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用。”林煦景拿了个新的吹风机。
在乡下住的基本上都是大老爷们,所以吹风机这种东西在他们的生活当中根本不存在。
林煦景骑摩托车来回半个小时去不了太远的地方,这附近最多有个小商店或者哪个地方开巴扎,吹风机还挺不好买的。
乔知眠也不推脱,拿着找了个有插座的地方插上电吹头发。
林煦景随手把袋子往桌子上一丢,从里拿出双氧水、针筒和纱布一些东西,然后揪住兔子耳朵把它从笼子里拎了出来。
手法十分娴熟,和摁大狼狗一样娴熟。
乔知眠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放下吹风机过去帮忙:“红烧还是清炖?”
“清炖。”
双氧水炖兔子。
乔知眠左手握住兔子耳朵,右手握着后腿,林煦景拿针筒吸了双氧水清洗兔子的伤口。
她是站着的,弯着腰,而林煦景就坐在长凳上,乔知眠披散的长发不经意间垂在了林煦景肩上,身体稍微一动,发丝就从耳畔扫过他淤青的脸。
林煦景肌肉有些紧绷,薄唇微微抿着,他脑袋微微偏开,双氧水清洗消毒,一双散漫的眼睛终于有了几分认真。
兔子一度非常紧张,试图挣扎,然而被乔知眠压制得死死的。
直到连纱布也缠好了,他拎起兔子丢回笼子里,随手把桌上的血水一擦,拿起桌上剩下的东西。
剩下的是个新的门把手,带锁的。
他的房间没锁,可以随便进出,但凡有个锁也不至于发生那么尴尬的一幕。
林煦景在线拆门,如果说给兔子消毒还算温柔的话,那他拆门是真的不太温柔,挺暴力的,暴力到兔子缩在笼子角角一动不动。
乔知眠都担心他拆个把手连门一起给毁了。
这时,姜峰和林涛终于回来了。
林涛见林煦景在装门把,门上有个锁乔知眠一个女孩子家应该会多点安全感。
他稍微有那么点欣慰:“还算知道做点有用的事儿。”
“你最好别说话。”林煦景语气阴沉沉的。
乔知眠和姜峰对视,交换过眼神,确认这对父子是随时都会干仗的人。
晚上,乔知眠睡在林煦景的房间。
桌角陶瓷人像旁边放着一盒烟,乔知眠拿着烟盒把玩,在机场碰见的那个人也吸烟,她没见过林煦景吸烟,但不吸烟的人会在自己房间放烟吗?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乔知眠接起电话。
“哥。”
“哥机票订好了,明天去接你,等着你哥死在路上吧。”
“……”乔知眠默了两秒:“你别闹。”
“哼。”他把电话挂了。
乔知眠一阵笑,人摔在床上裹进棉被里。
之前她没来的时候还好,她妈她哥都不是很担心。这她刚过来没两天,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听来那么多小道消息,听说这地方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乱,还有暴/恐分子经常暴/乱的,大街上咔咔砍人的。
小道消息越听越心惊,两个人现在巴不得她赶紧飞回去,生怕多呆两天就小命不保了。
乔知眠又把电话拨回去,略带造作:“哥哥。”
“不听。”
“那找人管理地也要时间呀,再说,谁愿意管理刚开荒的戈壁滩?”
“几点的飞机来着?”乔知行说:“哦,九点的。”
“哥。”她有点无奈:“这地方也没你和妈想的那么乱,治安还是挺好的。”
“就算治安好,峰叔说你们现在住乡下,邻居家,就你一个小女生。”
“也不全是男人啊,还有条长得像你的狗子呢。”
乔知行就笑笑,语气可温柔了:“眠眠,你给哥等着。”
“咬我呀。”她皮一下很开心:“这两天土地就平整完了,到时候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好不好?”
“次次就这么糊弄我。”
“哪有。”乔知眠打了个哈欠,揉揉酸涩的眼睛:“你在家吗,没有加班吧?”
伴随着隔壁的呼噜声,乔知眠听她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再睁眼天都已经亮了。
最近乔知眠的日常变成了拎着笼子遛兔子,她担心哪天突然吃上炖兔肉,基本上走哪儿都带着兔子。
土地平整说快也快,短短几天时间,盐碱戈壁滩现在已经规规矩矩的成为了上千亩大方田。
“这边今天就能收尾了。”姜峰还蛮有成就感的,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方田,有种来年就能挣大钱的错觉:“管理地的人也找好了,不过就是民族同志,交流起来可能有点问题,汉语不太流畅,但能力没得挑。”
乔知眠手搭在笼子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弹着铁笼。
姜峰又说:“打了井我们就开始冬灌,来年一开年就把地种上,说收成,也快。”
“峰叔。”
“怎么了?”
