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恶女王后修炼指南, 第39章 觊觎后妃是死罪-女王修炼手册橙光免费阅读

第39章 觊觎后妃是死罪-女王修炼手册橙光
    

    这一夜,墨夷旻禛做了一个久违的梦,打从他十一岁开始逃亡以来,就不曾做过梦了,他得时刻警惕,那种枕戈待旦的日子怎么允许他睡个好觉?日子一长,也就渐渐不做梦了。

    梦中,他穿着十二章纹天子服,庄严地一步步走向祭台,行祭天礼,昭告天下,从此天下唯我独尊。

    远处,是他波澜壮阔的江山,台下,是他的子民,其中不乏老熟人,曾经地黎王,离伏王和徒泉王,各路诸侯,三教九流,以及他的封疆大吏和铁蹄将士。

    可当他看向身边时,一排人中却唯独不见钟褚灵,他慌张起来,她该在身边的,这么重要独一无二的日子,他要她站在他的身边。

    “褚灵……褚灵……”口中喃喃呼喊,宫人俯身问道:“君上,做噩梦了?”

    宫人用帕子为他擦去细密的汗珠,他睁开眼睛,道:“噩梦?算是吧,王妃呢?”

    他们没听清方才旻禛的话,但晚上的宴会只有灵娘娘陪在君上身边,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便猜想问的是她,回道:“回君上,灵娘娘早回宫歇息了。”

    旻禛放了心,她还在,才点点头,重新躺下,却早已睡意全无。

    出征离伏的这一局赢了,朝中那些人便会消停一段时间,丞相府的帐该算了。早在先王时期,他钟鸿邺就是叛国通敌的逆臣贼子,后又在先王后及外戚集团的指使下,做过许多错事,谋害过许多忠良,甚至还曾数次追杀过他,到现在,依然为外戚残余出谋划策,所犯之罪罄竹难书,诛灭十族也不为过!

    可他,为什么偏偏是钟褚灵的生父?

    长吁短叹了半夜,终是想不出个两全的法子,忽的又想起沁湉这几日闹得厉害,饭也不肯吃,唤宫人道:“明日去传白大夫来。”

    早朝上,意料之中的一片夸赞之声,就连一天前还硬着脖子唱衰的大臣都迅速倒戈,翻脸比翻书还快,墨夷旻禛丝毫不为所动,只留下沈法,便草草退了朝。

    “陛下此番旗开得胜,不仅涤荡了黎古,又得了离伏十城,真是可喜可贺!”沈法边说边跨过门槛。

    旻禛背着手,缓缓往案边走,道:“黎古,寡人收了,离伏那十城退了五城回去,又另送了令尹两座城池,还有他那几马车细软,也都归他了。”

    沈法一怔,似是没料到,随后又笑问道:“城池硬打还不一定能到手,君上为何就还回去了?”

    “去离伏之前,先生们曾教寡人,收五退三,此为蚕食。”旻禛在椅子上坐下。

    沈法激动得拍手,险些说出“孺子可教”来,也坐下,道:“君上英明!”

    “那十座城池,都是边陲小城,全加起来不过一个丽城大小,退给盛凌光,是因为无甚用处,赐给令尹,一来收买二来利诱。”旻禛又想起那日欣然接受城池的令尹,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人,真乃奇货可居,加以利用,他便可成为自己手中的快刀,将来便用它给盛凌光致命一击。

    再过不久,盛宓兮便要进宫了,这份礼,旻禛不能不收,这是麻痹盛凌光的一剂良药,只是,在那之前,他不知道要如何跟钟褚灵解释,在丽城时,她们就不对付,让她进宫,无异于不给褚灵做脸,所以,他才会想把册封王后之礼提前。

    “朝局暂稳,不知君上下一步打算如何做?”沈法道。

    “寡人正想听听先生的高见。”

    “当初打黎古也是奔着它资源丰沛而去,黎古已然到手,眼下这局面,依老臣愚见,内重外轻,正值这场胜利所鼓舞,人心所向,该打扫打扫庭院了。”

    “那先生觉得,该先扫哪家?”

