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寒枫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可慕惜月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是想去看望她,可惜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
君如玉那边得到的情报整合了一番之后,可以推到许多关于六世家的秘闻。凌子昭的镖队按照慕惜月的留言去了釗陵。
祁言卿则是在京城局势混乱之时,随着慕八悄悄出了城赶往越州熙城。剩下的黎沐歌和贺汝阳心性单纯,尤其是贺汝阳,根本不适合做那些城府极重之事。
一时之间,人手短缺竟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好在娴亲王府能人辈出。云雀在得知了他的难处后,竟真的寻到了合适的人才。
劳碌了三天之后,也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不仅他们安稳了,这京城的局势也稳了。剩下几个家族私下里斗得倒是厉害,可在面上却是半点不和睦的模样都没有漏出来。
乱七八糟的诉状奏折少了大半,慕熙泽终于有时间来管娴亲王。那一卷圣旨被加急送到娴亲王府。
寒枫心知不能再拖了,也就接下了圣旨。
圣旨上边写着的,是三日后由娴亲王率领督察使前去弋江探查事情。
三日……
寒枫眉头紧皱,抬眼看向慕惜月卧房的方向。
也不知这三日之内,她能否醒来。
罢了,先不多想,总归是拖不住,倒不如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巧的是,釗陵那边也有了情况。
凌子昭在信里说道,釗陵卫氏的嫡女卫玲,似乎失踪了。卫氏瞒得紧,他们一时之间探不到更多的消息。
卫玲失踪
寒枫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谁不知晓,卫玲就是卫昃的掌上明珠,旁人说不得也碰不得。
旧六家势大的时候,总有些旁系子弟夜郎自大,非要去招惹卫玲,最后被卫昃绑了丢进湖里。
那时还是冬季,硬生生的将湖面砸了个口子出来将人丢进去。
也正是那次,卫氏和祁氏结了怨,卫玲身边的侍从数目也翻了好几倍。
这般如珠如宝护着的人,怎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还未等他思考清楚,就收到了一封密信。这信陌生得很,不像是他熟知的人些来的。
等打开看完之后,他皱着眉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火炉
挑拨离间之计罢了。
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说,娴亲王也参与了当初的事变,旧六家覆亡她功不可没。甚至以娴亲王如此昏庸行事也不曾被帝王废黜为依据。
若娴亲王不是慕惜月,这话倒是能让他起几分疑心。可惜,她是慕惜月啊。她如此信任他,他又怎能叫她寒心
只不过,这写信之人是如何得知,他是旧六家之人
罢了,三日之期紧迫得很,还是先想想如何应付现下的情形。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送信之人似乎执着得很,前前后后竟送了十几分密信。
最近的一封,是邀他出去一聚。
寒枫盯着信纸上的文字,目光冰冷。
罢了,此人既然如此执着,那他便顺了他的意。他也想看看,究竟是谁,能有如此耐心。
“王夫当真要去”云雀看着寒枫递过来的信纸,当即皱了眉。
这太像一个圈套了。
寒枫倒是笑了一声道“我若是不去,他恐怕不会罢休。”
云雀沉默着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了寒枫的做法。
——
照着密信上给出的时辰和地点,兜兜转转可算是找到了写信之人。
在那人转头的那一刻,寒枫愣了片刻。
这可不就是被扣在京城的卢嶙吗。
“卢大人凭何觉得,我会信你”寒枫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微苦。
卢嶙似乎是料到了他会这么问,并没有什么露出奇怪的神色。只是语气略有些生硬,“寒公子真的甘心吗?”
真的甘心一辈子东躲西藏,做那见不得人的“阴沟老鼠”吗?
“只要寒公子出手,我等定然鼎力相助。”卢嶙拱手说道。
鼎力相助可真是笑话!
卢嶙明明知道他是旧六家的人,却还敢说出这样的话,难到他真的以为,人的眼里只剩下利益了?
纵然寒枫内心百般唾弃,可面上也只是皱着眉沉思的模样。
可就在一瞬间,他原本还算平静的神色忽的阴沉了下来,他冷眼看向卢嶙,“这就是卢家主的态度”
卢嶙见暗处之人已被识破,也只是轻叹一声道“这只是筹码。”
好一个筹码。
暗处的人少说也有五六个,这次恐怕不是商谈,而是命令。
只可惜,寒枫并不做无准备之事。
房间里边又多了几个人,护住了寒枫的后背。
卢嶙看见这架势,竟是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轻叹一声道“彼此彼此罢了。”
“退下吧。”卢嶙挥了挥手,那些暗卫便重新回到了暗处。
寒枫见此,也沉着脸给自己带来的暗卫打了手势。
“想必寒公子也听说了釗陵卫氏嫡女一事。”卢嶙长叹一声道,“可这真不是本官做的。”
寒枫对他说的话并没有兴趣,只是木着一张脸任卢嶙滔滔不绝。
卢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讲完,再去看寒枫,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这油盐不进的模样,真是叫人气的牙痒。
这一场会面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了。卢嶙本就是躲着看守的视线偷溜出来的,也不敢太过伸张,自然不敢拦下寒枫。
眼看着寒枫越走越远,直到他的身形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卢嶙的亲信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若是他将会面一事伸张出去,我们该如何”亲信神色惶惶。
卢嶙对此疑问,只给了三个字做回答,“他不会。”
若真说出去了,寒枫旧六家余孽的身份也就遮不住了。到时就是鱼死网破。
能跟在娴亲王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都看不清
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但并不代表着查不出证据。
旧六家一直是陛下的心头刺,若真让陛下知晓寒枫与旧六家有关,哪怕只是一个传言,陛下也定然会差人彻查。
届时最该头疼的,就是娴亲王府的那一班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