“我感受挥霍家财的快乐。”乔知眠叩着笼子:“我们平整土地用了三十八万。”
上一秒豪气云天感觉要暴富的姜峰,嘴巴忽然就闭上了。
“我种地,可能会种个倾家荡产。”
她哥给她一百万,她眨眼间都快挥霍一半了。
姜峰噎了半天,很无力的憋出一句:“不会,平整土地本来就是烧钱的事,种地前期投资都很大,往后就好了。”
当然,如果运气不好,那可能花出去的钱都白瞎。
倾家荡产也不是开玩笑的。
“倾家荡产我就拉我哥上街乞讨,他残,他有那个乞讨的资本。”
“……”
乔知眠偏头笑:“我哥上辈子造了大孽了。”
“是造了大孽了,等着你救赎呢。”姜峰拍拍她肩膀:“今天手工请他们吃顿烤全羊,走吧,看看羊弄回来没有。”
因为人数众多,每次吃饭都有点艰难。
开推土机的师傅们吃完饭还要把推土机开头不能喝酒,但这并不影响林涛他们有点肉必须整点酒的气势,旁人不喝那是旁人,他们必须把酒整上!
姜峰担心一羊不够,特意弄来了两只,菜也都在准备着。
地那边大家都快收工了,这边也在加紧准备,连徐庆国都在跑前跑后的帮忙。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干的人就显得格外突兀。
例如,某位坐在椅子上,长腿搭在凳子上的散漫少爷。
虽然他脸上的淤青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还是残留了一部分没有完全消褪,整个一大闲人在那里,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林涛啧了一声,伸手扯掉林煦景的耳机扔了,手机都差点没一起甩出去。
“给我滚过去把羊烤了!”
林煦景单手把额前的碎发往头顶压,游戏没停,站起来边往烤羊那边走边看手机。
乔知眠摇了摇头,仍旧不能适应这两个人的状态,真的好像分分钟都能干架,但又每次都没有干起来,起码目前没有。
表面上,林涛交代的事林煦景还是照办的,只不过每次都不会办好,他那浪荡模样,确实不像能干好什么事儿的样子。
然而,长得好,做什么都看着顺眼。
林涛让他烤羊,林煦景确实烤了,拿着辣椒粉哗哗往上洒,倒是一点儿不带心疼的。
讲真的,他挨揍也不是没道理。
王老六凑上去:“这辣椒粉是不是倒太多了?”
“有么。”林煦景淡淡,又拧开一瓶。
风一吹,辣椒粉乱飞,王老六瞬间就不行了。
“咳咳。”他手直在空中扇,眼睛也进了辣椒粉,瞬间就被辣红了,眼泪直打转儿:“不行,你悠着点儿,咳咳…哎哟我这眼,你这地儿我站不住。”
林煦景挑眉,继续祸害烤羊。
推土机师傅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六十多号人把整个大院塞的满满当当。
林煦景把玩着英吉沙小刀,镶着玉的刀在他手里转出花来,刀柄打了个旋,重新回到手里,然后准确从辣香味四散的烤羊上扎下去。
那一刀,都能听见烤到酥脆焦皮的声音。
乔知眠忽然饿了。
大家陆陆续续的涌向烤全羊,因为人太多,乔知眠也没有过去。
而林煦景似乎也没有要给他们割肉的意思,他只负责烤,别的一概不顾。
瓦尔斯江坐在长凳上:“阿达西,太辣了,真的太辣了,你放辣椒太多了!”
林煦景抬头,微笑,拿起辣椒粉,又往上泼。
瓦尔斯江:“……”
当他啥也没说。
院子里充斥着嘶哈嘶哈的声音,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手打游戏一手玩小刀,没人敢招惹。
乔知眠坐在桌前,听着隔壁桌推土机师傅在唱歌,在嘶哈声里唱,是一首当地的民谣,听不懂。
但他们嘶哈的时候乔知眠忽然也很想吃辣。
隔壁民族吃肉唱歌,我大汉族喝酒吹牛逼,倒也乐融融。
酒桌上又开始猜拳了,她峰叔目前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划拳不行,就看他们划拳。
乔知眠时不时的扫一眼烤全羊,肉少了,肉更少了,她想尝尝,但不想端着盘子走到林煦景跟前。
她没有刀,那浪荡少爷也不见得会给她割肉……
乔知眠幽怨的用筷子戳着盘里的菜,越是想尝两块的东西,越是尝不到。
林煦景大概是手机没电了,烤羊也不用人守着了,乔知眠以为他解脱了要回房间,但这大少爷端着盘子来了这边,喜欢独处的人进了人群。
他在盘子里放了一整盘烤羊肉,肉片码得整整齐齐。
林煦景烤肉的时候乔知眠余光看了好几次,那是从羊肋上片下来的里脊肉。
里脊肉可以说是最好吃的部位了,她都以为林煦景是拿着肉回房间打着游戏吃的。
林煦景皱着眉,唯一的空位是在林涛这边,他可能是嫌弃,不想坐林涛旁边,但又没有其他位置,最后勉为其难坐了下来。
盘子往桌上一放,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肉,甚至还没碰到肉。
上一秒还在划拳的林涛,端起盘子,把肉放到了乔知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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