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就行。”他也不多留，上车走了。
兴许是再不走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所以走的特别速度。
林煦景随手找了个地方挂狗绳：“在你这里养着吧。”
免得下次检查又拿龟儿子说事。
但凡儿子高大威武点儿，也不至于被点名。
不过它这辈子也没有威武的可能，小矮狗长不高。
“真送我了？”乔知眠还以为林煦景应付检查随口说的。
“嗯，狗多养不起，头疼。”
乔知眠低声笑，一条大狼狗的饭量也能顶上一个成人了，养上三条确实有点耗费力气。
那林煦景还弄两条狗回来折磨自己？
关于这两条狗，还真和林煦景没关系。
狗是别人送来的，说是地转租了，狗送过来刚好给林涛改善伙食，省了几顿肉钱。
所以今天林涛一进院，就是拎着个棍子来的。
蔡海在一旁帮忙，看到林煦景竟然回来了，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见到人了。
这万一林煦景真不回来，老林早晚得爆发。
两只狗还在疯叫，林涛提着棍子过去，打在黄狗身上。
狗的嚎叫声充斥了整个院子，瑟缩着往后躲。
林涛接着挥了第二棍。
但这次没能打到狗身上。
林煦景握住林涛的手腕，身后另一条狗扑上来，虽然被拴着绳子，但牙齿还是擦到了林煦景的手臂。
“哎。”蔡海吓了一跳：“林煦景，咬着你了吗？”
林涛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只不过脸上基本没表现出来。
“你又作什么，几天没见长能耐了是吧？”
林煦景说：“狗我养了。”
“养什么你养，有条狗就行了还想养多少？”林涛没什么好气：“给我滚。”
蔡海连忙插话：“老林，也不是非要吃狗肉，林煦景愿意养你就让他养吧，刚好也少干点杀生的事儿。”
黄狗缩在地上呜咽，另一条黑狗还在狂吠，而林煦景的胳膊已经染红了一小片。
“他还得我养，连自己都养不起还养狗？”林涛没有半分要妥协的意思：“赶紧滚，不然下一棒子落你身上。”
林煦景扯了下唇角，撩卷起衣袖，胳膊上果然多了一条血痕。
他也不在乎，任由血往外渗，和林涛在原地僵持。
乔知眠听姜峰说那两条狗不是养的，是林涛朋友送来准备宰了吃肉的，于是听见狗叫就急忙忙跑了过来。
正撞上三个人两条狗僵持的一幕。
蔡海见到乔知眠，仿若见到了救星。
虽然可能乔知眠来了也没什么用，但只要能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就行。
或者把林煦景弄走，让老林赶紧把两条狗给宰了炖了。
“知眠来了。”蔡海说。
乔知眠怔了一下，还别说，林涛那架势，弄个棍子仿佛是要打林煦景。
“呃，叔叔，这是……怎么了？”
“没事，一个杀狗的和一个让狗咬了的生气呢。”蔡海简单粗暴的解释了一下现场情况。
乔知眠无语了两秒，原来林煦景还没养到狗就先把自己的狗子给她了。
“林叔，今天防暴检查，我的狗太小了不合格，林煦景临时把狗给我了，他说他又养了两条狗，我以为……”她顿了一下，又说：“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对不起。”
听到这话，林涛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
尤其是乔知眠态度良好的，明明没什么错还和他道了个歉，送狗在林涛眼里压根儿就不是个事儿，根本没什么好道歉的。
“又检查是吧，那没事，狗你随便养，就放你那儿就行了，林煦景什么都能养，这两条傻狗认生，容易咬人，让他养着就行了。”
蔡海：“……”
你这会儿咋这么好说话？
吃软不吃硬是吧？
“谢谢林叔。”乔知眠挪到林煦景旁边，他手臂上的伤口算不上严重，就是一直渗血，现在都往下淌了：“这个要打狂犬疫苗。”
“不用。”
乔知眠皱眉，偏偏林煦景根本不当一回事，直接盛了点水往伤口上一冲，然后挤了挤伤口的血，再用水洗干净就算完了。
林涛脸色也不好看，可臭可臭了，可能是想让林煦景打疫苗，但又不想开这个口。
唯有好心老邻居蔡海：“老林，你和林煦景说一声，不是什么小事，还是去打个疫苗吧。”
“打什么疫苗，老天收他那也是他该。”
“……”你这样当爹真的好吗？
“林煦景。”乔知眠把人拦住：“去打个疫苗。”
他笑了，漫不经心的笑：“怎么了，怕我得了狂犬病咬你一口？”
“对。”
“……”
“所以去打个疫苗，我谢谢你。”
“那就等着我咬你吧，不去。”
林煦景这人……他真的好欠啊！
“知眠。”林涛发话了：“别管他，就他那德行你还跟他扯什么，让他等死。”
