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上本科，大专挺好的。”
纯欲系法海无比真诚：“真的，我女朋友就是大专毕业的，学的护士，现在医院实习挣得也不少。
诶对了，你想不想学护理专业啊？我女朋友那个学校分数线不高，你肯定能考上，我让他帮你问问。
就是学护士太辛苦了，不知道你……”
“谢谢你老师。”纯欲法海还没说完薛皑就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念了，真不念了，老师放心，弄坏你电脑的钱我会还你的，您方便给我个银行卡号吗？等我攒够了钱一定……”
“是不是经济困难？还是你那个爹？”
老师正色道：“这个学你不能退，你差多少钱老师给你补上。
你不是要还吗？你不上学没本事找工作用什么还我钱？织毛线玩具吗？一个二十块你准备几年给我还清？”
“老师……”
“别说了，我不管你家啥情况你这个白痴咋想的，总之这学你不能退！老师比你不大多少也是过来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弯路。”
薛皑心里难受极了，沈毅那张名片此时就像烙铁一样躺在自己裤兜里，隔着衣料把他灼的皮开肉绽，他却窝囊的一声不敢吭。
“老师我送你个小熊吧？”
“什么？”
“我织的，您别嫌弃。”
薛皑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毛线棕熊放在老师桌上，老师诧异看着他也不知他这是要整哪出：“你什么意思？你还要……”
“老师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卷子上的后面几道大题我不会，您能跟我讲讲吗？”
“啊？讲题？讲题好啊！”
纯欲系法海顿时来了兴致，一边找卷子一边恢复了上课那种特有的严肃又絮絮叨叨的调调。
“诶呀看你刚才把我吓得，你现在得临时抱佛脚，别费那功夫抠唆后面大题了，我给你讲讲前面简单的，这些细心点其实不难，像这道题它就……”
薛皑听的认真，全程只敢嗯嗯嗯的附和，完全不敢多问一句。
因为但凡他要开口讲两个字以上必成哭腔，而他这个人又是个一哭就忍不住的性子，这次更是手指把大腿掐红了才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下午，他面无表情去到校长办公室自己办了退学手续，校长好像真的有被提前打过招呼，甚至没有关心多问这个突然无故退学的学生一句。
他回到宿舍收拾行李，临走前将宿舍卫生打扫的一尘不染。
他将自己所有积蓄全部取出凑了800块钱掖进了何旭明被子里，他编辑了短信——
钱在被子里，记得收好，我退学了，很抱歉没有当面给你道个别，谢谢你们的照顾，对不起。
薛皑手握着宿舍钥匙好久舍不得放下，恨不能将要钥匙上的每个棱角都印在血肉里。
他将自己织好还没来及卖出的棕色毛线小熊送了一个给自己的上铺郝鹏，一个粉色眼睛米黄颜色的毛线小兔放在了何旭明床上。
最后他将短信发出手机关机，把钥匙丢在自己睡过的空铺上头也不回走出宿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浑浑噩噩的姿态离开的学校。
从此就是校外人员了，真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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