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和a市距离远，是真的远。
飞机上，需要飞行五个多小时，几乎是从华国的一端，飞到另一端，比出国花的时间还要长。
顾思甜将小说反翻看了几遍，小说的篇幅并不算长。
她看累了，将小说搁置在一旁，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戴上眼罩睡会儿。
她秒睡的功夫实在了得，几乎是她闭上眼睛睡觉的同时，已经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卞渡将棒球帽拿开，推了推顾思甜，他轻声道，“我可以看你的书吗？”
顾思甜的肩膀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当然，她这是无意识的行为。
卞渡用狼尾巴在顾思甜鼻子前，轻轻地扫了扫。
顾思甜突然瞪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再吵姐姐睡觉，杀了你！”
卞渡挑了挑眉，再次询问，“我可以看这本小说吗？”
顾思甜犹豫片刻，见卞渡确实很好奇。而且应该不可能那么巧吧，对方在y市，应该不可能认识a市的男女主。
她不耐烦地把书扔到卞渡怀里，“一本同人沙雕小说。”
她这么说，哪怕这只半妖真认识男女主，也可以用同人小说来糊弄过去。
小说里的剧情，90写的都是女主怎么追男主，男主半推半就不情不愿，还各种拉灯和女主这样那样。
除了撒狗粮，还是撒狗粮。
顾思甜关注的内容，只有后面男主重生后的部份。
前面部份，她也回顾一翻，看有没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
男主重生了，那么之前发生的事件，只能作为参考。重要的剧情，是男主重生后的部份。
顾思甜对卞渡没有太多隐藏，如果她对卞渡稍微有些警惕，也应该把男主重生后的部份给藏起来。
只是这本小说，在别人看来，大概也看不出什么。
特别是一只半妖，更是看不明白，他爱看就让他看好了。
顾思甜很快睡过去，卞渡拿过小说，翻开第一页，他的手不自觉地顿位。
“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卞渡扭头望向顾思甜，这时候顾思甜睡得特别沉。
也真是佩服她，睡觉的时候，可以做到雷打不动。
卞渡一目十行，特别是在他过目不忘的天赋下，他快速地把整本小说看完，然后故意把顾思甜推醒，把书还给她。
“看完了。”卞渡撇了撇嘴，“你的品味真的一般般，居然喜欢看这种没营养的口水文。”
“呵！”顾思甜把小说往座位一侧塞了进去，像赶狗狗一样挥挥手，“你到底看没看？翻两页就说不好看。”
顾思甜侧过身，表示拒绝打扰，“不过确实不太好看，写的什么鬼东西。”
卞渡状惹无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在顾思甜的眼中，卞渡不过是拿着小说，就那么快速地翻了几下，一般人连字都看不清。
可是，卞渡可以做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他把书快速翻动而过，已经记住了所有内容。
小说前面的内容，不正是他上辈子经历的吗？
小说的男主角，叫卞渡，而女主角，也是苏瑶瑶。
“不可能是巧合。”卞渡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此刻的情绪很激动，内心掀起巨大的波澜。
“我现在所在的世界，”卞渡用力将紧握的拳头撑开，看着自己的手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假的。”
他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他的生活被写成了小说，他上一辈子和苏瑶瑶所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了文字。
卞渡眼神复杂地盯着那本被顾思甜塞在座位一侧的小说——这，就是他的一生。
卞渡缓缓闭上双眼，他用力地揉了揉鼻梁，深吸口气。
小说是以苏瑶瑶的视角去写的，基本写的就是苏瑶瑶怎么和自己相遇，然后爱上自己，一路把自己追到手的故事。
故事里，苏瑶瑶的很多行为和想法，被描绘出来。卞渡这才知道，原来苏瑶瑶在一面单纯乖巧可爱的背后，居然是一个如此精于计算的女人。
不，妖怪。
小说里的所有内容，卞渡都能看到。
当然，也包括顾思甜要求修改剧情，让他活过来的事情。
卞渡注视着顾思甜，这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女人，居然为了让自己活过去，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你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生的。”卞渡抿了抿唇，关于系统的事情，小说里同样写得很清楚。
目前，顾思甜还不知道，他就是小说中的男主角卞渡。
他，这个虚拟小说世界里，唯一真实存在的人类。
现在，顾思甜来了，这个世界里，便出现了两个真实存在的人类。
“这个世界，果然是虚假的。”自从卞渡有意识以来，他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像蒙上了一层迷雾，非常不真实。
他对家族事业并没有任何想法，他总是游历于各个神秘的角落，试图找出某些证据，去证明他的猜测。
而眼前，顾思甜把证据送到了他的手中。
“居然为我牺牲那么大，”卞渡伸手捏住顾思甜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他的眉头紧锁，淡淡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正在睡觉的顾思甜无意识地拍开卞渡的手，挪了挪身体，继续睡得香甜。
卞渡上下打量着顾思甜，不自觉地点点头，他唯一不满意的点，就是顾思甜那一马平川的胸。可是，今天的意外发现，卞渡揉了揉鼻子，“还挺有料的。”
“好吧，我允许你喜欢我。”卞渡按住因激动不停摇摆的狼尾巴，此时飞机已经进入轨道，飞行平稳。
卞渡解开安全带，倾身凑到顾思甜的耳边，他知道顾思甜被他吵醒了，只是在装睡。