“林叔，狂犬病发病率其实没有那么低，还是打针疫苗吧。”
“他死了死了省心。”
乔知眠不知道林涛省不省心，但她堵心。
“等会让你峰叔过来吃饭，我这儿弄了点小龙虾。”
“……哦。”乔知眠不太想来，但她又想戳戳林煦景。
虽然知道让林煦景打疫苗不太可能，还是想戳一下。
他那个人，是真的不惜命，可了劲儿的折腾自己，图什么？
图早死早超生吗？
乔知眠想着林煦景应该不会和他们一起吃饭，她找个机会单独戳林煦景就行了，但林煦景居然出现在了餐桌上。
虽然一直低头玩手机，手臂上的伤口都没包一下，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不嫌冷也不怕感染。
乔知眠总盯着林煦景的伤口看，她之前看过狂犬病发病的视频，挺触目惊心的，所以自己招猫逗狗都会去打疫苗，但林煦景这个人……
他真的不是个正常人。
林涛也不是个正常爹。
林煦景吊儿郎当的咬开啤酒盖，嘴巴微张，盖子落进手心，又从手中抛出一条弧度，最后落进桌对面的垃圾桶。
他倒上酒，完全是属于自己跟自己喝，别人来跟他碰个杯他都不会举杯跟人碰。
然而乔知眠不知道林煦景从来不跟人碰杯，手拿杯子很随意的在林煦景的杯沿上碰了一下。
林煦景直接把酒喝了。
“哎，哎？”王老六又觉得不对劲了：“你怎么不避开了呢？”
以前不是可嫌弃和人碰杯子了吗？
姜峰问：“什么避开？”
“可能是没来得及吧。”王老六自问自答，反正林煦景也不可能回答他。
乔知眠茫然看林煦景，和林煦景低垂的目光撞上，然后又把视线挪回杯中。
猜拳文化不出意外的没有缺席，然而乔知眠现在被彻底的排出在局外，虽然徐庆国不在，但也没人和乔知眠猜拳。
乔知眠只好也看手机，和林煦景一人拿一个手机，姿态甚至都很统一。
这一桌人，林涛算是里面酒量最好的，今天也是喝的最多的。
林涛是属于酒喝的越多脾气越大，越醉越不能有人跟他呛声，往往这个时候乔知眠已经撤了。
但今天林涛醉的有点早，乔知眠目前没有撤退。
王老六悄摸的问了句：“林煦景，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一直不见人。”
林涛忽然放下酒杯，醉醺醺的盯着林煦景打量，好像在等他的一句回答。
林煦景没从游戏里分神，好久才慢条斯理的回了句：“我能去哪儿。”
带着笑意的回答。
乔知眠总觉得林煦景大多数染笑的口气里都含有讽刺。
“你上哪儿去了？”这次是林涛问的。
醉酒后的语调又慢又凶，乔知眠听了都默默挺直了腰杆，关掉自己的手机。
“需要什么都和你说？”
酒桌上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林涛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乔知眠只听到咚一声响，灰烬散在空中，烟灰缸从林煦景身上落下去。
“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林涛吼他：“想走是吧，还是想跑是吧！”
林煦景笑了，笑声低沉满都是醉了酒的气息：“我要走，你以为你留得住么？”
“林煦景！”他抬手掀了桌子，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抬脚踢在了林煦景身上。
这些事发生得太快，乔知眠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而王老六只顾着往后退，菜洒了一身。
蔡海一时间不知道拦在哪儿，林煦景已经撞在了墙上。
“你真有胆子跑，你给我跑一个试试！”
姜峰也愣住了，他更意外的，是林煦景完全不还手，连挡都不挡一下，好像自暴自弃就想让林涛这么打死他。
他冲上去拽住林涛：“好了老林！”
蔡海也拦在了林煦景前面：“老林，你下手有点儿轻重！”
林涛喝醉了酒，力气还是很大，姜峰几乎拽不住他。
“都给我滚远点，我教训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管了！”
“你把嘴闭上吧！”姜峰伸手堵住他的嘴，直把人往后拖。
“林煦景，你还不赶紧走！”蔡海拉他，不小心握在了林煦景手臂的伤口上。
林煦景脸色惨白，抵着墙不说话。
“乔知眠！拉他走！”蔡海说。
乔知眠嘴唇紧抿着，握住了林煦景的手腕。
只是这一拉，根本没拉动他。
“这不就看到了。”林煦景嗓音有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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