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虞的言语称得上温和至极，但张老和陆宓依两人却从其中感觉到了，比任何威胁都短促有效的警告。
她背后有修真势力。
她修为低但留有后手。
她的家族有点记仇。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在这里直接将她杀死，她的家族通过命牌找到凶手，然后无休无止地追杀。
毫无意外，两人都不想选择这样一条路。
既然不能对苏心虞出手，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真的就只是苏心虞所说的——“你们的竞争者是你们对方”。
张老苍老的面容上，双眼比任何时候都要精亮有神，他从刚才就在暗暗观察，依他多年的眼界，这位“姜小姐”确实不像是出身普通人家的，她所伪装的“纨绔”的表层下，所泄露的气质，那不经意的淡然和从容绝非作假。
修真界是充满竞争的世界，普通人家出身的修士，出生就是孤儿的修士，是遇不上培育这种气质的土壤的，就算侥幸遇上，那也是万万分之一的幸运儿，几率小之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长老也不得不收起了一直以来的漫不禁心，他重新审视起面前的红衣女子。
他不会看错，女子骨龄最多二十，修真阅历也不会太深，又年轻，经历的又不多，偏偏还生得这般皎若星月的容貌，而且在充满各种恶意的修真界安然无恙，多半是常年受大势力阴蔽之人，不是姜家，也是与姜家相差无几的大世家。
姜家……姜家已经是顶尖的十三世家之一。
更让他诧异的是，常年被保护还能保留心机，临危不乱，可能不只是大世家，或许还要在“大世家”后加上“受重视”。
几字之差，天差地别。
真是如此，真是如此那便真的不可动了。
心思百转，面上却没有表露，他只是尽量友善地笑道：“‘姜小姐’真是伶牙俐齿。”
苏心虞心中冷笑一声，却并没有去否认他的话。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虽然不能保证两人绝对不会对她出手，但至少安全系数比之前高上不少。
现在，问题已经抛给两位凝丹的前辈了。
苏心虞的注意力转向陆宓依，成功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裂痕。
这个时候，这位天姿国色的紫衣女子的表情中渗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尴尬。
……
陆宓依瞅着这突然反转的场面，向来笑意迎人的她也不由抽搐了嘴角，张老皮笑肉不笑地转向她时，她明白了这娇娇小姐确实挑拨成功了。
那么老套的手法，居然成功了？！
陆宓依的笑容有些勉强了。
她的修为虽说和张老同为凝丹期，但张老是后期，她不过中期而已，一个小境界之差，却是天差地别，可若是让她放弃……陆宓依眼神闪烁了一下，如果可以，她是不想放弃的，她手上尚有底牌，也许可以博上一博。
张老打量着陆宓依，见她神色越发坚定，已然知道了结果：“陆道友看来已经决定好了，真的要与老道相争？”
陆宓依哼了一声，对张老的话颇不认可：“既然是无主之物，自然是能者得之，张老也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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