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苍茫,四野辽阔。
云苒和肖陌二人携着皎皎月光,身披漫天星辰,在云中徐徐穿过。
微凉惬意的风,不停从云苒的身边抚过,舒服得她扬起手臂,再细细感受着,徐徐夜风舔舐掌心的痕迹。
“肖陌。”云苒半眯着双眸,一脸陶醉,甜甜问道,“你追过风吗?”
她又自问自答,“我追过!”
肖陌。
就是她追的那个风呀。
云苒散落着的及腰墨发,随风扬起唯美的弧度,浪漫又飘逸。
她收回手臂,重新绕回肖陌的胸前,紧紧缠住,“不过我现在啊。”
“不,不用追了……”
肖陌知她是又在说胡话了,便柔声应和道,“为何不追了。”
云苒本想说,我抓住风了,可话到嘴边又换了说法,“因为…我就在风里呀!”
现在,只要她集中精神,便能感知到肖陌的气息和具体方位,甚至心跳的频率,灵脉的流动走向。
她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好像有关肖陌的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几乎要与她融为一体。
而在他们的身体中,又有两股神秘的力量,彼此吸引,交相呼应。
在她尝试性的牵引下,这两股力量还可互通有无。
新奇极了。
随后,她便尽可能的放松身体,尝试将自己体内的这股能量,携着肖陌的玄金火种,反渡回他的身体当中。
成功反渡后,她又将肖陌的能量向自己体内引回。
这般反复练习,云苒掌握的越来越熟,玩的不亦乐乎。
殊不知,这每一丝每一缕的能量转移,皆如千百支羽毛在他体内轻拂而过,对肖陌来说,是最为致命的撩拨。
“阿苒。”肖陌轻声埋怨道。
云苒嬉笑一声,不再玩闹,重新安分地趴回他的肩上。
可是这回,她猛然发现了手感上的不同。
她的视觉还未彻底恢复,可她却摸到了肖陌衣衫半敞,微露的结实胸膛。
云苒心中剧震,瞬间乱了呼吸,她因紧张而微颤的指腹,情不自禁地缓缓向上滑去。
她抚摸着他的锁骨,然后顺着脖颈,一路摸到了他精致的下巴和唇瓣上……
肖陌他、他没戴面纱!
云苒连忙抬头,拼命聚焦自己的视力。
肖陌有所感应,也随着她探知般的急切眼神,心跳逐渐提速…不知道他这副模样,她会喜欢吗。
本就神疲乏力的云苒,突然这般用力过猛,还未等看清,竟是头一垂又沉沉睡了起来。
肖陌悬着的一颗心,也随之跌落。
这样…也好,以后再说。
*
大战过后,学院四处一片狼藉。
几千名弟子纷涌而至,眼睁睁地看着护佑宗门的坚固大阵,随着数不清的道道裂纹扩张,逐渐崩碎瓦解。
“二伯!二伯你怎么了……”安至嬛摇着火长老的身体,大声哭喊着。
白发苍苍的火长老,缓缓苏醒。
“老安!”金长老放下不停颤抖的手指,大袖一挥,又气又无奈,“咱们五个这几十年来,一向同生共死,你若去了,叫我等……哎!”
火长老向来是脾气最爆的,遇到危难之事,却也是第一个冲在前面的。
这几十年一贯如此,当年救治那些魔化弟子,亦是如此。
火长老缓缓睁开眼,长叹一声。
云苒私逃出院,大阵损毁,待掌门归来,真是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全院弟子已集结待命!”就在这时,柳千雪率几千名弟子请示道:“千雪,恳请长老暂代掌门主持大局,驱动五灵印修复大阵!”
“什么?”众长老大惊失语。
五灵印是仙灵学府的修炼心法没错,可集结所有弟子的能量,汇聚一处用来修补大阵,唯掌门知晓其中方法。
而云苒先前所设,用来困住众弟子的阵法,压根就不是什么控制情绪的。
那恰恰是激发众弟子内在潜能的共鸣,用来修复大阵的牵引阵法。
几千名弟子打坐调息,互为共震,若能将力量汇聚一处,再成功冲破她的阵法,就证明已经拥有了修复大阵的能力。
可见她用心良苦。
云苒在前世,曾陪叶羽泊合力驱动万人阵,所以临走之际,她将修复大阵的方法传给了柳千雪。
众弟子历经这一劫后,不再盲目逃避,变得更加勇敢、团结,更有凝聚力。
裴容更加沉稳,沙洛更加勤勉,安逸尘多了些人情味,钱湘儿也自愿留了下来。
风波过后,一切反都变得更好了。
柳千雪遥望天际,看着流光闪烁,即将修复完毕的护宗大阵,心中回想起先掌门对她的托嘱。
“我有个不成器的徒弟啊,傻得天真,又倔得偏执,她呀…呵。”
“最是口是心非,还总想着别人,不为自己考虑,最后再弄得遍体鳞伤,又全憋在心里,哎…难搞的很。”
“若将来有缘相见,还望小雪多多照拂才是……”
柳千雪眉眼含笑,带着祝福眺望远方……
云苒她很好,真的很好。
无关叶风贤的托嘱,她也是打心里喜欢她的。
若将来真的行了大婚,想必,她也会是最出色的掌门夫人。
她有预感,今后还会再相见的。
云苒…保重。
*
御灵仙宗。
月影阑珊的窗前,静坐着一位宛若谪仙的白衣男子。
他微微仰头,独赏着窗外的夜色朦胧,斑驳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美得似从画中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窗沿,指腹下意识的来回揉搓,道着诉不尽的相思之苦。
“叶羽泊!咱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也不陪老子喝点。”段玉堂一扬手,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就在那…干坐着!”
