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修这句略显天真的发言，面具背后的那张脸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但他表面上却只是平静地劝说着杨修。
“殿下，世上难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杨修依旧犹豫不决，“容本王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面具人突然摘下了他戴在脸上的银质面具。
杨修下意识抬眼去看，只这么一下，他倏地睁大了双眼。
面具下的那张脸居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修又是惊奇又是不可思议，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之精彩。
面具人没有回答杨修的问题，他再一次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须臾，在面具人慢慢地放下覆在脸上的那双手之后，杨修看到了言茗的脸。
一张，言茗自己看了都要愣一下的脸。
此时此刻，杨修看着面具人的目光已经变得兴趣盎然。
“先生，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吗？”
顶着言茗相貌的面具人笑了笑。
“算是。只是真正擅长易容术的人可以保持十五日他人的模样，小人学艺不精，只能勉强维持半个时辰。”
说完，他又重新带上了面具。
杨修的眼神一动，“这是否代表着先生可以伪装成我的样子代替本王出席中秋家宴？”
“是。然而此举太过冒险，半个时辰一过，恐怕会露出端倪。”
“无妨。半个时辰之内，本王会找人以一个适当的理由让先生离开宫中的。”
见杨修已然上钩，面具人也就没有再推辞。
他双手作揖，谄媚一笑，“如此便好。那小人就预祝荣王殿下能在中秋之夜，一举成功。”
……
四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而言无桓的家书在昨日送到了言府。
与家书一起的，还有言无桓给言茗的一封信。
是夜，卧房。
“小姐，您好像不太开心，是老爷在这信上说了什么吗？”
玉树见言茗在读完那封信之后，神色有些凝重，忍不住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言茗安抚似的看了玉树一眼，莞尔道：“没什么，只是父亲事务缠身，恐怕暂时还不能回京。所以明日便由你和芝兰陪我去护国寺祈福。”
玉树愣了一愣，应声道：“是。那奴婢现在就去跟芝兰说一声。”
“去吧，今夜你们都好好睡一觉，找其他人来守夜吧。”
“是。”
在玉树离开之后，言茗又将言无桓寄给她的信反反复复地看了三四遍。
在确定自己记住信中内容之后，她就随手把那封信对折了几下，又将它置于燃烧着的烛火之上。
不一会儿，信纸的一角染上了火苗。
言茗的眼中映着一点一点漫开的星火。
直到那火焰即将触碰到她的指尖，言茗才把已经被烧了一大半的书信扔在了铜盆之中，任其化为灰烬。
言茗有些头痛。
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突然告诉她，自己深埋在心底那么多年的秘密？
而且这些秘密，根本不在言茗的理解接受范围之内。
言茗记得她并没有在写给父亲的家书中提起过自己被苏芳菲设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