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言不相信世上有神。
但现在她不知道。
冥冥中是否真的有特殊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
她为什么会重生?
那真的是她的前世吗?
如果那是一场梦,未免也太过真实。
星艇在自动驾驶,苏月言脑海中问题重重。
她能够想到和神联系在一起的,就只有神殿和教堂。
神殿在暗夜星系夜幕星——也就是苏月言出生的地方,而教堂则是华兰帝国的星芒大教堂。
即便检测结果是她不可能再恢复精神力,但苏月言心底却总是有个声音。
她不相信,也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想要恢复精神力,就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
星艇停泊,苏月言收回思绪,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巍峨的建筑。
星芒大教堂外墙是纯白色的,外观简洁质朴,装修雅致,但是一走进去豪放浮夸之气扑面而来。
内部的装饰极为华丽,金灿灿的圆柱,闪耀的水晶吊灯,夸张的艺术雕塑。
教堂内外的风格对比强烈,就好像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苏月言从来没有来过星芒教堂,凭着直觉在迷宫般的教堂内部走着。
上楼,左转,直走。
这条走廊好像没有尽头,苏月言心中奇怪,但却没有回头。
她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又感觉没有走多久。
因为她看到了尽头,一道上锁的房门。
这个锁很奇特,不是智能电子锁,也不是古朴的把锁,而是x型的锁链。
黑色的锁链坚硬冰冷,苏月言伸出手,但还没有碰到,它就消失了。
门敞开了。
苏月言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房间的构造很特别,有六面墙壁,墙角是六根不同颜色的水晶圆柱。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正中心的菱形水晶,两个尖角接触到六边形天花板和地板的中心。
水晶外表是澄澈透明的,但是内部却像是有一团迷雾。
苏月言凭着心底的感觉,走了过去。
触碰到水晶的瞬间,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苏月言好像陷入了——死亡的感觉。
意识被无限拉长,陷入冥冥混沌之中。
阴冷黑暗中,一束光突然落下。
苏月言醒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掌正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背上贴近温热的胸膛,呼吸间是松雾冷冽的气息。
傅琰深!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这个念头刚出现,苏月言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地想要远离。
她侧身躲避,傅琰深就进一步。
手没有挣脱出来,反而正面对上傅琰深。
她一定是出现了错觉,竟然看到他领口的勾勒藤蔓的金丝流动。
苏月言怔住,一时间忘了挣脱,视线顺着流动的金色,落在性感的喉结上。
傅琰深的皮肤上也有流动的金色,像是血液一样。
“你——”
“嘘”
修长的食指抵在微张的唇瓣上,苏月言正对上那双碧绿的眸子,其中正倒映着微愣的模样。
哒哒哒——
“你带人进来了?”
来人的声线温和,但语气似有愠怒。
这里是不能进来的吗?苏月言想到门上的锁链。
“嗯。”声音低沉仿佛大提琴般令耳膜一阵酥麻。
“你碰了冰晶?”
这话好像是问她的,苏月言偏过头,见到来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身月白色的祭司长袍,胸前佩戴着银色霜花胸针。
他气质温和,却莫名有种成熟的儒雅。
苏月言脑海中飞快闪过画面,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没有碰到,是我。”傅琰深转身面对他。
苏月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来人的脸,脑子完全卡壳,对上他询问的视线,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不科学!
“你是——”
苏月言轻咬住下唇,面露纠结犹豫之色,不确定地问道:“宁恒?”
宁恒。
男人愣了一瞬,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宁恒细看苏月言,脑海中浮现久远的记忆。
“你是霜眠的学生?”
苏月言点头,霜眠是她的小时候的老师。她不信神,也是因为受到霜眠的影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傅琰深拉着苏月言就要离开,她看了眼宁恒,震惊之余还有很多疑问。
但看到他的脸,她什么也没说。
苏月言木然地跟着走,离开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宁恒温和地朝她一笑。
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样。
岁月没有在那张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的笑容、皮肤、精神和散发出来的状态,完全就是二十岁的人。
可她在七岁那年,就见到这样的他了。
时间在他身上,就好像停滞了一样。
直到上了星艇,苏月言才回过神来。
傅琰深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他的手还牵着她。
苏月言主动挣开。
傅琰深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眉心轻微一折。
星艇中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苏月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看傅琰深一眼。
对他,正是因为不爱了,所以她连对他的恨意都不想有。
傅琰深手背上的青筋突起,星艇内空间狭小,只有他和苏月言。
他清楚地感受到苏月言对他的冷淡,她明显有许多疑问,但现在气氛死寂,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疏远了。
傅琰深主动开口:“你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
空气凝滞,气氛更加沉默。
快到庄园,傅琰深才联想到昨晚宴会上他说出口的那句话。
她是因为他的话生气了?
