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不像高三那么紧张。
可是面对这些课程,温无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成绩是真的不好。
还没生病的时候,家里给他请过家教,可是成绩依旧不理想。
好在上午的课程还是结束了。
“温无恙。”陈新芜问他,“一起去食堂吗?”
温无恙摇了摇头。
他不打算吃饭的。
既然温无恙拒绝了,陈新芜也没有强迫人家的理由,约了其他的女生去吃饭。
整个班只有温无恙一个人不住学校宿舍,午休时,同学们都回的宿舍。
温无恙是掐准了时间去的食堂。
那时候人不多,人不多,可是菜也几乎没了。
温无恙不介意,自己一个人找了一个座位吃饭。
或许只有在食堂,他才不会感受到异样眼光。
所有人都在吃饭,没有人会注意他。
吃完饭,温无恙就去了教室,他趴在桌子上睡觉。
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
每周二下午一次的班会,陶成新和他们谈了高考与梦想。
“同学们,你们有什么梦想吗?”陶成新话题一出,回答居多。
“律师!”
“上清华北大!”
“漫画家!”
“工程师!”
“导演!”
“明星!”
……
温无恙坐在最后一个座位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温无恙。”
陶成新点了他的名。
温无恙被吓醒了。
温无恙站起身。
“你的梦想是什么?”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温无恙都没开口说话。
全班都那么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字从温无恙口中吐出:“画家。”
两个字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画家可穷了!”
“历史上的那几个,不都是死了才出名吗?”
“画家可是最不吃香的一个职业了!”
……
温无恙觉得羞愧,低着头,陶成新没说话,也不敢坐下。
“笑什么呢?”陶成新拍了拍桌子,“梦想不分高低贵贱,有梦想的人,永远年轻!相比那些连梦想都没有的人,才是可悲的!”
班上安静了下来。
“温无恙,坐下吧。陈新芜,你来说说。”
陈新芜站起身,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说:“我想去当食堂大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新芜有你的!”
“非常有理想!”
“陈新芜,不久后你就是食堂大妈了!”
……
陈新芜拍了拍自己的桌子,用陶成新的话怼回去:“笑什么呢?有梦想的人,永远年轻!食堂大妈怎么了?你们饭菜的分量就掌握在我的手里!将来你们孩子饭菜的分量都掌握在我手里!”
全班还是狂笑不止。
除了陶成新和温无恙没笑。
温无恙是有些怀疑的,陈新芜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能够下得来台。
“好了好了,不要笑了。”陶成新说,“孩子们,我希望你们明白,梦想是你们扬帆起航的开始。关于高考,时间不多了之类的话我并不想说。我只想告诉你们,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温无恙听着,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温馨会把自己交给陶成新。
陶成新的确是一个好老师。
“我希望你们为了自己的目标努力,而不是继续搞怪下去,加油吧!”
放学是苏见来接的。
虽然还要来上晚自习。
可是五点下课,七点才上晚自习。
苏见没有开车,两个人是走路回去的。
“无恙,今天怎么样?”
温无恙没说话。
苏见倒是习惯,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跟我活着你姐姐说说。”
过了一会儿,温无恙才应了一声:“嗯。”
八九月份的空山镇其实是雨季,可是现在却不见雨。
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白桦树的叶子落了满地,踩上去,轻轻的脆脆的声音落尽耳里。
吃了饭,苏见才要送温无恙去学校。
可是苏见叫了温无恙好几声,都是无人应答。
苏见和温馨心里七上八下的,当打开画室的门,就看到了温无恙。
那张画的没被温无恙拿下来,还好好的放在画架上。
苏见和温馨谁都没有出声打扰,悄悄走了出去。
算了,迟到就迟到吧。
令苏见和温馨意外的事,温无恙掐准了时间,从房间里走出来。
还有半小时上晚自习。
事情的结果就是,虽然温无恙没有迟到,可是全班还是他最后一个到的。
晚自习就是字面意思,是留给学生复习和写作业的。
陶成新留的英语作业很简单,就是超几遍单词。
温无恙抄的快,然后看着数学习题册,陷入了沉思。
他是真的一题不会。
很不好的是,明天也有数学课。
温无恙咬着笔杆,突然桌上多了一本数学练习册。
名字那一栏上写着“陈新芜”三个字。
温无恙打开,女孩子已经写完了习题,清秀的字迹写下了一道道解题过程。
还夹着一张纸条:“你抄吧,看不懂问我。要是写不完,老巫婆会让你做十遍的。”
温无恙抿了抿唇,没有直接抄,而是看解题步骤。
不可能看不懂的。
温无恙的底子并不弱,加上陈新芜的解题步骤非常清晰,不可能看不懂的。
比老师写的板书还要容易看懂得多。
每看完一题,温无恙都要重新演算一次,这样对他来说,更有助于记忆。
晚自习都过了一半了,温无恙才把数学题给搞定。
他也给陈新芜写了张纸条。
陈新芜写着化学卷子,写着写着,都会往温无恙的方向看一眼。
他好认真啊。
长得好看,还这么努力。
一抹阴影挡住了光,陈新芜抬头,是温无恙。
他抿着唇,双手把练习册递给她。
陈新芜怔怔地接过。
她以为温无恙会直接丢过来,没想到是站起身,然后双手递过来。
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这样,就已经足够礼貌了。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笔杆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声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最后一桌的他们。
陈新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昨天怎么那么对温无恙啊!
