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的脸庞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暗红色的肌肉组织上全都是已经被烧融化的皮肤，血管都暴露了出来，看起来异常的狰狞可怕。
一双没有了眼睑的眼睛就突兀的出现在眼眶上，让我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的生了起来。
这怨灵面目太过狰狞，比之前看到那被割了脸皮的怨灵还要恐怖数倍。
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我竟然从心里面生出了忌惮。
摇头将这个让我不安的想法打消掉，感受着从怨灵身上袭来的怨气，我沉声喝道：“你别吓唬我，我见过的怨灵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你以为你能唬得住我吗？”
“你真以为你能对付我吗？”怨灵不屑哼了一声，包裹着我的怨气散去之后，她的头发也垂了下来，重新将面庞遮挡。
“我不会轻易让韩明涛死的，所以你不要干预我的事情，识相的就别跟着我，不然别说你一个小小方家的人，即便是方家主脉的人，我都要灭了你！”
怨灵恼羞成怒的话脱口而出，听得我是一阵震惊。
怨灵身上的怨气虽然强烈，但我一直都将其和普通怨灵联系在一起，可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就证明怨灵知道方家主脉，甚至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出，我并非方家主脉的人。
我的心里不禁捏了把冷汗，对方的身份太过特殊，在没有搞明白之前，我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想着，我忍住了心中忌惮，低声问：“方家主脉和你什么关系？”
“你不用管，你也管不着！”怨灵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便大步朝饭店走了进去。
当怨灵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本想伸手阻拦，但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仿佛被烙铁固定了一样，竟然没有办法自由活动。
这是一个让我非常紧张的事情，这怨灵的手段太过强悍了，就只是一个擦肩而过，都让我感到好像有座大山压在我的身上一样。
深深吸了口气，我用尽了浑身力气都没有从这种强烈的束缚感中挣脱出来。
当怨灵彻底进入饭店后，那种束缚感这才消失无踪。
我的身子可以动弹了，下意识伸手朝额头触碰过去，这才发现我的额头已经渗透出了冷汗，而身上更是被汗水打湿，仿佛刚淋了场大雨一样。
舔着发干的嘴唇，我转身看向饭店门口，这是我头一次遇到如此强悍的怨灵，而且还是如此有压迫感的怨灵。
愣神了许久后，我最终还是跨出一步，朝饭店内走了进去。
饭店内已经安静下来，男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斜倚在凳子上，女人正和饭店经理在前台议论着赔偿适宜，而那个怨灵重新回到了男人身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好像木桩一样杵着。
我自知实力没有怨灵强悍，也没有太过停留，对于沐之和那启悟使了眼色示意他们俩别吭声，狼吐虎咽将桌上的饭菜吃完后我结账就疾步离开。
“大兄弟，你怎么了？”那启悟紧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询问。
我一言未发，刚才的事情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让怨灵一个照面就将我震慑成了那样，说出去那启悟和于沐之肯定会笑话死的。
“方不修，你怎么回事儿啊？”于沐之快步追上我，将我拦住没好气询问。
我舔着嘴唇略有忌惮看了眼身后，男人和女人并没有出来，怨灵也没有出来，收回目光时，我看到的却是那启悟犯难疑惑的目光。
“这个怨灵不容易招惹。”看着二人脸上的不解，我最终还是将我的顾虑讲了出来：“而且这怨灵认识方家主脉的人，更是不畏惧方家主脉，如果我动了怨灵，势必会牵扯到方家主脉。”
于沐之疑惑问：“那就是说不招惹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沐之满意点头：“这样才对嘛，我看那女鬼也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惹急了时不时给我们来一下不要命但却让人很丢脸的恶作剧，那我们三个恐怕也只有那启悟这个厚脸皮能招架得了吧。”
那启悟不满问：“大美女，你干什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于沐之白了那启悟一眼道：“什么扯到你身上了？我这不是安慰方不修嘛。”
“哎！”那启悟唉声叹气摇头：“看来我就是个小可怜，你安慰我大兄弟却要埋汰我，真是头疼啊。”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给闭上！”于沐之娇羞瞪了眼那启悟，翻了个白眼就朝车上走去。
刚才那顿饭虽然也吃了个干净，但我心里面却感觉空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因为心里面装着事情，我没让于沐之和那启悟跟着我回铺子，而是让他们送我回到化觉巷街口，便步行走了进去。
茫然的走在化觉巷内，不知不觉便已经来到了铺子门口，在摸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一缕嘿嘿的笑声突然从身后传入耳中。
听到声音的瞬间，我微微一愣，不等我转过身去，就感觉肩膀一沉，一只脏兮兮的手出现眼前。
“老乞丐！”
我心中激动起来，急忙扭头，就看到老乞丐那张脏兮兮的脸出现在距离我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小子！”
老乞丐裂开满口的黄牙冲着我笑了起来，从口中喷出来的那股味道差点没把我给送走。
“前辈。”我急忙后退两步。
“你这小子，看到我怎么躲得这么远呢？”老乞丐摆了摆手又朝我走了过来。
老乞丐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口中的味道已经熏到了我，我也不好意思在后退，只能将钥匙拿出来，指着铺子道：“前辈，站在外面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吧。”
“懂事儿！”老乞丐揉着肚子道：“我站在你店门口就味道里面有股香味儿了，正巧老乞丐我还没有吃饭呢。”
这老乞丐的鼻子确实够厉害，桌上还放着吃剩的酸菜鱼都能让他闻到。
进入铺子，老乞丐就好像回到自个家一样坐在桌上也不顾酸菜鱼已经凉了，拿着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看得我都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重新沏了壶茶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老乞丐满意点头，边吃边喝，还夸我是个懂事儿的孩子。
这番夸奖停在我的耳中，总觉得有点不大自在。
“前辈，养老院的事情，你故意让我过去的吧？”见老乞丐吃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将我的疑惑询问出来。
“小子，问这个干什么？”老乞丐停下动作面色没有刚才的嬉皮笑脸了。
有些事情确实应该严肃的面对，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从老乞丐口中得知到一些事情。
我抿着嘴巴点头道：“我就想知道，当年那条人鱼真的是你将其重创的？”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还问这个干什么呢？”老乞丐耸了耸肩，夹了片鱼肉塞进口中：“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旧事重提，也只会徒增犯难。”
这话说的虽然在理，但如果不问个清楚，始终让我有点不大舒服。
深吸一口气，我眯着眼睛打量着老乞丐，继续问道：“那你的心头血呢？为了一个普通人，你甘愿用心头血给他保命？”
“甘愿？”老乞丐突然自嘲般笑了起来：“这世界上哪儿有甘愿不甘愿的，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别管其他人怎么想。”
这番话虽然是老乞丐为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找借口，但我怎么听，都觉得这番话好像在对我讲一样。