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怨灵，我激动向前跨了一步。
这一次因为我一个人过来，怨灵并没有忌惮，依旧静立在原地。
我在距离怨灵五个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拧眉看着她轻声问：“你说这地方有我没有察觉到的端倪？”
“是的。”怨灵一脸平静，但嘴角却露着一抹自嘲笑容：“这里被人动过手脚了。”
“动了什么手脚？”
莫名的，我想起了柴瘸子。
在我们陷入怨灵所布下的幻象之中，我就和柴瘸子有过一次短暂的时空对视。
柴瘸子来过这里，而且还做过某种事情，要是没猜错的话，就是柴瘸子在这里动了手脚。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怨灵疑惑询问：“你还没有察觉到吗？”
我一本正经点头，虚心请教问：“我在这里只感觉到了你的怨气波动，其他的并没有感觉到。”
怨灵这番话非但没有解答我的疑惑，反而更是让我疑惑起来。
一脸凝重盯着怨灵，我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问：“你能告诉我这里有什么端倪吗？”
怨灵幽幽道：“在这栋教学楼下面有一节腿骨，这截腿骨会蛊惑生人，但凡被蛊惑之后，就会从这栋教学楼跳下去。”
我试探问：“也就是说，你是被蛊惑自杀的？”
本以为怨灵会点头，但她却摇了摇头：“我是自愿自杀的。”
我犯难问：“那这截腿骨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前几天那个跳楼的男生，就是受到了腿骨的蛊惑。”怨灵轻声说完，接着道：“但凡被腿骨蛊惑的人自杀之后，就不会有魂魄出现，而是会被腿骨所吸纳而去。”
“这……”
我听得是无比震惊，一截腿骨竟然会有如此邪魅的能力，看来这腿骨的主人必定非同寻常才是。
舔着嘴唇，我眯眼直勾勾盯着怨灵：“这截腿骨是柴瘸子放的？”
“柴瘸子？”怨灵狐疑一声，但很快就明白柴瘸子是什么人，点头道：“是他。”
“不可能！”我当即就果断摇头：“如果你说腿骨是其他人放的我还会相信，但要是说柴瘸子，这根本就没有可能。”
怨灵并未反驳，悠悠望着我，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一瞬间，不知为何，我竟然被这怨灵的笑容看得有点心里发虚。
这种目光就好像是在看待一个神经病，又像是在看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对方甚至都懒得去解释了。
在我激动的表情下，怨灵和我对视了许久，轻声问：“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面对怨灵一本正经的表情，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深深吸了口气，我正要开口，怨灵接着道：“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仅凭借几次见面还不能完全定义下来。”
“你什么意思？”我激动询问，莫名的，我觉得这怨灵有点挑拨离间的感觉。
怨灵平静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那截腿骨确确实实是他留在这里的，而且前几天的男生也是因为腿骨才跳楼的。”
我无言以对，可很快，我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激动问：“你刚才说腿骨可以蛊惑生人，可是这十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只有那个男生一个人被蛊惑跳楼呢？”
“因为想要让腿骨杀人，就必须要布下阵法才可以。”怨灵轻声说完，接着道：“而且从腿骨被放置在这里开始，加上前几天跳楼的那个男生，已经有六个学生被蛊惑自杀了。”
“六个？”我诧异起来，没想到竟然有六个学生死在了腿骨之下，着实让我震惊。
怨灵点头道：“不然这座教学楼也不可能会被废弃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态保持平和，低声问：“其他跳楼的学生都是为什么跳楼呢？”
“这些跳楼的学生都是校园暴力的施暴者。”怨灵幽幽道：“这根腿骨被放置在这里后，虽然不会主动去蛊惑那些施暴者，可是却会和那些被欺负的学生产生联系。”
我眉头一抖，询问道：“腿骨有了自我意识，会让那些被欺负的学生布下压阳寿的阵法来委托自己杀人？”
“就是如此。”怨灵肯定了我的猜测，补充道：“不过并非是腿骨有灵，而是那个人将腿骨埋在这里的时候，将四周的魂魄全都聚集起来，打入了腿骨里面了。”
“什么？”
这一消息着实让我震惊的喊了一声。
柴瘸子太过疯狂了，竟然将学校四周的怨灵全都融入了这截腿骨里面，这是何等的疯狂才能做出如此事情。
怨灵并没有理会我的震惊，轻声叹息，轻声道：“其实归根结底，这件事情也是因我而起，那个人如此做，只是想要帮我而已。”
“什么意思？”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对于怨灵所说的任何事情都充满了疑惑。
怨灵脸上写满了悲痛：“当年我跳楼时怨念强烈，怨气难消，死后更是杀了不少人，积压的怨气使得我没有办法进入轮回，只能等着魂飞魄散。”
我没有吭声，静立在怨灵面前，拧眉看着她。
很快，怨灵继续道：“当我即将魂飞魄散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他非但帮我避开了魂飞魄散的来临，更是答应我可以送我进去轮回。”
“腿骨？”我沉声问：“柴瘸子要用那截腿骨帮你？”
“对的。”怨灵轻声道：“我的怨念来源是那些校园暴力的施暴者，所以那个人便将腿骨留在这里，用那些施暴者的死来化解我的怨念，让我的怨气不再那么强烈。”
这柴瘸子确实太疯狂了。
他就守在阴间入口处，而且手段强悍，和阴差必然非常熟悉，想要送一个怨灵进入轮回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柴瘸子却并没有这样做，反而用腿骨作为吸纳怨灵的物件，这种做法着实让我有点想不明白。
“那现在呢？”我没有让自己去钻牛角尖，打量着怨灵问：“你当年的怨念已经彻底消散，还是没有办法进入轮回吗？”
“没有办法。”怨灵无奈苦笑：“我虽然已经可以进入轮回了，但因为腿骨还在这里，使得我没有办法离开。”
我想了想舔着嘴唇道：“想要让你离开，恐怕只能破了腿骨才可以。”
怨灵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我：“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帮我。”
我想都没想便点头，虽说柴瘸子如此做是为了帮助怨灵，但这种做法毕竟是有干天和的。
为了帮一个怨灵进入轮回，却杀了那么多的人，我必须将其终止下来，不然柴瘸子的阴债将会损伤的越来越厉害。
深吸一口气，我拧眉问：“你知不知道那截腿骨在什么地方？”
怨灵连忙道：“就在教学楼的入口处。”
“我现在就把腿骨拿出来。”我转身正要下楼，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一件被我忽略的事情。
怨灵如此迫切的想要进入轮回，理应会不惧一切的将腿骨的事情告诉我，可每当于沐之和那启悟出现在我身边，怨灵都会离开，显然不是担心吓到二人这么简单。
重新稳住脚步，我疑惑看向怨灵，轻声问：“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怨灵恭敬道：“方先生请讲。”
我也没有墨迹，直言问：“你为什么要避开我那两个朋友？”
“因为我在那个女孩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可怕的气息。”怨灵感激的双眼很快生出了一抹忌惮之色：“每当那个女孩出现在我不远处，从她身后涌出来的那股气息会让我非常畏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