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魔鬼训练，如男好像已经可以从容面对客户了，毕竟跟他们对话，她只需要展示专业性，不必展示什么高情商的与人相处之道。
对方的健康产业战略部的投资总监陈仁耀是个逻辑清晰、口才了得又懂市场的专业人士，在这样的人面前，如果她敢大言不惭不懂装懂，她感觉他三两句话就能找到她的漏洞让她难堪到当场社死。
既如此，她只好拿出之前和连逍做caseinterview时的方法，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求惊才绝艳，只求别被他抓住把柄按在地上猛锤就行。
陈仁耀是个很会掌握沟通主动性的人，如男感觉她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被动前行，还要时刻警惕他随手给她设置的陷阱。
太可怕了。
幸亏公司的框架做得好，这才让她往里面填东西的时候没有逻辑混乱。
会议结束，如男感觉自己背后都是汗，她又升级了。
“程小姐，所以你现在还只是个实习生？”
不那么咄咄逼人的陈仁耀气场弱了很多，看上去顺眼了些许。
“唔，是。”如男微笑点头。
“你拿到你们公司的returnoffer了吗？”
“还没有。”如男努力让自己去看他的眼睛说话，可是一转场到专业领域外，她就又开始窘迫了。
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如果他们不给你，你随时到我这边报道。”
“啊？谢谢陈总监。”
“谢什么，能在我的逻辑框架里自圆其说的人，可不多呢。”陈仁耀哈哈大笑。
如男只当他是在夸她了。
离开客户公司，如男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
中午那个三明治早就被她消化光了，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
客户公司旁边有个城市综合体，她打算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再往回赶。
综合体一楼刚好是贺壹代言的那家运动品牌的专柜，他的照片被大大放在led显示屏上，排面十足。照片里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身姿挺拔、气质昂扬，一点不输于另外两个显示屏里的专业模特和流量爱豆。
啊，他真的好帅啊。
如男想起了他线条迷人的腹肌……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她和海报的合影，然后将它发给了他。
她点了汉堡配可乐套餐，还没来得及吃，他的微信视频就进来了。
【老婆，你在哪呢？】他那边很乱，如男看见很好年轻男孩在镜头里跑过。
【kfc，吃点东西。】
【我就说总有一天你会想和我合影的吧？】
【嗯，你最懂我。】
【怎么样，老公帅吧？】
【摄影师技术是不错。】如男笑。
【程如男，你给我等着。】
【贺神，你在和谁讲话呢，笑得这么开心？】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如男看见贺壹在镜头里抬起头，和什么人打了个招呼。
【我老婆。】他毫不避讳。
【老婆？你结婚了？】女孩似乎很诧异。
【现在还没。】
【哦，那就是女朋友呗，能让我们看看嫂子芳容吗？】
【啊，行啊。】贺壹一向不觉得这算个什么事。
【喂，你们快过来，贺神女朋友在视频里呢！】
几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呼啦啦冲进了镜头，把如男吓得本能向后一躲。
【嗨，嫂子好。】
【你们好。】如男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哇，嫂子长得真乖，看着特别岁月静好那种，气质真舒服。】其中一个女孩说道。
【啊，谢谢。】如男此刻觉得这群女孩比陈仁耀还要可怕。
不能怪人家太热情，是她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年轻女孩打交道。
【是吧，也不看看是谁的审美。】贺壹骄傲地喝了口水。
【你可真会自夸。】另一个长相美艳的女孩自然而然地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贺神，好像导演组叫我们了。】
【哦，好，男男我不能跟你说了，你吃点好的，别吃油炸食品了。】贺壹看向混乱的人群，然后嘱咐如男。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嗯，88，晚上找你视频。】
贺壹挥挥手，如男挂断了视频。
然后，她开始搜索这个节目的信息。
她竟不知道，一个篮球节目里还有女嘉宾，她们的作用是什么？
查完之后，她了解了，这群女孩子都是各个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共同特点是都还没有大火。她们之中有的是演员，有的是歌手，而那个把胳膊搭在贺壹肩膀上的女孩来自国内一个不太知名的女团bloom11，她的名字叫黄凯馨。
这姑娘官方身高172，擅长古典舞，还曾是某选美比赛的亚军。
嗯，挺好，才貌双全，挺优秀。
如男合上手机，然后迅速消灭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冰可乐。
她感觉她又活了，今天大概还可以加班到十点。
可是她一进公司就被她的上司amanda逮住了。
“ruby,你收拾一下，咱们晚上飞机飞n市。”
“啊？”如男还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咱们明早八点半得准时出现在客户公司。”
“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啊。”
“你是说生活用品？没事，到那边现买。”
“哦。”如男只能从命。
等她收拾完东西下了楼，才发现去机场的车上除了司机还坐着叶诚森。
这什么情况！
她这个级别的也不够格跟大boss出差啊。
“叶总。”如男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她倒是不知道和老板出门的乘车规矩，可如果叶诚森坐在后排，他旁边的位置自然要留给amanda。
