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理寺卿那卑鄙小人滥杀无辜。”
“是啊，这回还是个可怜的老人。”
“当今圣上这么圣明，怎么还不治他罪。”
“圣上仁慈，那卑鄙小人有个好爹。”
……
被压到刑场的老父亲，跪在那里，面露绝望。
观刑的人骂骂咧咧，眼看着斩首时间要到了，人群中传来一声：“大人要找的是我，何必牵连无辜。”
坐在主位的俞映之，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望向人群中的声音来源，说道：“知道错了就好，都带走。”
百姓都在为无辜老人祈祷，落在那卑鄙无耻的小人手里，真是不幸。
“瞧着人模狗样的，净不干人事儿。”
骂街的更多了。
被带回大理寺的父子俩，被分开关了起来。
大理寺的左右寺丞看着吃点心喝茶，看话本的大理寺卿，不敢吱声。
生怕大理寺卿一个不高兴把他俩拖出去斩了。
谁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下午，眼瞅着天都要黑了，俞映之的话本子终于看完了。
一抬头，看到两个木头桩子似的下属，问道：“你俩怎么还没走？”
左右寺丞很想哭啊，你又没发话，不敢走啊！
不敢说实话，左寺丞灵机一动回答：“想跟大人学办案。”
俞映之诧异，挑了一下眉说：“跟我？学办案？”
两人点头。
俞映之打量两人，似乎在考察什么，然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吧！学费交一下。”
两人懵了，头一次听说有人把收受贿赂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左寺丞挨了右寺丞一杵子，左寺丞对着右寺丞使眼色，那意思，我也没想到啊！
最后还是左寺丞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学费多少？”
俞映之算了算正五品官员的俸禄，开口：“五两银子。”
“还好还好，不多不多。”两人交了银子，转身要走。
俞映之叫住二人，更诧异了：“不是要学办案？你俩走什么啊？收钱是要办事儿的。”
刚要走的二人，停下了脚步。
俞映之指了指左寺丞开口：“周岳对吧，井中女尸你跟本官汇报过，又看了看右寺丞，想了想，祁……呃……祁彦？”
“正是下官。”右寺丞拱手。
俞映之点头，说道：“走吧。”
“去哪？”两人异口同声。
俞映之回答：“监牢啊！不是带回来个犯人，晾了一下午了。”
俞映之在前，左右寺丞在后，来到下午被抓的男子面前。
俞映之摆手，有人搬来个椅子，放在被抓的男子前面，俞映之坐下后问：“姓名？”
见男子不答，俞映之吩咐：“来人，去把那老头胳膊斩喽！”
那男子着急了：“朱七，草民叫朱七。”
俞映之乐了，又吩咐要去动手的人回来，然后对那男子说：“你只有五次答错的机会，答错一次，你的老父亲就少个胳膊，胳膊没了就是腿，腿也没了的话，就剩脑袋了。”
朱七眼睛瞪的溜圆，恨不得一口把俞映之咬死，又担心老父亲：“大人，我都说，不要动我父亲。”
俞映之笑了笑，对着周岳和祁彦说：“还是个孝顺的人，本官就喜欢孝顺的人。”
俞映之问：“让你去损坏云锦那人，给你多少银钱？”
“一百两”
“一百两你就去损坏云锦，没出息，直接偷出来卖了不好吗？年级轻轻的，怕不是个傻子。”俞映之一脸的鄙视。
“我不傻，云锦一卖，我就被带走了。”朱七狡辩。
“有个地方叫黑市，皇宫流出来的东西都在那卖的，好些宫女太监都知道。”俞映之从鄙视变成了嫌弃。
朱七不说话了，他觉得这个卑鄙小人说的对，他是挺蠢的。
俞映之接着问：“看清人了吗？抠抠搜搜只给你一百两那个？”
俞映之身后的周岳和祁彦很想吐槽，一百两！抠抠搜搜？
朱七老老实实回答：“没看清，黑衣蒙面，听声音，好像是个太监，跟我差不多高，偏瘦。”
俞映之挑眉：“没了？就这些？”
“没了”
“那一百两呢？”俞映之又问。
周岳和祁彦又想吐槽，刚才还有人说一百两抠抠搜搜，转过头又惦记上了。
“在家里那棵枣树下。”
俞映之回头说：“听到了吗？还不去挖出来。”下面的人不敢抗命，立刻执行。
俞映之也走出牢房，还没坐下，这时有人汇报：“调查云锦损坏时，在京卫指挥使同知穆锦程家翻到了一些文件。”
俞映之拿过来，一个账本，几份信件，翻了翻，很快发现了问题，京卫指挥使同知最开始的官是买的。
最开始只是买了一个指挥经历，花掉的五万两白银，和当官时间吻合。
为什么有这么多钱，很简单，穆锦程有一个好夫人，有一个专供云锦的皇商的老丈人。
士农工商，商虽然排最末，但一定不是皇商。
捐个官什么的，大有人在。
俞映之指了指账本，叹了口气：“这才是目的。”
周岳和祁彦不解，什么目的，一起办的案，怎么就跟不上思路呢？
也许是跟着俞映之去了趟牢房，周岳胆子也大了起来，想到，遍问出了口：“什么目的？”
俞映之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还是给他解了惑：“为了你的五两银子不白花，告诉你，目的是为了换掉穆锦程，明天还得进宫一趟。”
说完还叹了口气，然后也不动弹。
这回祁彦忍不住问到：“大人还在等什么？”
俞映之这回连看傻子的眼神也没有了：“一百两啊！一百两还没取回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打量二人问道：“你们俩的官不会也是买的吧？”
二人回答：“绝对不是！”“不是。”
俞映之评价了一下：“不大像凭本事进来的，脑袋里塞满了草，还打了结，还是死结。”
二人憋屈啊，谁能跟上这思路！
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张嘴。
左等右等，终于，一人带着一布包回来了。
俞映之打开一看，一百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又看了看包银子的布包，宫里常见的素罗，没有任何特色，有点失望。
又看向一百两，失望马上没了。
俞映之开心的收下了一百两，然后让人把父子二人偷偷送出城。
一百两，两条命，他俩绝对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