    “臣不敢妄言。”

    宦海浮沉多年,沈法早有自己一套跟君王打交道的对策,对外言无不尽,可对内嘛,提意见但从不指名道姓,一来胜负未定,空惹祸患,二来言多必失,若说对了,君王猜忌,若猜错了,又显无能,凡事总留条后路,可称得上是狡猾的老实人。

    旻禛也不为难他,直言道:“先生觉得,钟家如何?”

    沈法心底一惊,方知旻禛不是玩笑,这丞相府与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把钟府铲平,外戚便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再无力兴风作浪,道:“可是,太尉那儿……”

    太尉府裴家与钟府交情笃深,若动钟家,裴家必不会袖手旁观。

    “裴家?是啊,他背后还有个裴家,可裴家满门忠将,若知晓钟家的勾当,未必肯救他。”

    “话虽如此,即便裴家肯配合,王妃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

    这话正说中旻禛心事,眼神躲避着沈法,去看窗外,语气冷了几分:“不久后,她就会成为越竞王后,以免外戚重蹈前朝的覆辙,她就必须作出必要的牺牲。”

    沈法对钟褚灵生出怜悯来,那孩子,他倒见过几次,那么娇小清瘦的人,怎能承受家族被诛杀的痛苦?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吧,何况还要靠这样的痛苦去换取王后之位,事情若真发生,她也许会就此一蹶不振,香消玉殒也说不定。

    忍不住提醒道:“娘娘金枝玉叶,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怎能受得住这失去亲人的打击?”

    “这个寡人自会安排,眼下还望沈大人去试探试探裴家口风。”

    “如何试探?告知实情?”沈法不解。

    “告诉实情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到时候按兵不动即可,他的裴家军不可小觑,万一闹起来,寡人还得费一番力气去镇压。”

    沈法会意,领命而去。

    宫人传膳,墨夷旻禛摆摆手道:“撤下去吧,没胃口。”他心里压着钟府的事,一直愁眉不展,狠话好说,可当真动起手来,钟褚灵始终是个顾虑,虽然他一直笃信这么做没错。

    “君上……”宫人刚要劝几句,就被门口的人打断。

    “别撤呀,你不吃,我还饿着呢!”说着走近,自顾自坐下动手吃起来。

    一旁的宫人嫌他太没规矩,伸手阻止,可正“哎”了一声,就被旻禛打发退下,没辙,他只好领了一众人一齐出了殿。

    “嗯!好吃!你真不吃点儿?”白幼虚夹了一筷子菜伸到旻禛面前,旻禛斜靠椅背上,看着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面无表情。

    白幼虚收回手,继续往嘴里塞着菜,毫不在意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要是一早上把一百多号脉,也这样。”

    “东西带来了么?”旻禛并不打算接他的话,单刀直入道。

    “你都嘱咐八百遍了,怎会忘记!”白幼虚将一个袋子递给搁在案上,继续品尝着佳肴。

    旻禛打开袋子,拿出玉玺,放在手里仔细检查,半晌,叹为观止道:“巧夺天工,足以以假乱真了,亏你倒找得到手艺这样精湛的工匠。”

    “你当好找?那可是花了大功夫大价钱的。”白幼虚一扬下巴,得意道。

    “这样好的手艺,她定看不出破绽。”旻禛喃喃道。

    “你真的打算这样糊弄她?”

    “她得到玉玺也就放了心了,否则整天追着寡人问,甚烦。”旻禛心口不一道。

    白幼虚“嗯”了一声,并不放在心上,道:“对了,找我来什么事?”

    旻禛回过神来,径自站起身往殿外走,“沁湉不舒服,去看看她。”

    白幼虚小跑跟上,道:“她哪里不舒服?”

    旻禛没回答,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临月宫走,下人见他们来,吓了一跳,上窜下跳,满宫跑,嚷得像只下了蛋的母鸡。

    宫里的人都迎出来,跪了一地,旻禛带着一众人往内院走,远远就瞧见钟褚灵和沁湉并肩站着迎他。

    旻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事情她只怕也已经知道了,心里倒坦然了不少,她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经过她时,道了句:“大老远的,好端端怎么到这里来了?”