“…嗯?”段玉堂醉得厉害,抓起已空的酒瓶摇了摇,不悦道:“酒呢,上酒啊…啊?”
“少主,您别喝了!”一旁的侍女连连劝道,“明天就是仙盟大会了,若您醉酒耽搁了,盟主定要生气的!”
段玉堂恍若未闻,比划着手,自顾自道:“哎,我要那个…霖泉玉酿!刚才给上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给老子浇花…都不配……”
见侍女迟迟未有动作,段玉堂轮廓分明的脸上,忽而提起一边嘴角,邪气十足地轻笑了声,“嗯?”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手一没拿稳,价值千金的琉璃盏就摔碎一地。
侍女们受了惊,忙去拿酒了。
叶羽泊闻声看去。
……
“叶羽泊!你陪…陪我喝点。”
在前世,小苒最喜欢醉得稀里糊涂,再喊他来陪酒。
她还总是借着酒劲,顺势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占尽他的便宜。
想她醉成这般,也记不得什么,他便一向默认,从未拒绝。
不过,一想起她那可爱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醉如烂泥,正瘫在桌子上的段玉堂,在对上叶羽泊的目光后,瞬间惊坐起,“你干吗?”
“你能不能别这么。”段玉堂缩了缩肩膀,“这么色迷迷地看我……”
叶羽泊冷剐了他一眼,重新看向窗外,不过分离三日,他便思妻如断肠。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是不是…也在想他呢。
这些天,他一路忙着清理沿途魔宗,学院里也一直没有传来新消息,叶羽泊有些不放心。
随即,他掌心抬起,指尖凝出一道金光,眨眼间便化作一只活灵活现的鸟儿,向仙灵学府的方向飞去……
看着窗外的朦胧月色,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云苒一袭嫁衣,头戴凤冠,正甜甜对他笑。
小苒…等我。
叶羽泊暗念道,再给他一些时间,到时候,他自会肃清所有威胁,安排好一切。
段玉堂把玩着手里的几枚幻晶,随意抛在空中,又徒手接住。
他带着迷离醉意,似疯言疯语般喃喃道:“柳暗…花明!”
“呵。”他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这叶羽泊的小娘子,倒是有趣,凭她自己竟能解了死局。
待有机会,定要一睹真容才行。
*
清早,一家位于仙域势力范围内的客栈刚刚营业。
最近生意难做,不少房间还都空着,其老板正低头算着账本,边翻页边叹息。
此处原是几座知名仙宗相交的道路枢纽,也因其地理位置,他这家店铺,主要就服务于各个宗门的往来修者。
灵修的珍宝法器少不了维护保养,所以大多出手阔绰,很少在意钱财等身外之物,他这店里也经常赚得盆满钵满。
可年前一场仙魔大战,生灵涂炭,百废待兴,这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得好啊……
“老板,我要两间上房!”
突然,自他头顶响起一道娇语,老板闻声抬头,心中暗惊。
打眼看去,小姑娘眉心一点暗紫花缀,略显邪魅。
其下一双美艳勾人的桃花眸,却是清明澄澈,纯真可人。
魅惑与清纯,恰到好处地共显在她那副绝美的容颜之上,配上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惊为天人。
灵修驻颜有方,姿色上佳者不计其数,他早以为常,眼界也高了不少。可似她这般貌美的,还是他第一次见。
正当他愣神呢,却见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哎…那可不行。”
“不管怎么说,我这也算第一天正式上任。”云苒心情愉悦,口中念念有词,“怎么能让你睡房顶呢。”
老板目瞪口张,心下暗道可惜可惜,这般貌美的姑娘,竟是个傻的。
半晌后,又见她挂上了尴尬的微笑,改口道:“老板,改为一间。”
“就…要一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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