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我有一个饿死鬼系统, 第37章 破土-饿死鬼是谁免费阅读

第37章 破土-饿死鬼是谁
    文是诚中毒后身子虚弱,也留在了陈夫子家。

    当然,主要是他言之凿凿,说夜里映雪斋有黑影徘徊,图谋不轨。五更鼓响后,他猛然冲出学斋,飞奔下山,到紫薇巷求救。

    陈夫子看他衣衫被晨露所湿,又沾染了尘土,堂堂男儿哭得声泪俱下。

    还能如何?

    安排送回去,他不肯;住别处,亦不肯。

    书房里。

    陈夫子提笔写了封书信,让送到董夫子手里。

    伺候笔墨的柳悠之颇是淡然,被问及有何见解,也只是微微摇头:“学生愚钝。”

    至于,如何安置文是诚。

    他倒是不忌讳,先表了态,“文兄勤勉,如今卧床,也手不释卷。我去把向阳那间书房收拾一番,让文兄住进去如何?”

    “你隔壁不还空着么?”老夫子狐疑瞟了他一眼。

    “咳……”某人轻咳,确有些许私心,然面上端的是大义凛然,无微不至,“文兄不曾留宿,起夜本就不便,如今身子也虚,还是住楼下稳妥些。”

    柳悠之说的合情合理,陈夫子也没反驳,自是由着他去收拾。

    说收拾一番,也不费多大功夫。林娘子时常打扫,不过是搬张矮床放置在屋内。

    文是诚轻扶着书架,声气虚弱道:“劳烦……柳兄……”

    “文兄言重了,一切皆是陈伯打理,某不敢贪功。”柳悠之顺手替他把被褥铺好,“那便不扰文兄歇息。”

    二人互相拱了拱手。

    柳悠之行至后院,抬眼望着那扇半开的窗,旋即回了楼上书房温书。

    有系统人物卡的促进,加之听了个故事,江淼淼对慈姑亲近了几分。

    待最后一道菜摆好,江淼淼望着桌上的三菜一汤,多问了一句她怎么吃。前两日,林娘子是在陈夫子那处吃的。

    慈姑淡笑着说:“还剩了些菜,等下再煮。倒是占了女郎的好。”

    江淼淼望着灶台旁的食材,轻叹一声,也只能颔首。

    如此,连着吃了慈姑三天的饭食,点亮了十八个新图鉴,收获480个愿力点和40条红烧鱼。

    五月十三,清晨。

    江淼淼蹲在玉米地边,看嫩芽拼劲破土而出,露出一个个可可爱爱的小芽,激动得捶了捶蜿蜒的沟壑,“哇,活了,活了!”

    唔……

    她后知后觉闭嘴,又憨憨傻笑。

    种田第二步,成功。

    慈姑每日也会替她照料菜园子,但后头这块,她嘱咐了不必麻烦。自己的崽,自己好生伺候。

    江淼淼快步回屋,腰间的丝绦翩然而动。

    深吸一口气,把案几搬到玉米地旁边,照旧打了水,用瓷碗舀着喝了一碗,再舀水磨墨。

    30颗种子,出芽率是100;眼下成活率,也是100。

    江淼淼俯身往纸上记着,颇是愉悦同薜荔说话:“薜荔,商城的东西,质量真不错啊!需要我五星好评吗?”

    宿主……送上门的好评,薜荔幽叹,很不想理睬。

    “有事启奏!”

    原商品已下架,不需要好评。

    “哈?怎就下架了,收到很多差评吗?只能发芽,结不出玉米粒,那我也要差评!”

    不是。

    “那是为什么?”

    调整了价格,涨了一点点。

    “哦,理解。”

    不是质量问题,江淼淼放心了,手上还记着数据,随口问:“玉米,超强农作物,一包玉米3个愿力点确实便宜了。现在是多少?”

    ……要不,您自己看?

    “行。”

    好的,这就为您打开天地商城,检索到玉米种子。

    江淼淼分神,在意识里盯着那个熟悉的商品图和描述——玉米种子,属性为普通,无赠品,售价为30000000000愿力点。

    数眼花了,多次确认后,江淼淼手一抖,刚写的字,糊了。

    “三……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亿点点?”她顾不得异常,拍桌而起,“你和我说说,从3个愿力点,涨到3亿,合理吗,合理吗?3个亿我买6000瓶祛风正骨水泡澡不香吗?”

    宿主,饿死鬼系统对天地商城持有最终解释权,调整商品价格是合理的。

    叮……检测到宿主的账户余额为50624,不足以购买6000瓶祛风正骨水。

    “……”

    在气死人这方面,薜荔一直是专业的。气愤归气愤,又实在没地方说理去。

    江淼淼服了软,“系统是看我一直不买东西是吧?来来来,今儿就给你刷刷业绩。”

    宿主,您要买什么?

    “额……算了!3亿啊!黑心鬼!我要攒着!”

    ……

    一人一鬼各自气得胸口疼,直呼人鬼有别。

    薜荔在角落里哀叹:人类女子,出尔反尔,好生不讲理。

    江淼淼气极了,倒也镇定了。她面无表情,蹲回去把种子的破土情况一一记录好。

    搬了案几回廊下,她重新开始查看商城的东西,不止是玉米,所有种子都涨价了。

    玉米每包三亿,依然是最便宜的。

    辣椒和番茄都是四亿,还好她有整数强迫症,也各自买了10包。

    红薯不是用种子播种的,是靠本身发芽,再栽种到田里。天地商城物价公道,一斤红薯才2个愿力点,就2包辣条的事。

    当初,随手兑了十斤,就为了凑个整。

    现在,一斤二十亿。

    是每个商品潜力价值不同吗?按道理,红薯也应是2亿。

    怪道母亲小时候一直吃红薯稀饭,它能长啊!