    褚灵以为他不愿自己与沁湉亲近,有些不高兴,道:“久未见面,特来探望。”

    旻禛瘪嘴,心道:倒没见她这样想过寡人,没良心。恨自己一厢情愿,每天念叨着她,什么吃的穿的用的抹的,源源不断给她送去,好没意思!

    沁湉心情不好,人也没精打采,褚灵劝了半天,也不肯吃东西,话也说得少,像变了个人似的,这时,宫人来传君上驾到,她本不想理会,是被褚灵硬拉起来迎接的。

    看到旻禛,沁湉只觉生气,忽而见到后面的白幼虚,脸色方才好了些。

    “小公主,这是怎么了?这才多久没见,瘦成这样?”白幼虚看到这样的沁湉,又吃惊又心疼。

    沁湉鼻子一酸,扑进白幼虚怀里,声音打颤道:“白哥哥,救我。”

    白幼虚立刻觉得不对劲,正色道:“出什么事了?”

    “四哥要把我嫁给贺兰胤。”

    “贺兰胤?可是凫丘国的王爷?”一年前倒有过一面之缘,人物标致,气派十足,听说跟武安侯夫人沾些亲。

    “就是他!”沁湉哽咽。

    不放心地看了眼端坐在屋内的墨夷旻禛,他果真舍得让沁湉嫁去这么远的地方?这也是为了他的宏图大志?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别着急,我去跟你四哥说说。”白幼虚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沁湉噙着泪水看他,道“真的?可四哥他……”

    “别担心,你先告诉我,可是喜欢裴家那小子?”

    沁湉擦了擦眼泪,垂着眼,点了点头。

    “你四哥知道么?”白幼虚顺手为她把了把脉,只是身子虚,并无大碍。

    “不知道,也许知道。”

    “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好好吃东西。”

    她这才乖乖地点点头,白幼虚立刻吩咐下人准备饭食。

    两人进了屋,白幼虚才注意到钟褚灵,立刻对她行了行礼,褚灵连身回礼。

    这是时隔大半年来,再次见到她,身上的伤早该好了,怎么看起来还这样孱弱,好像站得久了,就会元神聚散一般,倒比从前更添几分病色。

    “娘娘一向可好?”白幼虚直直盯着她,他们去离伏以后,一天他猛然想起了施隰的那副丹青,画上的人正是钟褚灵,难怪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眼熟。只是画中的人,比现在的她年幼得多,他曾听施隰说过有一个身份显赫的义父,这个义父想必就是钟鸿邺了,有了施隰这层关系,他便更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好钟褚灵。

    “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褚灵客套道。

    “可我觉得娘娘并不好,请允许我为娘娘把把脉。”

    旻禛早对他从进屋就死盯着褚灵,心怀不满,这下又听他说要把脉,他可是从不主动给人号脉的,更是防着他。此刻又见褚灵乖乖地伸出手,心里作酸,又想起去离伏之前,曾说过要把褚灵给他的话,怕他翻旧账,便起身硬挡在两人中间,道:“寡人找你来,是来看沁湉的。”

    白幼虚无奈得冲褚灵笑了笑,并不戳穿他,当即写了方子,让沁湉吃一些调理气色,固本扶体的药,又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被旻禛风风火火地带走了。

    出了内院,旻禛忍不住道:“你对她,还没死心?”

    白幼虚回敬他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道:“我为何要死心,过不久她就是我的人了,草民谢君上恩赐!”说着就朝旻禛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旻禛不知怎么,本能弹开几步,好像受了他这一鞠躬,便要真的兑现承诺,避之不及。

    可这边,白幼虚还在自顾自地说:“这么好的夫人,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等她跟了我,我一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我要跟她琴瑟和鸣鹣鲽情深,我要为她遮风挡雨,和她白头偕老……”

    旻禛紧咬牙关,难以忍受,打断道:“放肆!寡人跟你说过,觊觎后妃,是死罪!”

    “哎呀,君上,她可是你亲口赐给我的,这总不能算我有罪吧!”白幼虚故意大惊小怪道,看着旻禛被他气得脸上泛红,忍不住想笑。

    旻禛开口真想要治他罪,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意,忍了又忍,才道:“她已经答应做寡人的王后,你没机会了!”说完,拂袖而去。

    白幼虚跟在后面,偷笑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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