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爷爷我是无条件相信的人,即便他指着万丈深渊让我跳下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一跃而起。
所以此刻爷爷的出现让我心里面非常有底气,处于本能也将胳膊抬起朝爷爷探了过去。
近乎是他老人家抓住我胳膊的瞬间,爷爷便疾步朝前走去,我也快步跟上了他。
走了足有二十多米,我突然想起在爷爷之前还有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人出现,这一刻我回过神来,不敢继续前行,急忙将脚步稳了下来。
“不修,你怎么不走了?”爷爷扭头诧异望着我,用力拽了我一下就让我继续跟上他。
我依旧立在原地纹丝未动,爷爷警惕朝四下看去,着急道:“不修,快点走,这里是阵眼所在,安倍吉平就在这里,如果被他发现我们进入了这里,就没有办法出去了。”
“你先等一下!”我用力把胳膊从爷爷手中抽了出来,后退数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沉声问:“你真是我爷爷?”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爷爷焦急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爷爷?”
眼下这到底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必须要验证清楚了,不然稍微一个疏忽,我就可能面临粉身碎骨的危险。
拧眉盯着爷爷,我继续问道:“我父母和奶奶是怎么死的?”
“哎!”爷爷长叹,脸上满是忧伤之色:“当年你出生时百鬼围村,方家先祖并不想留下你,为了让你活下去,我和他们将你们父母和奶奶的性命作为赌注,但最后却赌输了……”
爷爷说着伸手擦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道:“行了,别说这些了,先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就不好出去了。”
见爷爷的手再次朝我抓来,我本想伸手,但又急忙将手缩了回去。
刚才那个所谓的父亲也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内容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眼下眼前这个爷爷说出来了我父母以及奶奶去世的真相,但内容却和刚才所谓的父亲回应如出一辙。
想要确定爷爷究竟是真是假,必须询问一些我们之间才知道的事情才行。
可是将我从小到大和爷爷相处的画面回想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我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修,你怎么还愣着呢?”在我寻思的时候,爷爷催促起来。
见爷爷再次伸手朝我抓来,我脱口而出:“爷爷,你随身携带的那颗灭世铃怎么没带在身上?”
“我感知到你有危险,来的太着急,灭世铃忘了带了。”爷爷匆匆说完手已经碰到了我的手腕。
“你骗人!”我急忙将手甩开,警惕盯着他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爷爷,灭世铃早就被我爷爷交给别人了,并没有在他身上。”
“方不修!”爷爷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森起来,直勾勾盯着我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冷笑,旋即从我眼前消失无踪。
这地方太过于邪性了,先是冒充我父亲的人出现,又是我爷爷,虽然都被我一一识破,但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谁会出现。
倘若我稍微疏忽,没有识破对方的破绽,那我必定会遇到非常棘手的麻烦事情。
生怕还会有人出现阻拦我的时间,我不敢继续耽搁,舔着嘴唇来到刚才站立的地方,蹲下身就用手疯狂的挖掘起了泥土。
“大兄弟,你怎么用手挖呢?来,我给你带了把铁锹。”那启悟的声音从身边袭来,我拧眉看去,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站在我身前,手中还拎着把崭新的铁锹。
“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没有理会,不断告诫自己,我现在看到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可能是我对自己的告诫起了一定的作用,在我想完之后,拎着铁锹的那启悟慢慢从我眼前消失。
此刻偌大的空间内又剩下了我一个人,可不等我挖掘两下,就听到于沐之的声音传入耳中:“方不修,别挖了,你看看你的手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动作微微停顿下来,这一刻我连头都没有抬,继续拼命徒手挖掘起来。
于沐之的叹息声响起,四周很快又安静下来。
紧跟着,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在瞬间仿佛回到了化觉巷一样,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先生,你帮我看看,这个物件折腾的我们家现在是鸡犬不宁啊。”
“方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吧,我孩子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经常会惊醒,说一个女人蹲在他床头。”
“老板,请问你这里有可以改时运的镇物吗?”
这些虚幻的声音蜂拥不断的涌入耳中,让我心里面异常烦躁。
实在没有办法忍受时,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两只手攥着的黄土朝前方挥洒下去:“够了!”
耳根子在下一秒安静下来,唯有清风吹来,杂草的‘哗啦’声。
但是很快,清风越发的强烈,眨眼功夫便变为了狂风,地面的杂草也疯狂的舞动,枯草叶相互撞击在一起,发出诸如人在上面奔跑的声音。
隐藏在杂草丛中那八根水泥柱仿佛融化了一样,在杂草的摇曳下时隐时现。
这种画面持续了不到五秒钟,时间好像停止了,疯狂摇晃的杂草瞬间定格下来,耳边寂静无比,甚至我连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都没有办法听到。
我不安喘了口粗气,心里面顿时慌乱下来,可由不得我有任何动作,脑子突然一懵,就像是被人抡了一拳一样,两眼一黑就仰面朝地上倒去。
就在后背和地面接触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睛,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我已经从那片空间离开,此刻出现在一间白茫茫的房间里面。
房间内非常干净,除了我正对面杵着一只半人高的瓦罐之外,再就没有任何东西。
“瓦罐!”
想明白这玩意儿是个瓦罐时,我激动起来,刚才我所处的那片空间并非是阵眼,此刻这间屋子才是我要来的阵眼。
我进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装有六只婴煞尸体的瓦罐带出去,刚才在那片空间内没有把瓦罐挖出来,现在这瓦罐就摆在我面前,让我异常激动。
没有多想,我搓着手就连忙朝瓦罐奔了过去,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当距离一米时,我伸手打算触碰,可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瓦罐的时候,一缕不屑的冷哼声从身后传来,跟着就听到一缕犀利的破空声快速朝我激射而来。
刚才我在房间内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可现在身后传来声响,就证明有人来了。
处于本能,在犀利的破空声快速逼近时,我急忙朝边上闪躲过去,近乎是下一秒,我明显感觉大一股寒流从我脸颊便快速飞过,跟着就是‘砰’的一声闷响。
稳住身子,来不及向后看去,就看到在墙壁上多出了一根约莫有二十公分长的冰锥。
这根冰锥虽然还滴着水渍,但上面却冒着寒气,看得我一阵心惊。
幸亏我刚才躲避及时,不然被这根冰锥刺入身体,就算不死身子也会多出一个血糊糊的大洞。
“方不修?”一缕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传入耳中,我急忙转过身,定睛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黑白条纹衣服的男人出现眼前。
这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身上的衣服又宽又大蔓延到了膝盖处,头上还戴着一顶类似神话传说中黑白无常戴的帽子。
这种衣服正是日本阴阳师所穿的那种狩衣,此刻我即便是用脚后跟也能想的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安倍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