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士明显是被我的举动给震住了，抓着我大腿的力道很大，甚至可以说是掐着我的皮肉，痛的我呲牙咧嘴。
用力把腿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我快速揉着发疼的大腿。
“他娘的，你还真知道。”那启悟朝外面啐了口唾沫，面色冰冷道：“刚才你的嘴巴不是很硬吗？怎么现在又软了？”
“我……我……”假道士使劲儿在脸上抽了一巴掌，哀叹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要是把这件事情讲出来，搞不好我会吃上官司的。”
那启悟皱起眉头：“啥玩意？”
于沐之的眼珠子也滴溜溜转悠一圈，不解问：“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还会让你吃上官司？”
“是啊。”假道士连忙点头，声音近乎哽咽道：“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段时间我没有任何生意，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你扯什么犊子？”那启悟在假道士的秃瓢上拍了一下：“你觉得你脑袋顶上有毛吗？竟然还白了头发？”
假道士哭丧着脸道：“以前我是有的，而且还很茂盛。”
我听得是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这假道士可真分辨不出孰重孰轻，竟然还能回答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问题。
干咳一声，我面色阴沉问：“继续说吧，别扯这些没用的。”
“嗯！”假道士用力点头，接着道：“有次我们同行聚会……”
那启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啊，你们这坑蒙拐骗的行当竟然还是有组织的。”
“我们也……”
“行了！”我轻轻拍了拍桌子，没好气道：“是不是还嫌事情不够乱啊？能不能少说点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启悟呲牙憨笑：“大兄弟，我刚才没忍住，你们继续。”
没有理会那启悟，我对假道士点头，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起初还有说有笑的，可是当提起一件事情后，他们全都安静下来了。”
我点了点头，假道士废话这么多，终于要说到问题上了。
“我当时就很疑惑，追问之后才知道，怨灵在终南山脚下发生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终南山那的一片湖泊内，出现了一个怪物。”
“怪物？”这次是于沐之发出了疑惑。
“对的，这个怪物白天睡觉晚上出来，经常祸害附近村民的牲口，村民们就自发性的组成了一个小队，用一只山羊做诱饵准备把这个怪物给抓住。”假道士舔着嘴唇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被那启悟用凉水给浇的透心凉，他搓了搓身子接着道：“晚上那怪物从水里面爬出来了，在准备抓山羊的时候村民们就冲了过去，可他们非但没有抓住怪物，还让怪物把一个村民给抓走了。”
于沐之着急问：“那村民怎么样了？”
假道士耸肩摇头：“据说那个村民再就没有找到，不过回到村子的村民们一个个都精神恍惚，说水里面住着的不是怪物，而是一个水鬼。”
那启悟咧嘴道：“还真他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继续吧。”我轻轻敲了敲桌子。
假道士接着道：“我那些同行都去过了，可别说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就是连那水鬼看都没看到，反而还被水里面的动静吓得落荒而逃，那几天我确实非常落魄，寻思着就想把这件事情给接下来。”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知道自己装神弄鬼，却还要硬着头皮和这所谓的水鬼硬扛，看来假道士那段时间确实非常狼狈。
“从同行们手中讨到了具体地址后，第二天我就带上家伙什赶了过去，村民们知道我过来处理这件事情，就带我去了湖边。”假道士说着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擦了一把紧张道：“做好了详细的计划后，到了晚上水面突然像是煮开了一样沸腾起来，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影从水里面跳了出来。”
我已经见过了那个长满鳞片的男人，并没有太过紧张，而那启悟和于沐之听到关键时刻，屏息盯着假道士，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因为我总结了同行们的失败教训，我的计划一切都非常顺利，抓住那个水鬼后，我就准备过去检查，可还没来到身边，那水鬼突然跳起就朝我抓来。”
假道士哆嗦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样，紧张喊道：“当时我为了保命哪儿还管的了那么多，把身边一个村民拉了过来挡在我身前，然后就眼睁睁看着水鬼把这个村民给抓走了。”
“你他娘还给自己找了个替死鬼？”那启悟‘靠’了一声叫道：“老小子，你还真是有能耐，你这种不道德的做法不是搞不好会吃官司，你是肯定会吃官司的。”
假道士被吓得抖如糠筛，颤抖道：“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是为了保命，在那个水鬼抓着村民离开的时候，我那时候才看到水鬼的身上长满了颜色非常诡异的鳞片。”
“看来这根源找到了。”那启悟啧啧两声，眯眼道：“你肯定是在那个时候得罪了这个水鬼，水鬼这次过来是报仇来的。”
“不可能吧？”假道士忌惮道：“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之前不找我，非要等到现在呢？”
那启悟冷笑道：“没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吗？”
“我……”假道士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目光也开始闪躲。
这种跑江湖的人所说的话只要相信三成就行了，没有必要完全相信。
能让一个水鬼从终南山来这里找假道士的麻烦，就算用脚后跟也能想的明白，这假道士一定给水鬼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但假道士刚才并没有相信说这些，想必也有所顾忌，看来想解决这件事情，就必须去一趟终南山才行了。
当我把这个想法讲出来后，那启悟当即就反对道：“我说大兄弟，你不会是想要掺和这件事情吧？”
“怎么了？”我狐疑望着那启悟，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想管。
那启悟不以为然道：“也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个老小子说话办事不怎么老实，我们管这事干啥？让他自生自灭得了，就算被水鬼给干死了，那也是为民除害了。”
我眯眼摇头：“不管如何，他都是一条生命，这事情如果没有被我们遇到，那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但既然已经被我们碰到了，若是不管不问，被方家列祖列宗知道，肯定也会怪罪我的。”
“这又是你们方家的使命啊。”那启悟轻叹两声，摇头晃脑道：“那算了，既然你要去终南山，我也跟着你去吧，这地方我也去过几次，对那边也挺熟悉的。”
那启悟确实很照顾我的想法，每次不管他有多么不情愿，但在我的坚持下依旧会妥协下来。
太多的话我也不想讲，点头后看向即将亮堂的天际，沉声道：“都先去休息，等到天亮以后我们去趟终南山，搞明白那水鬼的来历。”
我们四人就只有那启悟睡了半宿，于沐之打着哈欠顺着楼梯朝二楼走去，那启悟又重新躺在了凳子上，我瞥了眼浑身湿漉漉的假道士，让他先回去换套干净衣服，可他显然是被水鬼吓得够呛，死活都不愿回去。
我也没辙，不再多说便闭上眼睛。
睡了差不多有一个钟头，外面传来店铺开门声，睁开眼睛，化觉巷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从太师椅上起身，见假道士蜷缩在两张凳子上，如同大虾一样弓了起来，本来还满是水渍的衣服已经被他的体温硬生生给烘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