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佑长眸微眯，稍一前倾，气势上立刻反为主，“如果真能如此，你可以直接转正。”
他压低声音的时候，鼻音比平常更重一些，如同羽毛一样轻轻掠过左柔的心弦，她的余光被牵动，从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落定在轻薄的唇瓣上。
妖孽啊！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抬手给尚佑整理起衣领，故意提高声音道，“汤小姐别怪尚总，他只是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并不是针对您。”
话落她起身转头，和汤晓雅四目相对，满眼笑意，“要是每天总有些不知哪冒出来的阿猫阿狗往您面前凑，您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态度。”
汤晓雅面上青红一阵，“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左柔淡笑，并未接话，反而垂眸去看尚佑，“飞机还没起飞，您要是坐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换个班次。”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似有若无地捏着，那动作任谁看来都带点暧昧。
尚佑扫看肩头，手极其自然地覆在上面，攥紧那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拉，左柔差点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幸好反应快，另一只手撑在他身上，这才得以拉出距离。
左柔感受掌心结实的触感，看着只有分寸距离的腹肌，连忙逮住这个好机会，指尖轻缓地抚摸过每一块，用不大不小，但汤晓雅绝对能听见的声音道，“别闹，有人。”
“叮”一声，系统的任务进度条走到了底，生命点数值增长为1。
她却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因为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就快要把她烧着了！
尚佑松了手，语调玩味，“好。”
跟着他在汤晓雅的眼皮底下，主动贴近左柔，同她咬耳朵。
“你这样让她误会，尚氏集团总裁喜欢男人的消息一旦传出去……”
他没说下文，只轻嗤了一声，却足够让左柔心惊肉跳，还好她早考虑到这点，不至于有太大的反应，保住了面上的淡然。
她稍一歪头，也同尚佑咬耳朵。
“放心，这里就我们三个，您不说，我不说，至于汤晓雅……”她余光向后，扫了一眼正主，嘴角带笑，“她不敢。”
此时的汤晓雅满脸震惊，嘴巴微张，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你们……”
左柔起身清清嗓子，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道，“希望汤小姐管好自己的嘴，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佑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佑……佑？”汤晓雅讶异于这个称呼，而更让她不敢信的是，尚佑听了之后毫无反应，甚至还勾了勾唇角。
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从没见过他笑！
难怪他这么多年一点绯闻也没有，面对自己的勾引无动于衷，原来是性别不对！
汤晓雅心里乱糟糟的，即便不甘，可一个对女人没兴趣的人，她就算是一身本事，又能怎样？！
最终，她只能支吾了一句，“我，我先走了。”
左柔里看着那道向来颐指气使的身影变得颓丧，知道汤晓雅受到的冲击不小，心里畅快，笑意止不住溢出，整个人耀眼如阳光。
尚佑有片刻晃神，直到左柔收回目光看他。
女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个干干净净，那双好看的眸子攀上只要面对他就有的惧怕。
为什么要怕他？
他不喜欢。
尚佑眉峰一沉，头一回开始思忖使用什么措辞跟她说话会温和一些。
然而在他想到前，左柔十分小心翼翼的说，“尚总，我知道刚才的称呼冒犯您了，那是为了让汤晓雅相信才叫的，您千万别生气！”
她提着一颗心，看尚佑那张从刚才就黑成碳的脸又黑了一个度，眼神不自觉闪向别处，恨不得回到几分钟前，按住那个忘乎所以的自己！
“系统！你能不能时间回溯，或者修改人的记忆？”
“不能。”
“你果然除了坑我什么都不行！”
左柔叫苦不迭，感觉死神正在跟自己招手。
然而，尚佑那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嗯”，像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出差结束，去找人事部转正。”
一句话，将左柔此前所有的担忧尽数打消。
暴君怎么忽然有了人性？
她不禁去偷瞄尚佑，正撞上他透亮如琥珀的眸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当中的寒意淡了许多，胆子不由大了一些，回道，“谢谢尚总，我会努力做好工作。”
这话左柔是真心的，毕竟除了保住小命以外，她还需要钱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
尚佑并没给她回应，而是投身工作中，时不时让她汇总资料，制作表格，整整八个小时的行程，他竟是一点没休息过。
左柔半途撑不住，睡了一觉，他也并没叫醒她，倒是将她本来要做的部分做完了。
其贴心程度，让她费解又惶恐，担心他有什么后招，于是主动认错。
不想，尚佑轻描淡写的说，“这趟出差，不算是你该做的工作。”
这善解人意的话更加勾起了左柔的愧疚，她主动揽活道，“我现在也算是尚氏的一份子了，不好当个闲人，尚总你尽管分配事情！”
尚佑看看左柔，小女人这么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忽然很想逗逗她……
狡黠划过眼底，他用邮箱给左柔发去一个文件包，“找到这个人。”
“好嘞！”左柔忙点开看，笑容一点点僵在嘴角。
文件里的图片，是景浩酒店的监控截图，用红圈画出的那个人正是她！
“我能问一下，您找到她做什么？”
左柔知道这问题很可能会让尚佑觉得自己在刺探什么，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如果暴君有灭了自己的想法，她还是趁早离开的好，最后哪怕生命点被扣除，也起码能死得干脆利落！
毕竟原书里，那些招惹他的人最轻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又是吃他豆腐，又是骗他的，他大概会把她拖到公海上去五马分尸！
思绪乱跑间，一道极轻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重温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