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嫡女重生:前世的朱砂痣他要翻身, 第四章 因祸得福-重生成为朱砂痣小说免费阅读

第四章 因祸得福-重生成为朱砂痣小说
    秋雨浓浓惹人愁,故人魂断奈何桥。

    黎昭九十八年,深秋。

    “相爷,皇后娘娘已经去了。”

    凤栖宫前,老太监傅盛拦住风尘仆仆的主子,不忍他进去看那位死后的模样。

    “让开。”

    男人一身玄衣,面无表情,只是死死盯着凤栖宫宫门上的鎏金牌匾。

    凤栖宫。

    自古留不住帝王片刻真心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你说,你是不是傻?楚怀钰。

    傅盛望着主子执拗到固执的神情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朱红宫门。

    “陛下派人于午时前来收尸入殓,主子,请。”

    午时?

    明衍眉眼一凛,猛地看向傅盛,切齿道,“殷轻澜是要让她死也不能好好过这黄泉路吗?!”

    午时,一日中阳气最盛之时。

    “主子息怒。”傅盛一颤连忙跪拜,他服侍主子十余年还从未见过主子这等骇人神色。

    明衍竭力压了压胸膛的怒火,凤目微闭片刻,才敢转头看向宫门之内,目光甫一触及院中躺着的血红身影便直直怔在原地。

    手指蓦然开始止不住的轻颤,男子踉跄几步倏然急急奔了过去,红影越来越近,他的步子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慢。

    “唉——”守在宫门的傅盛见状沉沉叹了口气,轻轻合上宫门。

    今朝第一权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得不到执念之人片刻守护的可怜人罢了。

    凤栖宫内,冷风呜咽。明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具被随意置放在院中的尸体,良久,蓦然扯了个笑。

    声音却是如鲠在喉般的嘶哑。

    “楚怀钰,我说你痴傻,你偏不信,你说你要带着楚氏满门荣盛百年,如今呢?你说你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如今呢?

    “楚怀钰!你说你要活的好好的,活到长命百岁,活到看着我死,如今呢?!

    “楚怀钰,你食言了。”

    一滴泪顺着男子异常清瘦的脸庞婆娑滑下,宛如世间最沉的悔恨携着最后的眷恋重重砸在女子青白的眉心。

    只是一眼,明衍便不敢再看女子千疮百孔到支离破碎的娇躯,他怕他忍不住亲手毁了殷轻澜的江山!

    席地而坐,目光细细掠过女子苍白的唇瓣,落到挺秀的鼻尖,最后紧紧凝在女子轻阖的眼眸间,手指轻颤着一一抚过这些他曾经最留恋的地方。

    微微俯身,透白的唇瓣和着那滴孤寂躺着的泪,轻轻印在女子眉心。

    岁月能揭开腐朽的伤疤,却也能见证不渝的情思。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明衍目光眷恋地看着女子沉静的容颜,低喃道,“你说,你想不想我替你报仇?”

    自然无人应答。

    轻轻牵起女子素白的手腕,大手紧紧包裹着女子的小手,感受着掌心中细腻的冰冷,男子突然轻笑出声,“你若是能醒来,我日后便都听你的,你说如何?嗯?”

    又拉过另一只手,铺开指尖,修长的食指肆无忌惮地描绘着女子掌心的纹路,男子执拗追问,“楚怀钰,你说好不好?”

    没有人能回答他。秋风萧瑟下,凤栖宫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那个痴念荣华与盛宠的女人终是在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深秋,与过往百年住在这里所有的女子一样,荣于此,埋于此。

    “呜——”一丝呜咽声从紧紧埋在女子掌心上的脑袋中沉沉溢出。

    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女子头上斜插着的桃木簪与他腰间挂着的血玉齐齐一亮,仿佛两个约定好来世再见的有缘人。

    遥相呼应,熠熠生辉。

    黎昭九十二年,阴历七月初五。

    丞相府,丑时二刻。

    丞相府奇大无比,亭台楼阁、山林奇石样样不缺,豪华奢侈程度堪比皇宫大内,丞相大人所住的院子坐落于偌大府邸后的东南角,名曰袛竹园。

    “饮墨,公子醒了吗?”