星艇停靠,船舱打开。
傅琰深拉住苏月言的手腕,他平时不太会和别人解释。
“昨晚——”
苏月言挣开他:“我知道。”
“你知道?”碧绿的眸子中闪过惊讶。
苏月言头也没回地走了,背影决绝。
傅琰深第一次升起无力感,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现在一样,他站在原地,而苏月言离他越来越远。
傅琰深不禁想到昨天早上薄良问苏月言的问题。
她真的还爱他吗?傅琰深不敢确信了。
苏月言不知道傅琰深几个意思,是想提醒她要有自知之明?
她现在很有自知之明,已经不再追着他烦他了。
看了薄良发过来的信息,苏月言打算将搬家事宜提上日程。
这座庄园是家也非家,苏月言很喜欢小花园秋千和亭台,前世她在这里住了八年,在和傅琰深结婚后,她是真的将这里当成了家。
但她现在才意识到,家并不是住了很久的住宅,而是家人羁绊。
她的家在暗夜星系夜幕星,她不属于这里。
苏月言想家了,她倒在床上,情绪一时之间翻涌而来。
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纱布上渗出血丝。
苏月言蜷缩着躺在床上,与情绪做着抗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月言感觉呼吸都是煎熬的。
起身翻出药,混着水服下,苏月言才又倒下。
一夜无梦。
醒来时神清气爽,状态极佳。
洗漱时,苏月言注意到纱布上的血已经干涸,呈红褐色。
红褐色的中心呈现出黑色。
是血液氧化了?苏月言洗漱完准备换药。
碘伏、药膏、剪刀、干净纱布备好,单手拆下带血的纱布。
手背白皙光滑,不见一处破皮。
这是什么情况?!
苏月言将手举起反复查看,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
苏月言皮肤一向娇嫩,平时有一点磕破擦伤,身上就会留下明显的淤青,伤疤好了之后留下的痕迹也比其他人持续的时间久。
算起来,这伤是前两天新添的,今天能愈合结疤就算是自愈速度快了。
现在竟然完好如初!
苏月言闭上眼,体内没有精神力游走的力量感。
她的精神力没有恢复。
想了想,苏月言拿起碘伏和药膏涂抹在之前的伤处,用纱布包裹起来。
万事小心为上。
苏月言下楼,九点了,傅琰深竟然还没走。
这时候再返回楼上就显得刻意了,她想了想还是走了下来。
傅琰深注意到苏月言滞空五秒的脚,她走下来后也不发一语。
早餐时间,仍是死寂。
傅琰深没吃多少就放下餐具,看着快速进食的苏月言,碧绿的眸子微微睁大。
苏月言的吃相并不粗鲁,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赏心悦目,只是速度真的很快,量也比平时大。
女孩子总是会在喜欢的人面前维持良好的一面,前世苏月言虽不会委屈自己刻意做作地只吃少许食物,但她会营造出优雅的状态,让人感觉她并没有吃很多。
苏月言专注在食物上,自动屏蔽外界一切干扰,包括傅琰深的视线。
随着手部动作,白色的纱布晃动。
傅琰深:“昨天的事,有任何变化可以找我,不要和其他任何人提起。”
苏月言顿了两秒:“昨天有什么事?”
“祭司是宁恒。”苏月言歪了歪头,故作思考地想了想:“然后就没了。”
傅琰深心中隐隐不舒服,目光落在白色纱布上。
沉默良久,他才‘嗯’了一声,绿眸微微垂下,遮掩住失落。
她有事不再愿意告诉他了。
滴~
苏月言打开星脑,却发现是一条陌生好友请求。
能弄到她联系方式的人不多,苏月言还没开始回想排查,一个投影视频就过来了。
宁恒邀请她一起喝下午茶。
苏月言答应了,挂断后身侧传来一道声音。
“今天下午军部集合部队,准备前往小型虫星。”
苏月言:“?”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不用去,有时间可以陪你。”
苏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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