凉凉的气息吹拂在顾思甜的耳边，卞渡低哑的声音就像被施了魔法般，他一字一顿地念着咒语，“但是要注意，别让我喜欢上你。”
卞渡对顾思甜的印象还算可以，不过也仅仅停留在，这人有点傻，但人品还错的阶段。
经历过苏瑶瑶的事情，他已经不再相信爱情。
对于那本被叫做《高冷霸总的作精小娇妻》，他唯一同意的，就是苏瑶瑶确实是一只大作精。
他高冷吗？他只对不在乎的人高冷。
他稍微有些可怜，那本小说是以苏瑶瑶的角度去书写的，所以顾思甜哪怕看过小说，只会以为，他一路都挺享受苏瑶瑶的追求。
可是，他享受吗？
由于对于这个世界的怀疑，卞渡的所有时间，都花在游走于世界各个神秘角落，却寻找世界的真实。
已经二十五岁的他，在家他的催婚下，卞渡遇上了苏瑶瑶。
那名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善良单纯的女人。
一路上，都是苏瑶瑶主动地追求他，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做，连回应都没有。
这一点，在小说里，居然被美化成高冷，卞渡不置可否。
如果说他做了什么，那么勉强只能说，他没有拒绝吧。
卞渡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经历也是有些神奇。他从小到大，谈过很多场恋爱。都是女生主动追求他，因此苏瑶瑶的主动追求，他并没有拒绝。
可是，也仅止于此。
当女生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会发身内心地拒绝，因为他的恐女症挺严重的。
他之所以不拒绝，总是一场场恋爱谈下来，等着女生主动提分手，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恐女。
甚至有时候，他会适当配合那些追求他的女生，让别人觉得他很爱对方。
可是，卞渡觉得自己连这个世界都不爱，他怎么可能会爱上某个人？
他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也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但一点作用都没有。
卞渡现在明白了，那本小说告诉了他真相，也让他有了答案。
“居然让我重生一回，那就……”卞渡顿了顿，“摆脱这个虚拟的世界吧。”
卞渡扭头望向飞机窗玻璃外，那片蓝天白云，“真实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卞渡对真实的世界挺好奇的，既然他也是接受真实世界考验的真实人类，那么他只要通过考验，就可以进入真实世界。
想起小说里提到顾思甜被逼婚的事，卞渡的目光有些冷，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被联姻了。
如果知道，他肯定会拒绝。
可是，换了被联姻对象先一步拒绝，那他可就不能忍。
卞渡将顾思甜摇醒，“别睡，我知道你醒了。”
顾思甜不情愿地将眼罩摘开，“你这只妖怪太粘人了。”
卞渡眯起狭长的双眼，凑近顾思甜，鼻尖几乎和顾思甜的鼻尖触到，他淡淡道，“你说谁粘人？”
顾思甜的身体往后靠，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捏着鼻子说道，“谁答应说的就是谁。”
卞渡的嘴角抽了抽，在顾思甜要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威胁道，“要再敢说我臭，我会让你臭一整天。”
顾思甜张了张嘴唇，还是没忍气怼回去，怎么让她臭一整天。
她苦着脸，小声道，“你那身衣服，多少天没换洗了？”
卞渡被气得额角青筋绷紧，他一把抓过顾思甜摁在自己怀里，“你来闻闻，这是几天没洗？”
“不要！”顾思甜捏着鼻子被卞渡按进怀里，那股酸臭味还是扑鼻而来，“快放开我。”
其实卞渡的衣服也不脏，但是一直在躲避妖怪的追杀，他哪里有时间天天换洗衣服？他的行李早在几天前就在一次逃亡中丢弃了。
“你这就是喜欢我的态度？”卞渡黑着脸，心情很不爽。
顾思甜十分冤枉，“你太不要脸了，我没喜欢你呀。”
卞渡咬着牙，差点没说出，他就是对方口中的纸片人男神，男主角卞渡。
可是灵机一闪，卞渡不想告诉顾思甜了。他还要把自己的身份隐瞒，等着看顾思甜笑话。
“快放开我！”顾思甜在卞渡的怀里挣扎着，这家伙用不但手摁着她，还用尾巴卷住她，让她逃无可逃。
顾思甜心想这样不行，她的动作一顿，决定反其道而行。
她突然伸出双手一把将卞渡抱紧，脸颊涨得通红的她，放狠话，“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你！来，让姐姐抱抱！”
卞渡被顾思甜这浮夸的演技恶心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明知道顾思甜是在演的，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放开她。
可是卞渡还是如了她的愿，将顾思甜赶紧推开。
顾思甜心道果然这招好使，被推开后又要粘上去，故意娇嗔道，“来抱抱嘛~~~”
卞渡见顾思甜又来这招，索性不躲了。顾思甜就那样扑进了卞渡的怀里，她揉着被撞疼的鼻子，不满道，“你怎么不躲了？”
“顾思甜，真的是你！”突然，一名高大帅气的男人，走到顾思甜座位前，见到顾思甜直接抱着个男人，他的脸立马黑了，“几天前你在跟我搞暧昧我，没想到转身就去抱别的男人！”
顾思甜要爬起来，却被卞渡一把摁住。她吃力地回头，见到来人想了一回儿，对方那霸道总霸的气质不停往外溢，顾思甜惊呼出声，“沈佳月！”
小说世界里，她这个炮灰女配暗恋很久的对象。
靠！这个人物小说里基本就没提过啊，顾思甜之所以能想起来，是因为沈佳月留着一长骚包的长发，很有特点。
卞渡微眯着眼睛，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正是顾思甜“暗恋”的对象。
他深知穿书过来的顾思甜，必定不想让对方纠缠。罢了，就当报答顾思甜的收留恩情，帮她个小麻烦吧。
他将顾思甜揽在怀里，淡淡道，“你找我老婆什么事？”
浓佳月惊呼，望向顾思甜，“老婆？”
顾思甜比沈佳月更惊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