    袛竹园是个小三层的阁楼,三面环水,主人正住在二楼中厅右侧的屋子。说话之人正是袛竹园里为数不多的侍女之一——沉画。

    守在门口的饮墨摇了摇头,望着了无星子的夜空满脸忧色,沉画亦是忧心如焚,“不若我再去前院请药老来诊诊脉。”

    饮墨刚要点头,屋里骤然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推门而入,只见一身素白里衣的明衍白着脸半挂在床沿上,床前遍地都是茶壶杯子类的瓷器碎片,可谓满屋狼藉。

    见二人入内,苍白着脸色的男子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杯子太远了,够不着。”

    沉画见状眼角红红地噗嗤一笑,连忙转身去拿新的茶具,饮墨亦是松了口气,“公子别动,我先把这些收拾了。”

    二人忙乱片刻,屋子便整洁如初。

    明衍俯趴着抿了口温茶,唇色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可背后的伤却时刻提醒着他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抬手按了按眉心,嘴角却微微上扬,这一切真是荒谬至极。

    “公子,您觉得好些了吗?”沉画见公子捧着空茶盏半晌一动不动,禁不住开口。

    明衍回了回神放下杯子,“好多了,你们勿须担心。”

    沉画和饮墨对视一眼,心里均有些怪异,公子怎么有些不一样了?

    往日里他们啰嗦着关怀,公子顶多点点头,或者不轻不重的“嗯”一声。

    今日怎的说了好多个字。

    “哎呦,我的乖侄孙,你可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沉画这丫头就要用她的眼泪鼻涕淹死老头子我了!”

    人未至,声先到,沉画闻言跺了跺脚有些羞恼,这药老怎的什么都说。

    吱呀一声,一个矮胖的小老头就颠三倒四地冲了进来,“咦?”

    老头花白的胡子编了好几个小辫,兀然站在床前开始掐胡子瞪眼,一会瞅瞅床上淡然自若的人,一会摇摇头,一会又点点头,片刻又蹦到床边掀起明衍的眼皮仔细查看,察言观色完又搭着脉搏思忖,搭了片刻却猛地皱眉。

    沉画本就着急,以为公子的身子出了什么差错,现下见状差点又挤出金豆子,“药老,公子如何?”

    “乖侄孙,你有内力了?!”药老瞪着眯眯眼一脸诧异。

    饮墨和沉画闻言同时一惊,公子自小无法习武便是因为丹田里无法凝聚内力。而之所以无法凝聚内力则是因着娘胎里带出的蛊毒所致。

    难不成蛊毒清了?!

    二人同时想到什么,齐齐满怀希冀地看向自家公子。

    明衍淡笑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药老一急,“乖侄孙,老头子我是看你点头那下,还是摇头那下?”

    看着面前三副同样急切的神色,明衍也不卖关子了,淡绯色的唇瓣轻启,“蛊毒未清,但已然动了毒源根基,日后可以修炼内力了,算是因祸得福。”

    因的什么祸得的什么福,明衍并不明说。饮墨却傻呵呵一乐,把这个福算在了楚怀钰的头上,全然忘了自个不久前还对着人家姑娘凶神恶煞、横眉冷目。

    沉画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药老却轻捻胡须,小声唏嘘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确实算得上因祸得福!”

    那个牛鼻子老道总算靠谱了一回!

    灵光一闪,老头猛然一拍大腿,“乖侄孙,老头子给你开些方子蕴养蕴养经脉,得了空记得研习研习臭老道给你那本破意经,别嫌它破,那可是个宝贝,再加上你悟性极佳,日后修炼起来必定事半功倍。”

    药老越说越得意,他这捡来的侄孙纵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这脑瓜子可精着呢,比那些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林大老粗好了不是一丁半点!

    明衍眉眼微动,点了点头,“师叔公,您可知剩下那半本破意经在哪?”

    师祖给的破意经他翻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经文要诀已然熟记于心,只是再强劲霸道的东西是个缺胳膊短腿的,纵然他悟性再佳,还不如那有米之炊的妇人。

    药老却猛地起身,“嘭”的一声,老头翘着胡子龇牙咧嘴地抱着脑门,“那臭老道竟还未给你剩下的半本?!”

