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齐廷祯的声音有些低沉，言茗没有吭声。
一抹浓重的失望在齐廷祯的眼中一闪而过。
“罢了。”
他咬了咬牙根，终于还是强迫自己别过头去不再看言茗。
只有齐廷祯自己知道，他是怕害怕自己的过度纠缠会惹言茗心生厌烦。
他…实在不愿意看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瞥见少年略显失魂落魄的样子，言茗的眼前倏地就浮现出上一世在刑场上见到的齐廷祯——
那时的齐廷祯被杨修“邀请”来参观齐家的屠戮盛宴。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一个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被押上断头台，继而被刽子手像对待牲畜一般斩首于众。
言茗记得十分清楚，从执刑开始到最后结束，齐廷祯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只是他的眼球上已是爬满了血丝。
言茗只与齐廷祯对视了一眼。
只那一眼，她就感受到了男人刻在骨血里的疼痛与绝望。
……
“这个，给你。”
清甜的女声在背后响起，齐廷祯立刻顿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向言茗，只见言姑娘面无表情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串了环形暖玉的水青色穗子。
“言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齐廷祯半眯着眼望着言茗，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谢礼。”
言茗没去看他，也没有走近一步，只是向齐廷祯身前伸了伸手，那穗子则是安静地躺在少女的掌心里。
齐廷祯很喜欢，可他偏不伸手去拿，笑眯眯道。
“既然言小姐诚心诚意想要送给小爷我谢礼，那不如劳烦言小姐亲手替我串在玉佩上吧？”
说着，齐廷祯利落地从腰间解下了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递到了言茗的手中，眼里浸满了笑意。
齐廷祯本以为会看到言茗认认真真为自己穿玉佩的美好画面。
然而，言姑娘屏息凝神，偏过头对这停子外喊了一声。
“芝兰。”
“小姐！”
一听见言茗的呼唤，芝兰便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来到了言茗身边。
“请小侯爷安。”
芝兰给齐廷祯行了个礼后，就眨巴着眼看向她家小姐。
“芝兰，你会穿穗子吗？”
芝兰点了点头。
“伸手。”
芝兰乖巧地摊开了两只手。
接着，齐廷祯眼睁睁地看着言茗将自己的玉佩和那条穗子放到了芝兰手中。
言茗对着芝兰弯了弯眉眼，“辛苦你替我穿一下这穗子与玉佩了。”
看着自家小姐明媚如春花的笑容，芝兰也不禁笑弯了眼。
“只要小姐吩咐，芝兰不辛苦。”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换了新穗子的玉佩就被小心翼翼地捧到了齐廷祯的眼前。
言茗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花茶，“芝兰是做女工的能手，齐小侯爷，您可还满意？”
芝兰被言茗夸得耳尖一红，心中更是比吃了蜜饯还要甜。
而齐廷祯则是面色复杂地盯着眼前编织精巧的穗子，愣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良久，他咬了咬牙根，语气有些牵强。
“芝兰的手艺，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