“哦程如男啊，你还真行，今天下午我那师弟陈仁耀特地发微信过来夸你呢，他还说你将来毕业不想留咱们公司，想去他那边，是吗？”
“啊？没有的事！”如男赶紧澄清。
“真没有？”
“真没有，叶总，我今天都快被陈总监吓哭了。”
“你可千万不能哭，你在外面代表的可是咱们公司的专业性你知道吗，只要不死，你都得给我面不改色的扛着。”
“我扛着了叶总，我是出门才哭的。”
“哈哈哈哈哈。”叶诚森大笑。
他收回之前说的她和连逍孩子的坏话，现在看来那个孩子也不至于太无趣。
司机和amanda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叶诚森，不觉得多看了这个容貌寡淡、性格木讷的小姑娘一眼。
“a姐，容我多嘴问一句，明天我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如男转向amanda
如男就抱了个电脑，她甚至不知道他们要去谈的是个什么项目。
“啊，待会cindy会把资料发你。”
“你就给我做好会议记录就行，别的，你就多听多学习。”叶诚森突然插话进来。
“哦，好的，知道了。”
如男心里暖暖的，连家的所有人，真的都对她很好。
此行出差还有一件令她开心的事，那就是贺壹录刚好就在n市录综艺，她要给他来个惊喜。
也可能是，惊吓。
如果有机会，她还想看看那个黄凯馨本人到底长得有多美。
公司的八卦小分队在如男出门的那一刻又活跃了起来。
【我没看错吧277这是公然带着她出差了？】
【你们别瞎说，不是还跟着一个amanda？】
【障眼法吧？】
【没准amanda也知情呢，她不也是277一手扶持上来的？】
【r可能就是下一个a姐吧？277是不是挺喜欢养成系的……】
【哎，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了前两年热播过的一个电视剧，剧情有点像有没有？】
【是我想的那一部？里面的女高管衣品特好那个？】
【没错没错。】
【啊最近有个小众品牌ol风格的衣服特别出圈，设计感十足还不贵，周末要不要一块去逛逛？】
【它没有线上旗舰店吗？最近天热，真不想出门。】
【你要是再不出门，好男人都要被r这样的女人抢光了。】
【我和她喜欢的男人就不是一个类型好吧，我对那种有家有业的成熟男性没兴趣，我喜欢同龄的阳光开朗（体力好）的大帅哥。】
【划重点，体力好。】这条后面跟了个你懂的表情。
【二十多岁的男人和四十岁的男人……怎么能一样……】
【你们这帮女人……】
“cindy,你整理一下明天a姐她们需要的项目资料发到ruby的邮箱。”小组长过来交代。
“哦，好。”
【干活干活，记得清空聊天记录。】
【okok。】
衣着光鲜的女孩子们从始至终表情高冷，和聊天群里的她们形象完全相悖。
如男赶到酒店的时候差不多已经累到出现幻觉。
拜杨川东所赐，前一天晚上她大概也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今天又是大脑高速运转外加长途劳顿双城奔波，这就算钢铁侠来了也得累垮到等着被卖废铁吧？
连逍说的没错，如果她和贺壹都是这样的生活状态，那她们是真的没时间谈恋爱。
叶诚森这次亲自来谈的项目是替国内某知名的通讯科技公司做整体战略规划。
如男昨天拿到资料的第一时间已经大概了解了下这家公司的状况，文件上客观的数字远比道听途说更有说服力，行业之光果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要说咨询公司还有什么地方让如男着迷，那就是她能在不同行业中学到很多知识，再把它应用到各个行业去，这些行业包括金融、科技、医疗、零售业等等。
这要是隔在从前，有人问她这个通讯公司怎么样，她可能脑子里第一个反应会是个问号。
而现在，她至少知道该公司的主要产品是无线基站与交换机，她甚至还去了解了什么是无线基站与交换机。
这些东西都是她原本的区域经济学专业接触不到的。
跟着叶诚森开了大半天的会，如男的大脑既疲惫又兴奋，头脑风暴对提高决策质量真的有效。
“叶总咱们要把明早的飞机改签到今晚吗？”amanda问。
因为之前不知道今天会什么时候结束，他们订的是第二天的机票，可这会儿才下午三点，他们已经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算了，这两天大家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早下了飞机直接去公司吧。”
“好的。”
“这个项目交给你做没问题吧？”
“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嗯。”叶诚森头靠在头枕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哦，对了程如男。”
“是，叶总。”如男没想到他会突然cue到自己，赶紧回应。
“你是想继续跟前面的pe项目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项目？”
“啊……我听a姐的安排。”如男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一个小小的实习分析员，在哪也就是个螺丝钉，影响不了大局。
“你自己的想法呢？”amanda想了想，还是问了这句。
“那我还是想跟之前的项目，因为前期工作已经做了很多了，而且我觉得，陈总监可以锻炼人的心智……”
“哈哈哈哈，你等我回头就把这句话告诉陈仁耀。”叶诚森大笑。
“叶总，我能不能在前面下个车？”
“有私人行程？”
“嗯，是。”如男垂眸低语。
“师傅，前面把这位小姐放下。”
“谢谢叶总，谢谢a姐，会议报告我今晚会按时发邮件的。”
如男下了车，车开了很远，叶诚森和amanda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抱着电脑态度恭谨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叶总，这小丫头很有点意思。”
“是吧？聪明中带着蛮劲儿，肯吃苦还待人真诚。”
“是，我看人事部门可以考虑给returnoffer了。”
“不着急，这一批进来的孩子我看有好几个都不错，等实习结束再综合考量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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