费力的事，哪怕是深渊行者。他打开个人终端，提前安排下去。
深渊行者的异能一向特殊，是很好的研究素材。只是万一传出去……
一马当先的年轻男人神色中有显而易见的烦躁，他知道格温在琢磨什么，想了想还是补充道：“看看再说。”
他精致的眉眼上都是不耐烦，不想再纠结，只想早点解决了回去睡觉，他一把扣住了苏蔷薇的手腕，拖着她紧走两步，语气森寒，“最后一个到的扣一年工资。”
暗处的异能者们一听这话哪还忍得住，一个个地亮出自己本事，哗啦啦就冲得没影了。只有格温还笑眯眯的跟在温德尔身边，开玩笑，他这个级别可不在乎那点工资。
苏蔷薇：……“你放手！我会瞬移！”
温德尔：“你瞬移了干嘛去？”
“跑第一啊！不然怕你扣我工资。”苏蔷薇理所当然道。
温德尔磨磨牙，“把老板打成这样还想要工资？后面十年都没有了。”
苏蔷薇：……我这该死的心虚。
少年紧紧拧着眉，左肩开了一个小拇指粗细的洞，黏稠温热的血液涌出来，给亮银色的作战服画上大片猩红色花朵。
异能造成的伤口又深又狰狞，半天了也止不住血，苏蔷薇看着身边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斯斯艾艾开口：“很疼吧？”
“刚刚的医疗系异能者呢？”
呵，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温德尔回过头来，猛一下子凑到苏蔷薇的耳朵边，一字一顿地说：“我死了不正好？”
深沉的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少年眼底翻涌的戾气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