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萌生心头,我再次朝远处看去。
皑皑白雪之下,那个没有了皮肤的怨灵依旧没有出现。
那启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紧张,回应着我刚才的问题:“大兄弟,你问这个问题不是难为我吗?我对你们这里面的道道又不了解。”
我压根就没有听进去那启悟说的话,将目光落在还在渗血的水缸上,我的脑子里面乱糟糟一片。
深深吸了口气,我一把抓住镇灵刀,小心翼翼朝水缸走去。
“大兄弟,你要开缸吗?”那启悟急匆匆跟上我。
立在水缸边上,我没有做声,怨灵在郑建兵家中出现时就告诫过我,这件事情远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很多。
现在看来,这事情确实非常复杂。
“大兄弟,你倒是说话啊。”那启悟突然伸手推了我一下。
回过神来,我舔着嘴唇道:“水缸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想要搞明白这件事情,只能把水缸打开了。”
“可里面有血尸啊。”那启悟指着水缸紧张道:“我虽然不知道这血尸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光听名字就肯定不好对付,你也不做好准备,就这么直接打开水缸肯定会发生危险的。”
那启悟说的也是,但又不全是。
开缸之前,我们可以在附近摆好对付怨灵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也只是针对怨灵,对血尸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可为了能让那启悟放松下来,我让郑建兵去车里面把来之前买到的东西拎了过来。
现在鹅毛大雪还在飘落,将插在雪地的蜡烛点燃后,很快就被雪花所浇灌。
要说那启悟正事儿没什么注意,但小聪明还不少,他用浸湿的枯黄树叶在每只蜡烛上面搭建了一个小帐篷。
五根蜡烛相继点燃,虽然没有被雪花浇灭,但在寒风的呼啸下还是左摇右摆起来。
拧眉朝四下扫视了一圈,见不远处的土坡上面有两棵没有了柳叶的柳树,我拎着镇灵刀砍了五根一米长的粗壮枝条拖了回来。
将其插在蜡烛边上,又用红绳挨个连接在一起,使得水缸被包围其中后,我这才长吁了口气。
我现在设下的一切都是对付怨灵的,我因为没有和血尸接触过,所以也不知道能不能对缸内的血尸起到作用。
“你们现在上车。”我跨进了红绳的包围圈,沉声道:“一会儿我会打开水缸,血尸出现会没有目的的攻击,如果你们在这里会干扰我的注意。”
“郑建兵,你上车呆着去,这里有我和我大兄弟处理就行了。”那启悟挥手示意郑建兵上去。
我面色阴沉道:“你们一块上车。”
“大兄弟,我不上车。”那启悟摇头道:“我要和你在一起,血尸虽然听起来厉害,但到底厉不厉害谁知道呢,况且我们俩一起对付,没听说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吗?”
“别扯这些没用的。”我没好气道:“血尸的厉害程度甚至远超我的设想,我一个人就算不能对付,也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如果你在这里,我肯定会分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打断那启悟的说辞,面色阴沉道:“和郑建兵上车去,如果我真不能对付会上车离开这里。”
“那行吧。”我的面色异常难看,那启悟也没有在尝试说服我,叹息后再三叮嘱我注意安全,跟着郑建兵朝车上走去。
等二人都上车后,我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将镇灵刀举起慢慢朝水缸上的封泥探了过去。
封泥和水缸还有一丝缝隙存在,顺利把镇灵刀刀尖刺入了缝隙之中,用力一压,封泥瞬间被敲开了一个缝隙,一股让人闻之欲吐的熏臭味道从里面蔓延出来。
我一直都保持高度集中,防止任何危险生出,但却从未料想过水缸内会有如此熏人的臭味儿,一个没注意狠狠吸了一大口,那味道太过上头,让我直接就作呕一声,差点把中午的饭给吐了出来。
用力把这个想法压制下去,我屏息朝水缸缝隙看去,里面接连传来几声如同水泡般的‘咕咚’声。
我没办法看到里面,所以不知道水缸内到底有什么情况,但随着‘咕咚’声的停歇,四周再次恢复了寂静。
这种寂静让我有点紧张,恍惚间,我甚至感觉到在水缸的缝隙处,出现了一双红彤彤的双眼正盯着我。
摇头打消这个想法,我紧握镇灵刀再次用力压了下去,‘咯吱’一声,水缸上的封泥又被撬开了不少。
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为了可以尽快把封泥撬开,我牟足了劲儿用力压了下去。
可是这水缸早就布满了裂痕,被汽车从枯井内拉扯上来就已经损坏了不少,又加上我的用力猛压,水缸更是无法承受,‘轰隆’一声便在瞬间崩碎,在强烈的惯性下,我差点就趴在了地上。
这一画面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当看到红彤彤的血液从缸内朝四下流淌,我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就跨出了红绳的包围圈,也因为动作太过迅猛,脚下一滑,直接就摔了个狗吃屎。
“大兄弟,小心啊!”那启悟的惊呼怪叫从远处传来。
那启悟这声音响起瞬间,我还以为血尸出现要攻击我,急忙捡起跌落在地的镇灵刀一个野驴打滚朝边上滚了过去。
可当身子稳住之后,我再次朝红绳包围圈看去,就看到破碎的水缸内流出了一滩殷红的鲜血,但我所设想的血尸却并没有出现。
眼前画面让我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一刻,生怕血尸已经离开,我急忙朝四下扫视一圈,却依旧没有看到血尸的踪影,甚至在雪地上连个可疑的脚印都没有看到。
因为刚才我摔倒在地的时候,对身后画面有一段空白期,我只能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那启悟。
四目相对之下,那启悟似乎也明白我想要询问什么,连忙从车上跳了下来,奔到我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喊道:“大兄弟,这水缸里面根本就没有血尸,水缸崩碎的时候,只是把里面的血液流出来了。”
“没有血尸?”我错愕起来。
郑建兵也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走来:“方先生,刚才什么都没有。”
那启悟看向红绳包围圈,犯难道:“大兄弟,你是不是计算错误了?里面只有一缸血。”
“不可能。”我面色难看道:“血液封存在水缸内,用不了多久就会变质,但这血液却非常新鲜,肯定是在新陈代谢下产生的。”
那启悟抓着挠头道:“可是我们俩真没看到除了鲜血以外的东西从水缸里面出来啊。”
目前这情况也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把身上沾着的雪花弹落后,我拧眉盯着还在流淌的鲜血,拎着镇灵刀又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屏息忍着这股浓郁的血腥臭味儿,我跨入红绳包围的圈子,并没有危险袭来。
水缸破碎的剩下一尺高,里面的鲜血把四周的积雪染红,踩踏着血液来到水缸边上,我低头看去,就发现在里面除了鲜血之外,再就看不到其他东西。
“奇怪!”
我狐疑一声,水缸内没有血尸,但却有这么多新鲜血液,这一点根本就难以说通的。
“大兄弟,有东西吗?”
那启悟的询问声传来,我舔着嘴唇正要开口询问,就在准备开口回应的时候,突然间,只有一尺高的水缸内的血水突然荡漾起来。
我的心不由揪紧,生怕有危险,急忙把镇灵刀格挡在身前。
警惕盯着血水看了足有半分钟,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出现。
我不自然后退两步,朝两边扫视一眼,慢慢举起镇灵刀朝鲜血内探了进去。
近乎是在镇灵刀刀尖没入鲜血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镇灵刀抵在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上,通过镇灵刀作为媒介,那团东西还在轻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