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云畏畏缩缩,看样子有点怯场。
我能理解她此刻的想法,所以我并没有催促。
不管如何,幕后黑手都是韩佩云的枕边人,猜测归猜测,倘若真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是个人都不能接受的。
我眯眼静静看着韩佩云,足有两分钟之久,她终于吸了口气,抿着嘴巴点头道:“方先生,我没有异议。”
“行!”我应了一声,沉声道:“假死的时候你可以听到和感受到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却没有办法呼吸,虽然没有真正死亡那么痛苦,但假死还是会让你有些许难受。”
“可以。”韩佩云接着道:“我可以撑得住的。”
我拧眉指向房间道:“现在躺在床上去。”
韩佩云转身进入房间,那启悟疑惑不解问:“大兄弟,上次让马大勇假死的时候,你不是说在假死的时候他会非常痛苦吗?怎么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
我摇头解释道:“马大勇是因为换了杀人犯的心脏,怨灵由体内而生,韩佩云的事情和怨灵没有太大关系,只要让她丈夫误以为她已经死了就可以了。”
“这样啊。”那启悟囔囔道:“看来这个行当还是很讲究的啊。”
我轻笑摇头:“也没有什么讲究的,只要对症下药就行了。”
没有再去理会那启悟,我说完就从沙发上起身进入了房间里面。
让一个人简单的假死非常容易,只要将其气息封闭起来就可以了,没有了呼吸,心脏也会缓慢跳动,但血液依旧还会供给给各个部位。
做完这些事情,看着气息逐渐微弱下来的韩佩云,我略显同情望着她轻叹了一声。
有旺夫相的女人虽然很多,但大部分都被家里人好生照顾,而被当成祭品祭献的恐怕也只有韩佩云一人了。
转身从房间离开,关上房门后于沐之着急问道:“方不修,搞定了吗?”
“好了。”我点头,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要看风水先生的了。
自顾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我拧眉看向一脸虚弱的风水先生点头道:“先生,现在该你了。”
“该我了?”风水先生一怔,诧异问:“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没有再隐瞒任何事情了。”
我眯眼轻笑:“你该说的虽然都已经说了,但还有该做的没有做。”
“我……”风水先生一时语结。
“他娘的,你还留了一手啊?”那启悟本来就对风水先生有些情绪,这一刻更是直接炸毛:“我大兄弟都答应让你去阴间少受点苦头了,没想到你竟然还和我们玩这个?”
“哎!”风水先生轻叹一声,从口袋摸出一张写有韩佩云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符纸抖了一下。
黄纸瞬间燃烧起来,当即将燃烧殆尽时,风水先生将黄纸扔向半空,看向我的表情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我眯眼点头,那启悟却不依不挠喊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赶紧一股脑的交代出来,别到时候遭受皮肉之苦才交代。”
“没有了。”风水先生对那启悟并不忌惮,同样对我也不畏惧,让他紧张的是我头上顶着的方家名号。
“那启悟。”我拧眉摇头,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追根究底的询问个明白,风水先生之所以没有爆发,是因为我的条件太过诱人,倘若将他逼的无惧死后魂魄在黄泉阴司备受折磨,这风水先生肯定会和我们撕破脸皮的。
那启悟显然也明白我的想法,哼哼了两声却也没有继续开口。
“你虽然做着的是邪道之事,但出卖雇主本就是有损职业操守的,一会儿幕后推手就要出现,避免你们相见太过尴尬,你可以离开这里,但是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风水先生眼睛眯起,看起来有点不大情愿。
我吁了口气,继续道:“倘若我下次再看到你如此伤害生人,那你就祈祷你可以一直活下去。”
风水先生直勾勾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抱起双拳,不情不愿道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离开。
看着房门被重重关上,那启悟咧嘴叫道:“真他娘的邪门儿了,明明做错了事情却还搞得自己理直气壮的,这种人恐怕再就难找第二个了。”
“就是。”一直都未开口的于沐之不满哼了一声,幽怨望着我道:“方不修,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事情的人,你怎么就放他走了呢?”
“不然呢?”我眯眼看向二人。
那启悟当即叫道:“应该杀了他啊。”
于沐之紧跟其后:“就算没办法杀了他,那也应该让他遭受应有的报应啊。”
“杀人吗?你觉得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哪个像是杀人的人?”我苦笑摇头道:“就算退一万步讲,让怨灵去杀人,但这样一来就损了她的阴德,虽然依旧可以进入轮回,但或多或少都会对她有一定影响的。”
那启悟不满问:“那也不惩戒他一下,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耸肩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们该做的只是告诫他,而不是惩戒他。”
“哎!”那启悟悠悠长叹:“我不懂这些大道理,就知道做错了就应该受到应该有的惩罚。”
“很多事情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正要给那启悟再做做思想工作,一缕钥匙开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猛地止住接下来的说辞,拧眉朝房门口看去,嘴角裂出了一抹笑容:“看来幕后推手出现了。”
近乎是在我话音落罢的瞬间,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入耳就是一阵激动的声音:“老婆……我回来了……”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眼前。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知识分子的感觉,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休闲商务装,如果不是清楚他做出来的这系列事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相信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他做出来的。
一脸激动的男人看到我们几人出现在厅,瞬间愣了一下,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安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的?”
“咦?”那启悟眯着眼睛突然疑惑了一声。
我盯着男人似笑非笑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并没有让你的计划得逞。”
“什么计划?你在说什么呢?”男人装傻充愣的望着我不爽道:“你们快点从我家离开,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于沐之不屑哼道:“你还想要报警?你觉得警察会帮你这种人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说些什么。”男人用力甩了甩胳膊。
“噢!”在我们两方对峙期间,那启悟突然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啧啧道:“他娘的,我就说这家伙看着这么眼熟,敢情是你这小子啊。”
“你……”男人作势就要动怒,可当看向那启悟的时候,刚才还愤怒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那……那公子?”
那启悟在西安城认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既然能认识眼前这个平常人,那就证明,这个人的某一方面肯定非同寻常。
那启悟不爽喝道:“这样的称呼是你这种人能喊的出来的吗?‘那公子’这三个字被你叫出来,我都觉得有些丢人!”
于沐之好奇询问:“那启悟,怎么回事儿?你们认识?”
“认识个屁!”那启悟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前几年狼狈的一塌糊涂,最后突然有点小钱翻身了,可是你们猜猜这钱是哪儿来的?”
“怎么来的?”于沐之对这种八卦有着天然的好奇。
那启悟来了脾气,咧着嘴巴就是一通大骂:“他为了拿钱挥霍,逼得他老子在马路上瞎晃悠,最后被车撞死了,肇事司机和保险公司赔的钱嫌不够,又让他老娘吊死在了肇事司机家门口,你说做这种事情的人缺德不缺德?还配称作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