长得好看懂礼貌肯努力的人,去哪里找第二个?
陈新芜一看就看到了书上的纸条。
温无恙故意露了个边出来。
陈新芜想笑,还是把纸条打开。
“谢谢。”
字很是好看,和陈新芜的比起来,好了好多倍。
原来……
陈新芜明白过来了,温无恙抿着唇,是想亲口对她说“谢谢”。
可是他还是没说。
陈新芜笑了笑,把纸条放进了笔袋里,然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到了卷子上。
当然,粗神经的陈新芜没注意到温无恙在看她。
温无恙舒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陈新芜没有随手丢。
还好,陈新芜接受了他的感谢。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种神经病,陈新芜是不在乎的。
那年的空山第一中学的教室的课桌椅还是单人单桌模式,温无恙第一次,想要一个同桌。
苏见来接他的时候,门口的人并不多。
因为高中课程的紧张,很多家长都宁愿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住宿。
大晚上的,苏见是开车来接温无恙的。
温无恙坐在后座,手肘搭在车窗上,抬头,看着星空。
星星非常非常的多。
温无恙时常觉得,比起地球上的灯火通明,夜幕中的星星才是最好看,最自由的。
温无恙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自禁上扬。
路灯都是暖黄色的,前面刚好是红灯,苏见停下车。
温无恙伸出手,五指张开,先是挡住了路灯,然后又做了个剪刀手。
刺眼的灯泡就被他夹在两指之间了。
苏见自然注意到了温无恙这幼稚的动作,可他还是打心底觉得,这是一种好事。
今天的温无恙,心情似乎好了些。
“无恙,坐好了,我要开车了。”苏见出声提醒,可是温无恙似乎没听到,身子还是因为惯性向前倾,吓了他一跳。
“姐夫。”这是生病后,温无恙第一次主动说话。
“嗯?怎么了?”苏见是讶异的,可是更多的,是高兴。
“我们班上的陈新芜,好像不讨厌我。”
苏见爽朗地笑了:“我们无恙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讨厌?”
苏见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那句“我们班上的陈新芜,好像不讨厌我”背后的喜悦。
那是一种被人接纳的喜悦。
温无恙做好,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陈新芜……是初阳还是星星呢?”
然而,在寝室的陈新芜却彻底失眠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上铺的床板,伸伸手掖了掖被子,又身后拉了拉遮光布,再踢踢被子……根本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喂。”四个人的宿舍,此时此刻静悄悄的,陈新芜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听起来还是有些大。
“你们觉得班上新来的温无恙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室友a回答她,“虽然人挺好看的,可是性子太闷,都没见他说过几句话,不是我的菜。”
“人家可是转学生,应该是有些不适应吧?”室友b为温无恙说话。
“诶,话说你昨天磕啥药了?说什么温无恙是你的人?”室友a问。
陈新芜撇撇嘴,她当然不好说温馨来找过她。
室友c:“你不是被老陶叫走了吗?”
室友b:“不是吧陈新芜,老陶骂你了?”
陈新芜:“……没。”
陈新芜刚说话,就响起了敲门声,是宿管大妈:“说什么话呢?不想睡出来陪大妈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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