    给?

    明衍敏锐地眯了眯眼睛,他刚还在琢磨师祖丢给他破意经时急惶惶的神色是何原因,如今看来,果然另有蹊跷。

    “师叔公的意思是,剩下的半本在师祖他老人家手里?”

    药老揉了揉脑门,心叹这侄孙果然是个人精,在床上之人略显压迫的神色中,嘴唇犹豫地嗫嚅两下,“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何必替那个臭老道遮掩这些个腌臜事。

    “不过——,乖侄孙,你当真想知道?这可牵扯到你师祖他老人家年轻时风花雪月那档子事,师叔公敢打包票,你一定不爱听!”

    药老话头一转欲擒故纵又欲纵故擒,明衍却揪住老头眼底的忐忑,薄唇一扬,“侄孙很好奇。”

    药老一听,胖乎乎的十指无力地陷入大腿,抱着最后一丝希冀,“这个故事很长很长很长,你刚受伤,静养很重要。”

    “侄孙不乏,夜还很长。”

    “唉。”

    药老轻叹一声,彻底放弃挣扎,“沉画,看茶。”

    半柱香后,药老屁股安安稳稳的放在锦凳上,捧着手里热乎乎的茶却不饮,神色愣愣,似乎陷入遥远的记忆无法自拔。

    一旁的饮墨耐心不足,刚要出言提醒,被主子一个眼神淡淡扫过。

    知趣地闭了嘴,他还是继续当他的小透明吧。

    夜色如水,灯火通明的袛竹园也沉寂下来。

    正当主仆三人差点枯燥到入定,药老却捻着胡须开了腔,“故事啊,要从四十三年前说起。”

    老头布满沟壑的脸染上恍惚,“那时候,你父亲还是个小兔崽子呢,不过,我说的这个故事里一开始可没有他。

    “应该从谁说起呢?唔,还是从她说起吧,你该是不晓得她的,正儿八经算起来,你还要恭恭敬敬称她一声师叔祖呢。”

    明衍撑着下巴挑了挑眉,师叔祖?

    药老却顾不上替他解惑,兀自沉浸在过往中,“那时候她不过二八年华,模样极好,是江湖上远近闻名的盗美人。你可别觉得她干的事不光彩,那个时候,她干的事是我们所有人想做却不敢做的。

    “唉,老头子我又扯远了。总之,你记得别瞧不起她。”

    药老瞧向明衍,拢着眉眼郑重嘱托。

    见侄孙颔首答应,才继续道,“她和你师祖一路上历经多少磨难不必我说,也不必你听,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苦尽甘来,终成眷属。可谁知”

    药老沉沉叹了一气,蓦然吹胡子瞪眼,“你瞧瞧你师祖现如今那副清心寡欲的恶心样子,便该猜得到小师妹当年为何弃他而去、遁入空门!”

    遁入空门?这倒是明衍没想到的,他还以为他这位新认的师叔祖已然嫁做人妇了。

    “罢了罢了,越说越气,老头子我果然不该说这些个陈年旧事,恁的膈应人!”药老气闷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要借茶消愁,“总之,你惦记的那半本破意经如今就在你师叔祖手里,你师祖那个没骨气的是别指望了,我看到他入土,他也拿不回那半本残卷!”

    “嘭”的一声,琉璃茶杯被重重搁在案几上。

    沉画和饮墨同时一缩,抖了抖身子后退半步。

    他们还从未见过药老火气如此之大。

    明衍换了个手臂撑起下巴,“那师叔公可知,侄孙这位师叔祖如今身在何处?”

    那半本破意经,他势在必得!

    药老晃着身子拖着步子,哐当一声一把撞开雕花门扉,“栖霞山净觉寺!走了走了,老头子我要去喝两杯解解闷。”

    明衍朝饮墨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果然苦差事都是他的,药老在相府里能出什么事?主子真就可劲揪着他一个人使唤。

    净觉寺?明衍眸光一闪,他好似听谁说起过。

    作者题外话:埋下伏笔了呦~哦吼吼吼吼吼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