    若是薜荔知晓她的疑问,必然会答一句:红薯能直接吃,也能种。宿主实在诡计多端,多涨一点总是没错。从未见过如此狡诈之人!

    江淼淼连连喝了两碗水才心平气和了一点点。

    或许,该感激系统没有把商品下架,只是涨价了。

    只是,涨价了。

    不就是三个亿吗?只要每天四菜一汤,吃个300愿力点,一百万天,也就差不多三千年的事。

    再一想,她还倒赚系统几百亿呢!

    “啊哈,我好开心……呜呜……我好开心……”

    江淼淼没疯,没疯。

    数丈外的陈家,二楼,窗开半扇。

    有人蹙着眉,抿着唇。

    此女,莫不是……有癔症?

    好端端写着字,何故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柳悠之揣着手,于心内暗自思忖:如此,才被家族所弃,由着在穷乡僻壤里自生自灭么?

    然而,又不大说得通。便是弃女,应当也会留下仆妇照料她罢。

    性子过于随和,奴大欺主么?可,也说不通。她尚能高价购得老师宅子,首饰银票皆有。

    加之,她视若珍宝的地里,亦不知种了何物。便是有五柳先生之遗风,也不当如此罢。

    柳悠之将目光落在那片土地时,聚了满心疑虑,随手把窗子关紧,扣下锁好。

    与老师同进朝食时,柳悠之捧着那碗清粥,凝视着浮动的米花,不由问出心中最糟推测:“老师,学生有一事请教。”

    “说。”陈夫子眼神都没给一个,自顾自夹了馒头。

    文是诚也坐一侧,见柳悠之如此郑重其事,将馒头的面皮捏得瘪下去而不自知。

    “老师医术精湛。癔症,如何治?”

    “有何表征?”

    “举止躁动……”

    “百合地黄汤,滋阴清热,治心肺阴虚内热。”[1]

    “似乎,亦有心绪不宁之状。”

    “佐以酸枣仁汤,滋肝清热,定心安神。”[2]

    “如此……”柳悠之无意识应了句,又轻叹一声。

    如此繁复,当如何告知陈伯,让伺候的许娘子煎煮汤药。怪道那夜能一口尝出叔公的朱砂水,想来是素日时常用朱砂安神,然朱砂损伤极大,不宜久用,她是用了多少?

    “半夏厚朴汤,可治心头抑郁、胸闷叹息。”[3]

    “……”

    “家里没有地黄和酸枣仁,稍后让陈伯去买。”陈夫子颇是贴心,甚至也不用问那位“癔症”病患是何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学生无疾。”柳悠之遂拱手道,“多谢老师解惑。”

    “呵……切勿讳疾忌医。”

    师生二人不拘小节打趣着,一旁的文是诚却冷汗涔涔。

    祥云县皆知陈夫子是进士出身,君子六艺俱佳。

    不曾想,亦通医术。

    书院里,只听说董夫子通医术……

    陈伯送来清茶,一瞧文秀才脸色苍白,额有虚汗,不免关切询问一二:“文秀才身子可还好?可需老奴去请大夫?”

    “无碍……”文是诚脸色煞白,僵硬笑着,“多谢陈伯关怀。”

    陈夫子神色如常搁了茶杯,说道:“既住着,不用见外,让娄大夫再诊次脉,老夫也放心些。”

    “是,劳烦老师费心。”

    陈伯扶了夫子离席,柳悠之也已吃好,见文是诚尚未用完,便陪坐候着。

    文是诚原本心里头就装着事,现下又慌里慌张把粥水往嘴巴倒,差点呛着。

    两人之间好一番套,才各自散了,回屋读书。

    辰时。

    百草药堂的娄大夫又到了紫薇巷。

    诊完脉,见病患心神不定,老大夫出言抚慰道:“秀才莫忧心,调养几日便无碍,不会耽误乡试。”

    乡试是大事,娄大夫又与陈夫子有旧,知晓历年书院的出发时间,是在六月初,眼下才五月十三,实在不必烦忧至此。

    “是。多谢大夫。”文是诚浑身上下都泛着冷,面上仍然忧心,余光亦是时时刻刻瞄着陈夫子。

    娄大夫起身,朝柳悠之道:“今日药童告了假,还得劳烦秀才送送。”

    “应当的,大夫请。”

    二人起身出去,过了正屋,在庭院,四下无人,娄大夫才拱手作礼,压了声解释一二:“方才是老朽托大了。不过,确是有一事要告知秀才。”

    庭院宁静,清风徐来,叶响香动。

    柳悠之不知怎的,抬手示意娄大夫稍候,缓行几步到月门前,用力一推。然则,未用力,门便被推开。

    几步外的娄大夫面有纳色,还未出声相询,有位小娘子的声音传来,急切而气虚。

    “小女……小女若说,绝非有意……恰好路过,偶然,偶然……郎君信么?”

    某位贴着青砖墙的小娘子举着皓腕,憨憨一笑。

    郎君负手而立,面色淡然,轻叹一声。

    小娘子尚在自我挣扎,微微眯着丹凤眼,口若悬河:

    “忆往昔,苦吟诗人有推敲之苦,韩文公赞‘敲’字之妙。今日,见郎君追思先贤,重现锤字炼句之景,甚是感怀,甚是感怀……”

    闻得此言,那位会些木工活儿的不知名的柳姓学子,禁不住弯着唇角。心头的荒土,似乎教妮子胡乱使着工具,凿了一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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