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吧。”在我严肃的表情下,刚才还一个劲儿给我找事儿的于沐之仿佛被吓到了一样,急忙改口道:“我就是把最坏的结果想出来,你怎么这样说呢?”
我面色难看道:“我也在说最坏的结果。”
于沐之也不在吭声,有点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
我拧眉环视几人一样,盯着平躺在桌上的泥人,伸手向马小军要了把铁锤,一股脑就把五根已经削好的桃木钉死死钉在了泥人四肢和脑袋上。
做完这些后,我长吁一口气,放下铁锤沉声道:“行了,拿上铁锹去吴家祖坟吧。”
现在已经黄昏,入冬后的村子没有多少人,大多数都回到自家的热炕头了。
扛着铁锹锄头,我们一行人朝吴家祖坟前去,也没有引起几个人注意。
来到小土坡近前,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那启悟仰头看向天际已经出现的月亮问:“大兄弟,我们有多长时间?”
“两个钟头。”我低声回应,眯起眼睛:“这两个钟头对我们来说完全足够了。”
“那必须足够了。”那启悟把扛在肩头的锄头放在地上,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使劲儿搓了搓:“别说挖出镇物了,就算是把吴家所有坟头都挖个底朝天都够用了。”
“速战速决,虽然我已经隔绝了吴家人和镇物的联系,但保不准还会生出别的事情。”我轻声叮嘱,对白天站在门口窥视我的刘叔还是有点担心。
虽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来到我面前询问,但刘叔却并非如此,而是鬼鬼祟祟趴在门口,更为重要的是,当初马小军儿子跨火盆的时候,就是刘叔带着的。
倘若刘叔有问题,那我们今晚的事情肯定不会顺利进行的。
正在我寻思的时候,那启悟拖着锄头一溜烟就奔向了吴家祖坟。
我也没有怠慢,对于沐之和马小军使了个眼色,二人也疾步跟着我赶了过去。
来到吴家祖坟外围,就看到那启悟已经挥动锄头疯狂挖掘起来。
我信步走去卸下铁锹正准备开口,就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头了。
白天我们来的时候我可以明显感觉到镇物弥漫出来的气息,可是此刻镇物的气息却荡然无存。
“大兄弟,开始挖啊,你想等天黑再动手吗?”在我迟疑的时候,那启悟催促起来。
“先等等。”我面色难看,挥手示意那启悟停下来。
“咋了?”那启悟眼睛滴溜溜转悠了一圈,困惑问:“出什么事儿了?”
我没有吭声,舔着嘴唇思量片刻,最后把铁锹扔在地上,朝坟头后面走去。
走了五步便已经来到了坟头侧边,随意朝坟头下面瞥了一眼,就看到在坟头上出现了一层新土。
这层新土是刚刚挖掘出来撒在上面的,从湿润的程度来看,应该还没有超过两个钟头。
“有人来过这里了。”我轻声说完,加快脚步绕到了坟头后面。
还没有稳住身子,就看到在坟头后面出现了一个近乎有两米深的坑洞。
“大兄弟,什么人来这里了?”那启悟嘀咕着跟了过来,可当来到我身边后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坑洞,顿时怪叫一声‘我靠’,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叫道:“这他娘怎么回事儿?有人截胡了?”
我眉头紧锁,面色异常难看。
于沐之三两步也跟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问:“方不修,有人把镇物拿走了?”
“很有可能。”我不愿相信点了点头。
“不修,这怎么回事?”马小军慌忙走来,看着坟头后的土坑仿佛没了主心骨一样,抓着我的胳膊就紧张问:“有人来过这里了?”
“他娘的,肯定是吴家人。”那启悟咧嘴叫道:“吴家人的手段真是高明啊,竟然已经料到我们会来这里拿走镇物,抢在我们之前把镇物给拿走了。”
我摇头否决了那启悟这个说辞:“不是吴家人。”
那启悟疑惑问:“不是吴家人那是谁?”
我盯着土坑解释道:“这里是吴家祖坟,别说吴家人在里面挖坑了,就算是在这里唱大戏也没有人说什么,但是这土坑挖的匆忙,连填都没填就急匆匆离开了,就证明这个人非常着急。”
那启悟摸着脑门问:“那这个人慌什么呢?挖着挖着里面的尸体爬出来了?”
我冷笑道:“不是尸体爬出来了,而是担心我们过来了。”
“什么意思?”于沐之一脸迷糊,不解问:“方不修,这个人知道我们会过来?”
“自然。”我眯起眼睛沉声道:“如果没猜错,吴家人在这座村子留了眼线,只要村子里面有个风吹草动,吴家人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马小军不安问:“不修,你难道说的是刘叔?”
我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身看向了马小军。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想必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
眼下我口说无凭,只有抓个人赃并获才可以让马小军信服。
“回村子。”我回到墓碑前俯身捡起铁锹。
“走,去找刘叔!”那启悟也吆喝起来:“竟然有人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这个土坑看起来正好可以竖着埋一个人。”
“不修……”那启悟从一开始就在马小军面前竖立了一个吊儿郎当家里又有钱的主儿,说出埋了刘叔这番话,马小军自然相信了。
他这人确实心地善良,即便事情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他却还是一脸求饶的望着我,明显是在为刘叔求情。
我轻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想看看怎么回事儿吧,如果真是刘叔做的,那他肯定要受到一些惩罚的。”
“什么惩罚?”马小军紧张起来,下意识朝那启悟瞄了一眼。
我抿嘴苦笑道:“我不会让我朋友胡作非为的,但刘叔若真和镇物有牵扯,那等处理了镇物,他也会受到镇物的反噬,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他在这件事情内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还可能会死?”马小军吃力吞了口唾沫。
“我说兄弟,你也太为别人着想了吧?”那启悟阴着脸不满道:“别人都想至你们于死地了,你竟然还担心别人的性命?”
马小军一脸无奈:“刘叔对我们家非常照顾,在证据没有……”
“行了行了。”那启悟摆手打断了马小军的说辞,冷声道:“你这人心地怎么这么单纯善良呢?就算别人卖了你恐怕你还会帮别人数钱。”
“我只是……”
“能有什么只是?”那启悟不以为然道:“那刘叔照顾你们,是因为你们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搞不好是吴家派他盯着你们呢。”
“我……”马小军激动起来,可硬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行了。”天色已经彻底暗沉,见于沐之冷的把脚跺来跺去的,我打断二人说辞:“时候不早了,先去刘叔家里,如果他真有问题,那镇物就在他家里。”
“走!”那启悟大手一挥,扛起锄头就朝村子走去。
一路上马小军情绪非常不好,看得出来,他还是不愿相信刘叔有问题。
我虽然对刘叔的了解不多,可是能如此鬼鬼祟祟的窥视我,那也八九不离十了。
村子内弥漫着一股柴火燃烧的烟雾味儿,在马小军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刘叔家门口。
刘叔的家和大多数农村宅子一样,不过院门看起来却非常有档次,两边还各有一只半米高的石狮镇宅。
“民国时期的物件啊。”那启悟在经历了不少岁月沧桑的石狮上打量了一番,嘿嘿笑道:“虽然值不了几个大钱,但城里那些住别墅的可非常喜欢这种老物件,一两通电话就能倒手赚个几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